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勝則亡
他的內臟都好像凝固了,不知丟在了那次幻影移形的原地。菲尼克斯努力躲避著暴風驟雨般的打擊,拚命地在口袋裡翻找著,任何能用得上的東西。什麼絕妙的寶物能對他面臨的局勢有所幫助呢?
彎月形的玻璃瓶,在他指尖劃過。好運氣看似是自己迫切需要的,卻絕不是正確的選擇,他不認為偶然的機會,就可以扭轉局勢,反敗為勝。
彷彿是用水編織而成的兜帽,滑入胡亂地摸索物品的手中。
啊哈!我怎麼把它忘了。隱形正是他需要的,脫離這場該死的的戰鬥。佩佛利爾絕不崇尚什麼所謂的榮譽對決或者死不後退。他們向來,能上十個人揍你,絕不派九個。脫離戰鬥,返回主戰場,幫助大軍取勝后,回過頭來,在收拾這個蒙面騎士。
最後一道火光閃過,騎士舉起魔杖的手頓住了。
「原形立現!」他怒吼道,什麼也沒有出現,「穿了件隱形衣是不是?你個膽小鬼,給我出來!那玩意救不了你——」
騎士失去了目標,發瘋似地朝周圍胡亂髮射咒語。
「你跑不了!」
菲尼克斯聞言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騎士朝金紅色的天空打出一道淡粉色的咒語,螺旋狀的直衝天際。
剎那間烏雲密布,不等人們做出任何反應,天塌了下來,雪花之密集,遠超常規。隱形衣之下,菲尼克斯幻影移形直接越過了雪牆。厚厚的雪牆砸在地上將目視所及內的一切,塗成了白色,好似為大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披風。
這可不是單純的雪,一旦碰到隱形獸的毛皮,白雪就會變成明亮的橙黃色,夜晚發出微微的熒光。古代一個南美洲巫師發明的法術,專門對付隱形衣持有者。
雖是破解隱身敵人的不二法門,但關鍵得看怎麼用,這麼用實在太小瞧佩佛利爾。
「援護!」激烈地樂曲中,傳出一聲吶喊。
滿天飛雪中,無數橙黃色的影子在空中飛舞,讓施咒者根本分不清那個隱形人是自己要找的。
菲尼克斯被拖出了主戰場,沒有人去救他,每位佩佛利爾成員都恪盡職守。在菲尼克斯無法指揮軍隊期間,其夫人也就是赫敏會代替他。她沒法像菲尼克斯一樣帶人在對付優勢兵力面前殺入殺出。
便在沃森的建議下原地等待。
赫敏告訴自己。在戰爭中無人安全,任何人的性命都有危險。霍格沃茨城堡中的累累屍骸教會了她一些霍格沃茨學校不教授的知識。
她緊握著掃帚柄,看著兩軍不斷廝殺。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對她說,沒什麼兩樣的,菲尼克斯總是讓她等待。尤其是吃晚飯時,赫敏需要去菲尼克斯常玩的地方將他拖回家。
他打贏過伏地魔,沒什麼人比他更加可怕,所有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只要面色平靜地待在這,過一會他就會回來接過身後的大旗。
高空凜冽地冷風吹得佩佛利爾紋章獵獵作響。
雪越下越大,逐漸眼前只剩模糊的影子以及滿眼白與紅交織的背景。
上帝啊——她沒有隨父母那樣信教,而是跟巫師一樣,是無神論者。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菲尼克斯毫無蹤影,她的心隨著周圍的空氣一點點的在凍結。
她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距離雖遠,卻在迅速逼近:各色生物怒吼、哀嚎之聲,爆炸聲、咒罵聲,乃至臨死前低語母親的喃喃。
樂隊高奏樂曲,為雪中的大合唱定下了旋律,只是不知是誰家的凱歌。
聲音漸漸變弱,終至平息,最後只剩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高聲哀鳴。
菲尼克斯穿戴著古樸的隱身衣歸來,騎著把手輕微受損,尾部冒煙的橫掃11。灰撲撲的盾牌,印在上面的佩佛利爾紋章變成了一個更加複雜的幾何圖形。本人除了臉色乳白,似乎安然無恙。然而當他飛近后,赫敏發現他的盔甲變成了彩虹色。
「你沒受傷吧。」她說。
菲尼克斯舉起手。「我沒事,」他說,「有些不是血,是嘔吐物。」他朝沃森看去,「去找找那個讓我摔下掃帚的騎手,他穿著印有獨角獸紋章的披風。」
「我們要追擊嗎?」赫敏將地圖遞給他。之前雙方還算整齊的軍陣,早就支離破碎,有些人甚至追擊敵人到了佛羅倫薩。
「不用,讓梅賽德斯收攏隊伍——啊,看來她也不好受。」菲尼克斯喝了一大口酒壺中巧克力牛奶,壓下了強烈的魔法阿尼瑪格斯使用后的反噬。
一張翠綠色的巨大飛毯停在兩人腳下。
一大群人躺在上面,個個凄慘無比。治療師來回穿梭,家養小精靈端著堆滿藥劑的托盤來回奔走。梅賽德斯大口喝著金紅色的藥劑,黑色的秀髮一半變成灰色。
「損失如何?」菲尼克斯在赫敏的攙扶下坐在她旁邊。
「尚可,收攏部隊大概要久一點,不過我們在自家森林上空,倒是不必擔心被突襲。」她緩了一口氣,「俘虜怎麼辦?」
「按規矩應該……我記得,是訓練成奴隸或被贖回去吧。」他揮手示意自己無事,讓治療師去幫助其他人,「這算是咱們的首戰,砍頭,」他嘆道,「掛在城堡邊。」
「哪座城堡?」
「這座。」他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一個地名。
「這是我們的城堡嗎?我記得它還向麻瓜開放呢?」赫敏說。
「現在是了。」菲尼克斯毫不在意,對梅賽德斯說,「你回去后,儘快分散軍隊,不要聚集起來,要散而不亂。」他看了一眼手錶,「「強搶」各地古靈閣的軍隊應該差不多完事了,那些搶來的資源中,把我跟有同盟關係的整理出來,剩下的同樣分散保存。」
一名侍從急忙跑過來。
「大人,這是詳細報告。」
梅賽德斯接過羊皮紙看了一眼便遞給菲尼克斯。
他看著陣亡、傷亡名單,若有所思。
「他們都是新兵,沒多少經驗。」
「老兵也不見得比他們強多少,大家多少年沒打仗了,儘是小打小鬧。」
梅賽德斯對此不可置否。
兩個神采飛揚的年輕人抬著,大肆吹噓著自己剛才如何威震八方,殺得敵人屁滾尿流。傷者身上所有的地方,整塊整塊的皮膚都呈現焦黑色,看著就像被焚燒過的焦屍,但是仔細看就能發現焦黑處,皮膚下面都包著綠瑩瑩的液體,乍一看去,這個人似乎已經腐爛了很久。
「不嚴重,明天就能好。」治療師看了一眼說,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們趕緊抬走,「抬到詛咒科去,這是急診。」
「法國的事,你打算怎麼辦?」赫敏為他解開戰甲的環扣,這時她才驚覺菲尼克斯微微顫抖,那絕不是凍得。
「讓那個臨時魔法部自生自滅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沃森降落在飛毯上,無疑兩手空空,對付八成幻影移形了。
「來的正好,你馬上回去,以我的名義召集佩佛利爾家的盟友。」
「全部嗎?」沃森表情嚴肅。
「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