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真不是找事

煉丹房裡，莫如是獃獃的看著門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目光轉回到自己的手中。這是一疊手感很怪的紙，很硬很挺很光滑，尋常的筆墨是根本無法在上邊寫字的。而紙上的內容也很怪，方方正正的小字極為規整，還有一些奇怪的圖形。

這就是那種極品鍊氣丹的配製方法？莫如是看得懂上邊的字，也猜得出上邊的圖，但是真正上邊說得都是什麼意思，卻只看了個雲里霧裡。

不過，看不懂沒關係，莫如是深信這東西不會是假的，畢竟不管葉贊可不可信，葉贊背後可還有一位祖師爺呢。

「柳道友，你真的是誤會了，我那小師弟只是得到一種配藥方法，所以讓我帶著來驗證一下，並非是針對你。你看，這就是配藥之法，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莫如是終於有了解釋的理由，對柳乾抖著手裡的那疊紙。

柳乾其實只是氣憤自己的權威受到冒犯，並非真的想和玉清宗撕破臉。聽到莫如是的解釋，他雖然也不是完全相信，但這也的確緩和了他的情緒，尤其是葉贊這個罪魁禍首已經不在場。

柳乾氣哼哼的走過來，伸手接過那疊紙，很是隨意的翻看起來。但是，剛翻了沒幾頁，柳乾的表情就變了，皺著眉似乎開始思索什麼，翻看的速度變得很慢，不時還要轉回去看前幾頁。

「怎麼樣，柳道友，我師弟這配製之法，可還入眼？」其實從柳乾的表現上，莫如是就已經得到了答案，不過還是眯著眼頗為得意的問了一句。

柳乾彷彿大夢初醒，直到看清莫如是那張臉，眼中的迷茫都迅速的隱藏了起來。看著莫如是，柳乾臉上露出一縷苦笑，說道：「莫大長老，在下這回可真被你坑了。」

莫如是一臉驚奇，說道：「道友何出此言啊？」

「看過了這個東西，」柳乾舉了下手中的紙，向莫如是示意了一下，說道：「恐怕我是要被你綁在玉清宗了。」

柳乾的話雖然貌似有些埋怨，但顯然已經是在服軟了。也由不得他不服軟，他看過配藥之法，如果再說要離開玉清宗，那莫如是恐怕也不會再講情面了。

要知道，這配藥之法可不得了，百分百的出極品鍊氣丹，即便是丹道宗師都未必能做到這一點。而真正能做到的人不是沒有，但那樣的人也不會把精力都用在鍊氣丹上，這就使得極品鍊氣丹相當稀罕。

沒錯，鍊氣丹即便是極品，也只是最初級的丹藥。而鍊氣境的修行者，也只是修道界最底層的存在，甚至在那些大能眼中如同螻蟻一般。

但對於一個宗門而言，鍊氣境的修行者雖然不起眼，卻又是不可忽視的，甚至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一群人。一個宗門，傳承很重要，有沒有高手很重要，但是高手也是從鍊氣境成長起來的，而傳承也需要有弟子才能傳承。

極品的鍊氣丹，不光意味著更高效的修鍊，同時由於雜質幾乎沒有，未來築基的成功率也將更高，築基的品質也將更好。毫無疑問，如果玉清宗能夠做到，所有鍊氣境弟子都能用極品鍊氣丹修鍊，必定會一掃如今的頹勢。

這麼重要的東西，被柳乾這個外人看了，莫如是沒有當下滅口，這就已經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了。

莫如是淡淡一笑，說道：「道友想多了。」

「唉，」柳乾無奈嘆了口氣，彷彿認命一般，說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會在玉清宗留下魂燈的。」

但凡宗門世家，都有這麼一個「福利」，就是讓門人弟子留下魂燈一盞，一來可知其生死，二來可知其所在。比如玄元老道，就在玉清宗留有魂燈，魂燈萬年不熄，玉清宗的人就知道他還活著。

但是對於外人來說，這可就算不上什麼「福利」了。

就說這柳乾，一旦在玉清宗留下魂燈，就等於將自己綁在了玉清宗，自己到哪裡都逃不過玉清宗的追蹤。而且，他也無法得到別的宗門的庇護，留下魂燈就等於成了玉清宗的人，至少在道理上，玉清宗要怎麼處置，別人是沒權力干涉的。

莫如是聽得心中暗喜，能夠把這位丹道大師，和玉清宗完全綁在一起，這可是今天除極品鍊氣丹之外的又一大收穫了。

當然，表面上，莫如是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得意，只是笑著說道：「如此便好，今後我等便是一家人，我玉清宗也必然不會讓道友吃虧的。」

煉丹堂外，四周都是廣闊的葯田，如同階梯一層層一直延伸到山下。

從煉丹房出來的葉贊，延著小道慢悠悠走在葯田當中，不時停下來采兩片葉子放在嘴裡咀嚼。當然，他可不是餓了，也不是嘴饞，只是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植物的信息而已。

不過，跟在葉贊後邊的幾個人，卻是看得有些傻眼。

草藥這東西，雖然用來煉丹，會煉出不少效果非凡的丹藥，但不代表就可以這麼嚼了。很多草藥，原本都是有毒性的，需要經過炮製去除毒性，然後才能拿來煉丹。即便是這樣，還有「是葯三分毒」的說法，丹藥也不能說是一點毒性沒有。

而葉贊，這一路生嚼了多少草藥，其中不少都有劇毒。可能普通人吃一種就要一命嗚呼，這麼多草藥混合在一起，可不意味著毒性會互相抵消，相反想要解毒恐怕都難了。

跟在葉贊後邊的幾人，雖然開始勸了兩句，但更多是想等著看笑話。他們是煉丹堂的人，也就是柳乾柳大師的人，而由於柳大師在玉清宗的超然地位，連帶著他們也總覺得自己高尋常玉清弟子一等。

別看葉贊是跟著莫如是來的，連莫如是在柳大師面前都得陪著笑臉。一個小小的鍊氣入門的弟子，就算是莫如是的子侄，也不至於讓煉丹堂這些人高看。

當然，他們也不怕搞出人命，畢竟修行者也不至於像普通人那麼脆弱，而且這裡可是煉丹堂。有柳乾這位丹道大師在，最起碼不至於讓人被一些草藥給毒死，也是因此他們才一直遠遠跟著葉贊。

只不過，他們看不到的是，草藥進了葉贊的嘴裡，立刻就被大量的納米蟲包圍分解，在將信息反饋給智腦的同時，也阻止了有害物質對身體的滲透。因此，別看葉贊嚼了那麼多草藥，可實際上沒有一絲一毫真正進入身體。

正在這時，遠遠從煉丹房的方向，莫如是和柳乾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