第二十二章:繡花鋼針
第二十二章:繡花鋼針
鬼見愁鄭飛又回到了李家堡。他現在又坐在大少李彬的掛滿著梅花的書房裡,老管家秦老伯仍然陪侍在一旁。他幾次都來了空,沒見到李大少,不知今天能不能等到他大少的回來。
按說一個失去了神志的瘋瘋癲癲的人,能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鬼見愁鄭飛三番兩次的來其李家堡非要等見那個瘋了的大少?這裡面有個原因,就是一根鋼針,也是個繡花針。
鬼見愁鄭飛是在李大少書房的窗戶上發現的,這根繡花針竟釘在了窗戶的邊框上,而且頗有力道,釘得較深。按說,這根不易發現的繡花針,對他人來說,不以稀奇,也不會考慮那麼多,可對鬼見愁鄭飛來說,好像那不是根繡花針,而像是一幅讓人琢磨不透,令人嘆為觀止的一幅畫,就像那掛著的形態各異的梅花圖,似乎充滿著懸念,猶是雲中月,霧中花,朦朦朧朧,看不出真相。
他為什麼對那根不起眼的繡花針有興趣呢?因為這可是大少李彬的書房,可不是卧室,況且女主人又不在家,所以這根繡花針不應該出現在此,可這根繡花針卻偏偏出現在一個瘋了的男人的書房裡,不付合常理,這就透露出不尋常,內中充滿著玄奇。
再說,這根繡花針出現的地方也不對,怎麼能會斜釘在窗戶的框邊上呢?這個位置,剛好是在一個人頸部以上的高度,如果這個人正好是站在窗戶旁向外眺望時,若有人……
他為什麼會這樣想?因為他上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根繡花針。若是大少有個相好者來此私會,也於理不通,因為他已是個瘋癲之人,還能對她做什麼?也不會滿足她的要求,再說,她也不會帶著繡花針來,即使帶針來,更不可能將針斜釘在窗戶的框邊上。
因為從力道分析,這根繡花針是從一個神秘的女人手中打出的,是沖著大少打的,極有可能是為大少……天那!瘋癲的大少久而不歸,難道說……
鬼見愁鄭飛想到了彌勒吳的話:那四個對二少不利的證人,一天之內全都死於銹花針下。鄭飛他為此沉不住氣了,因為他覺得李大少也極可能與其繡花針有關,可能又遭遇到了什麼不測,甚至於已被人殺害,移屍他處,讓他坐以乾等,乘興而來,掃興而歸。
他站在窗前,憑想象模擬著各種姿勢,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是李大少因惦念離去的夫人,站在窗前失神的遠望時,而有人躲在窗外的花叢旁,趁機向他打出了繡花針,有根繡花針透過大少他的太陽穴而斜釘在了窗戶的框邊,想當然,這人的力道是多麼的大,是個神秘的幽靈,令人想而生悸。
他小心拔下了那根繡花針收好,不敢在此停留,告別秦老伯,匆匆的離開了李家堡,感到此事充滿著蹊蹺,猶是一個漩渦,越漩越大,越漩越深,說不定會把好多人給漩進去,陷入滅頂之災,他要急需把這件事告訴給一個人。
仍是那家客店,仍是那間客房,鄭飛與曾來會過面的神秘人坐在桌對面交談。當然,鄭飛是住在租用的客房,那神秘人還是秘密來此,行動快速詭異,誰也沒見他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走的,他就像個幽靈,隱身而來,詭秘而去,來去無蹤影,快似一陣風。
「鄭兄,依你看,他的失蹤真是被人殺害?」神秘人憂心忡忡地問。
鄭飛點下頭,低沉地說:「應該是**不離十,若是沒讓人給殺害,也是被其所擄走了。」
「奇怪,在江湖闖蕩多年,我就沒聽說過誰會以繡花針做為暗器殺人的。」
「一個心智喪失的人,各方面的反應都差了許多,否則,以李大少的武功、機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著了道。」鄭飛為其分析道。
神秘人沉吟片刻,問道:「你是我的耳、目,還有其他的發現嗎?」
「沒有,看房間內一切完整,更無打鬥的凌亂及可疑的痕迹,一切趨於穩定正常。」
神秘人憂鬱地嘆了一口氣,沉悶地說:「這根繡花針也真是太可怕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其就像個幽靈,令人驚魂,猶如隱藏在暗處的蠍子,隨時隨地就會扎蟄你一下,目前也只有多留意,多探聽,看看有誰擅長用類似針一樣的暗器。」
「知道了。」
神秘人長長「唉!」了聲,無奈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始作俑者太可怕了,我發現這隱於暗處的兇手,不僅對李家的情況了如指掌,知根知底,而且存心要把李家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啊!」
鄭飛默然,也贊同他的意見。氣氛沉悶下來,連室內的空氣也覺得令人窒息,喘不過氣來。兩人默不作聲,回想著那些事事非非,都感到事關重大,內中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就好像在那洶湧的暗流中,隱藏著一隻大形的水鬼在興風作浪,陷人於驚恐不安。
神秘人沉默良久,問道:「奉南縣那人會是快手一刀王憨嗎?」
「目前還不知道,彌勒吳己趕去了。」
「這我知道,王憨這『快手一刀』四個字可是黃澄澄的金字招牌,名頭大,響在外,江湖上多人知曉,對勁的人親佩他,不對勁的人想殺害他,若論他王憨的機智、武功,固然是超人一等,怕就怕是敵暗我明,暗箭傷人可最難防的,而且他又易衝動……」
鄭飛插話說:「並不是我多嘴,為什麼許多事都不能讓王憨和彌勒吳知道呢?」
「我已說過,隱於暗處的那個十分危險的敵人,對李家的事十分了解,而在李家的親朋好友中,實在找不出幾個信得過的人,我明知王憨和彌勒吳不可能是口是心非的人,怕他們倆感情用事,會好心辦成壞事,傷了他們,為防止把他們倆給牽扯到這事非的漩渦中來,還是不吿訴他們為好。」
「若是他二人知道你不信任他們,豈不傷了朋友感情嗎?」
「鄭兄你多心了,你們三人不遠千里能趕來,就憑這足夠我感動萬分,我又怎會不信任你們,畢竟這件事過於重大,多一個人知道,就會多一份兇險,就會多一個人遭到殺身之禍,我不願他們倆也和你一樣遭到兇險,我是怕稍有不慎,壞了全局,所以我才隱瞞著他們倆,讓他們在明處査訪,而我在暗處觀察,這樣幸許較容易引出這整件事的主謀來,待真像大白后,我在費心給他們倆做以解釋,想他們倆念及兄弟的情分,是會理解兄長苦心的。」
「我只是覺得這麼做,也太委屈了你自己。」
神秘人委屈的嘆了一口氣,傷感地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我已到了窮途末路,只得孤注一擲,以身犯險,若不這麼做,是難以引出那幕後主事的人來,只有把那幕後操縱的人給亮於光天化日之下,才能平定這江湖上的風波,還江湖一太平。」
鄭飛道:「我真不明白,那大少夫人為什麼要把他快手一刀王憨給引到鬼霧山去?難道她,她……」
神秘人看鄭飛注視著自己,不自然的聳了下肩,像不明白鄭飛的意思,沒有答話,心裡卻陷入深思。
「是不是如他人所傳言,這大少夫人乃是一個神秘之人,她的行為,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好是懷抱琵琶半遮面,難以看清她的真面目,這內中充滿著令人生疑的煙霧,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大少夫人所一手給策劃的?」
神秘人搖了搖頭,好像是滿有苦衷,不好開口,訕訕地說:「鄭兄,你是看到事情的表面現象,而實際情況你並不了解,這絕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可以告訴你事實,但是那樣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常說演戲就得演得真,演得像,演啥唱啥,別人才相信。
「就像你唱戲扮演關雲長關二爺,得裝扮紅臉大漢,雙鳳眼,卧蠶眉,三綹鬍鬚迎風飄蕩,手持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才能演出關二爺的忠、義,才能令人信服。我希望你暫時不要操她的心,仍舊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這樣才不會招致別人的疑心。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真相就會大白了,到那時,你就會自然明白這內中的秘密。」
鄭飛狐疑地看著他,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心想,真是奇了怪了,外人傳說二少是脅迫姦汙了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按說應該把其二少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死,可他二少死了,反倒引起大少夫人的傷心與同情,並向他鄭飛說出實情,孩子小寶不是他二少給毒死的,言語之間並沒有咬牙切齒的中傷他二少,似在對他二少開脫,為此曾一度引起他鄭飛對她曾被他二少姦汙的懷疑。
他沒想到面前的神秘人,對他鄭飛談及大少夫人,也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談,更是引起他鄭飛的疑心,難道他與她真的有什麼勾肩搭背說不清倒不明的關係?便說:「小子,你可真是會作弄人,這不是光憋都能把人給憋死嗎?你不告訴我,難道我就自己不能去査嗎?怎麼著,你還以為我這鬼見愁的綽號是花錢買來的?」
神秘人笑了笑,雖然笑得不那麼自然,但自我解嘲說:「請你不要誤會,鄭兄,我佩服你查訪的能力,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你愈是挖空心思去査訪這件事,對我來說也就愈有利,因為對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你的身上,也就沒有機會想到還有一個躲在暗處的我,你說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嘴笨說不過你,就你小子行,我鬼見愁承認弄不過你,你挂帥暗地指揮,我在明處去做,你說怎麼就怎麼,這總成不?」
神秘人拱拱手,說道:「那就多謝了?鄭兄,待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元兇伏誅之時,我一定好好陪著你喝個三天三夜。」
「算了罷,你小子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下一步行動該怎麼去做?」
「從彌勒吳的口中得知,那四個證人也都是有人給打出的針給害死的,致於那殺人的針是怎麼被他發現的,那暗器是不是在他的手裡,是不是向我在大少書房發現的一樣的繡花針,我只有找到他彌勒吳才能知道。」
「他彌勒吳當時為什麼沒給你說詳細?」
「當時我看他與我說話吞呑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因感到關係重大,才鼓起勇氣向我透露了一點,為此,我決定從這繡花針查起。」
「好啊,你在明,我在暗,咱們同時行動。」
二人計議妥當,便離開了客店,當然,鄭飛是明的明地走出客店,而神秘人還是神秘而來,又神秘而去。
正是,事情難預料,無人能知曉,若知禍與福,只有天知道。鄭飛豈能想到,他此出行,竟會遭之殺身之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