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了刺激的莫持
小妖怔愣的看著眼前傾世的容顏，良久鬆開手緩慢跪了下去。東籬只是默然的看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只要上仙能救初奉一命，小妖做什麼都可以。」她的頭深深低下，卑微的低到了塵埃。
「救也可以。」東籬拂過那片褶皺:「只是你能做什麼？」他法力不知比她強大多少，身份高貴，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而她能做到的。
小妖慢慢站起來，身體妖力運轉，一片紅光從身上散發出來，越來越亮。最後光芒在頭頂逐漸匯聚，凝成了一隻小狐狸。小狐狸剛被放出來的樣子，新奇的四處打量。
小妖咬破手指，誦出的咒語連成一串繞著小狐狸飛了一圈。正張望的它頓時驚恐害怕，凄厲的尖叫聲傷心欲絕，在莫持吃驚的眼神中隱進了他的身體里。
東籬眉尾輕輕挑起，一瞬的風華絕代。「這是什麼？」他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隻小小的狐狸紋身。
「你究竟是誰？」莫持看見圖騰般的狐狸臉上大驚失色。「我…」小妖昏沉的看向東籬，「我用一命換他一命，這樣可好？」還未說完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覺。
「喂！」莫持一步上前扶住了小妖。頓了頓，東籬衣角翩然，傾身抱起越過莫持離開了。
她究竟是誰…為何還會那個法術？莫持獃獃的，不覺眼神漸漸茫然。
那個失傳已久的法術。
——輪迴
渾身都好痛…周圍一片黑暗。是水嗎？她嘗試划動，可是動作彷彿放慢了無數次，費盡了力氣只動了一點點。
這是哪裡…哪裡…
她的意識再次昏沉，似乎墜入了更深的黑暗。
她為什麼還不醒？為什麼…
房間內，陽光明媚。莫持卻在焦躁的走來走去，十天過去，為什麼那個蠢妖還沒醒？等回過神來發現他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小妖的房間外。
該死，他怎麼會到這來？那個蠢妖，竟然干出那樣的蠢事！
一想到莫持就生氣然後拂袖而去。
東籬漠然的翻了手中的竹簡，看著莫持有些無奈。難道他都沒注意，他已經在這殿前走了十多次了嗎？
目光一轉看向仍舊沉睡的小妖，冰雪色的眸中不知在想什麼。良久輕嘆一聲，你可知，你給的不僅僅是條命…
耳邊是什麼聲音？她在這裡被困住多久了呢…久到她好像都忘記了時間…
她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沒做，是什麼？她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樣子…
一點白光在黑暗中亮起，像初升的太陽，周圍一切都開始變亮，那種感覺熟悉而溫暖。
腦海中不覺想起了兩個字。東籬…
小妖吃力的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轉了轉頭。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什麼卻已經忘了。
「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嗎？」一張大臉突兀的出現在視線上方，咬牙切齒，好像恨不得掐死她。
「你昏睡了278天！」
這麼久？小妖愣了愣，眨了眨眼，忽問:「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東籬頓時笑了，莫持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最後手指抖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憤憤的轉身離開。
有些茫然…小妖視線落在東籬身上，驟然爆發出無比強烈的光彩，無比期待的看著他。
東籬默了默，「至少需要百年才會醒來。」
驀然歡呼一聲，「太好了！謝謝！謝謝上仙！」小妖下意識想撲過去擁抱一下，以表達她的興奮之情，臨近了看見東籬一雙冷淡的雙眼中有些細微的錯愕，反應過來動作比大腦快一步轉身抱住了旁邊的柱子。
「蠢妖精！」莫持靠在門邊不屑冷哼，眼神柔和下來，有些明顯的喜悅。
「現在能讓我看看初奉嗎？」興奮后小妖有些期待的開口。
「不行。」東籬淡然，「他醒來之前你都不能看到他。」
她有些失望，但是沒關係，只要他還活著，一輩子都不能再看見他都沒關係。
「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微愣，小妖疑惑的看著東籬。
「比如，你的真名字。」
一絲慌亂在她臉上閃過，明知不該說出來，可是對著他她沒辦法說一句謊話。
小妖抿了抿唇，艱澀的開口:「夙姬。」
莫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姓夙？你真的姓夙？」
小妖遲疑的點頭，姓夙怎麼了…
莫持的神情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似悲似嗔，盯著她的眼神不知是欣喜還是怨恨，隨後大笑著化成一道白光遠去。
她不想問為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秘密。
果真是姓夙…眼神逐漸朦朧，墨黑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
「你既然跟了我，就不要再用這個名字了吧。日後你便姓蘇名小妖。」
那日之後她再沒見過莫持。東籬也帶著她離開了。
蘇小妖再次看見胖蘿蔔是在數十日之後，然後她才明白東籬這些日寄情山水間的行為是因了點什麼。
胖蘿蔔看見小妖的一瞬間就是轉身便跑。他自是知道，被她抓住不死也要剝層皮。
「站住！」小妖見了他自是分外眼紅，先不說初奉有沒有事，單說他騙了她那麼多眼淚就不能放過他。
怎是一個痛不欲生了得？
胖蘿蔔不愧是土裡長的，一鑽就沒影了。自信是有的，他進了土裡就是神仙來了也無法，不管哪種生物總是要有些保命手段的。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引以為傲的逃命技能，輕易就被這個他坑過的小丫頭給破了。
「痛，痛，好痛！」胖蘿蔔火急火燎的從土裡跳出來，「莫要搖了，我出來了，出來了！」
小妖哼著放下手，一隻無比精緻古樸的銀色小鈴鐺在衣袖中隱去。
他怎麼就沒想到那丫頭一直帶著的鈴鐺是個這麼厲害的法寶？眼珠子轉了幾轉停在了那隻小鈴鐺上。
「胖蘿蔔，我很不開心。」小妖神情無辜，「你說怎麼辦呢？」
他忍不住眼角一抽，這種神情再熟悉不過了，為了得到掬魂，他受的毒荼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