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詭異魔盒

?院長室里，男人屏退了所有的下屬只留下他和面前的人，此時此刻的青年已經摘下腦袋上的帽子，將他的五官肆無忌憚地展現在了陽光下。

這是一張完全可以用「鮮艷美麗」來形容的臉，濃密的雙眉，長而翹的睫毛如同兩把羽扇，輪廓稱不上柔和卻帶著讓人舒適的弧度，鼻樑筆挺，嘴唇飽滿而弧度優美，當他眨巴著自己那雙碧藍的眼貌似無辜地看著女人的時候，很容易就能勾起她們心中的母愛。

很可惜的是，他面對著的是個男人。院長對於面前的美色無動於衷，他只是輕笑了一聲。「弗蘭克·阿巴格諾……真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看到華米茲之家出來的人。」

弗蘭克的眼睫一顫，隨即微笑：「您在說什麼？」

「我早年有幸結識渡先生。」男人雙手交叉漫聲道，「也曾得幸拜會過華米茲之家，赫赫有名的『l』也是略有耳聞。聽說當時的『a』因為壓力過大而自殺了，我一直在懷疑那是不是一個說辭，直到看到了你——」他突然停頓了一下，面具里發出了低沉的笑聲。「真是一雙令人難忘的眼睛。」

「我不懂您是在說什麼，我只是一個因為欺騙了不該欺騙的機構而被送到所謂的精神病院來的『病人』而已。」弗蘭克露出了一個堪稱甜美的微笑，「知道了這裡主要是做什麼的之後，逃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對，就算你的本身目的就是為了進這所病院進行調查，然而欺騙了不應該欺騙的勢力之後，到這裡的確理所應當。」男人好整以暇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在親身體驗之後你覺得這裡是一個不應存在的機構，覺得這裡的藥物都是不人道的，你甚至覺得面前的一切都應該被國家所制裁毀滅，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弗蘭克直直地看著他，這一刻男人甚至能看到青年眼中似乎燃燒著冰藍色的烈焰。他愣了愣，接著失笑搖頭。

「所以說，你還是太年輕了，有些東西還沒到你接觸的時候。」「作為一個合法公民，我想我有權知道一切。」「就算可能會顛覆你的認知？」「對。」

院長靜默了一瞬，他嘆了口氣報出了一連串的名字，每聽到一個面前的人神色就會變化一分。

「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l.d.）、美國隊長、冬日戰士、黑寡婦、綠魔……」

「果然。」弗蘭克一聲輕嘆，「我就知道。」一開始探知到真相的時候他很憤怒，以為這裡是某些公司或者機構製造生化武器、研究禁藥的秘密島嶼，可是直到真的在這座島上生存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認知產生了很大的錯誤。

這裡的確是在研究藥物，不過似乎是和基因強化方面有關；這裡有著正統的軍隊駐紮，一批批軍人流水一般地出現在了這裡；這裡關押著的都是在外面臭名昭著足以被判多次死刑的人……種種跡象都表明了，這裡在進行著什麼不人道的實驗，可卻有著國家機器的保護和暗中支持。

對此，男人的解釋很是合理：「每一個超級英雄的誕生都伴隨著無數生命的犧牲，我想你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在戰爭年代的時候還好說，可是現在是和平年代，也只有通過這種方法才能減少無謂的犧牲，而且在這裡的每一個人，我們都是簽約了許可證的，在入島的時候。」

弗蘭克眼睫再次顫了顫，垂下了眼帘，男人看到他現在的表情，很是體貼地轉移了話題：「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我會儘力作答。」

「為什麼是潘多拉？」

聽到這句和之前的談話毫無關聯卻依舊毫不猶豫的問話，男人笑了起來，開心而又暢快：「憋了很久了吧？我相信憑藉你的智慧一定已經發現了，12樓的每一個單間、每一個人都是值得慎重對待的，我們為你們仔仔細細分類、用希臘諸神的名號稱呼你們，然後為你們的大腦仔細做檢查，以確定你們的細胞活性足以溶入一些東西。」頓了頓，他笑著起身，「好了，浪費你一點時間，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弗蘭克一直在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刑訊和突然的意外，然而直到他踏上了那艘船的甲板上卻依舊什麼都沒發生，這讓一貫自信的他有些疑惑，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轉頭看著站在身後的人。

「保密協議？」

院長似乎正在等他問這句話，直接抬手示意總管上前：「這裡有一隻箱子，帶它走。」

直到這時候，青年才算是真真正正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明明我更適合『阿帕忒』，你卻給了我『潘多拉』……你從一開始就想著給我一隻魔盒，然後放我去禍害人間。」

「誰說不是呢？」雖然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很明顯院長也心情愉悅，「你美麗、聰明、富有好奇心……除了性別之外，和潘多拉有什麼區別呢？來，要麼箱子，要麼牢籠，選一個吧。」

「您根本就是在逼我選擇嘛，如果此時此刻我選擇牢籠的話，從此往後可就沒如今這麼好運了，是吧？」

「那是當然的。」面具下的人聲音溫柔繾，但聽在弗蘭克的耳朵里卻帶了一絲不可言狀的陰冷，直刺得他脊背發涼。「如果您選擇留下，那麼今天應該就是您最後一次面見藍天的機會了。」

「真可怕。」弗蘭克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拎過箱子，只是在觸碰到箱子把手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變了一瞬，接著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針扎一般的刺痛感……剛才那是什麼？

面前的人見他接過箱子，語氣這才算是緩和了下來：「一路順風。」

弗蘭克深深地凝視了他好一會兒，直到最後他轉身走下船，青年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跟隨走下甲板。

他不知道的是，面具下的男人輕聲呢喃著什麼，嘴角勾起一個誇張的弧度。「攜帶著魔盒，去人世間散播災難吧。然後，為我們帶回更多的『種子』……」

目送著船越開越遠，院長全身上下卻更加散發了愉悅的氣息，一點都不像是被人從頭耍到尾、最後還要放人離開的憋屈樣子。「總管先生。」

「到。」總管躬身上前，結果聽到他的院長輕輕巧巧吐出一句話。

「查查員工們是誰這麼好心，確定了名單之後丟進實驗室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傷亡。」

「……是。」總管深深低下了頭。

而在船上，弗蘭克被安排到了一間普通房，三言兩語打發了殷切詢問他和院長究竟談了什麼的領路人以及路過的監工們之後，他反鎖上了門放下自己的包，伸了個懶腰。

「啊……真的是太得不償失了。早知道這裡是為國工作的話我幹嘛還要來蹚這趟渾水啊，結果現在還多了個大災難。」

「你說誰是大災難？」突如奇然的小孩聲音，弗蘭克的動作瞬間凝結了，他眨了眨那雙湛藍的雙眼機警地掃視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出現。

聲音是從哪兒出現的？

青年站在原地沒動作，只是聲音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帶著笑意的俏皮口音：「也許誰應了聲就是誰吧。」

「你瞎說！」那個聲音著急了起來，於是弗蘭克終於找到了聲源地——那個被他比喻為潘多拉魔盒的箱子，而能證明的原因是那個盒子還在顫巍巍動著，很明顯裡面有個什麼在掙扎著，一想到裡面很有可能是被關著一個孩子，弗蘭克立刻蹲下將箱子的搭扣打開，一打開，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也愣住了。

裡面的確有一個小孩子，腦袋上戴著一頂方格貝雷帽，米色襯衫，棕色的背帶褲，腳上踩著馬丁靴，皮膚滑嫩如白瓷，簡直就像是人偶一般，而當孩子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弗蘭克輕輕吸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就長相而言，幾乎和他小的時候一模一樣，無論是發色、瞳孔還是眉眼。如果不是自己確信自己還是個雛兒的話他都以為這是自己的私生子了。

……或者，私生女？他有些猶豫地看著孩子從箱子里慢慢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理平了自己的衣服皺褶，接著沖他瞪眼睛：「你剛才說誰是災難？」

看著面前這個瞪著眼、絕對沒有一米高的小豆丁，弗蘭克差點就說不出話來。

諸神在上，潘多拉魔盒裡居然裝了一個和他小時候長相一模一樣的孩子，這真的是太操蛋了。

不過再怎麼說，必要的事情還是要搞清楚的，所以弗蘭克眨眨眼笑了起來：「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當然可以。」小孩手叉腰揚起頭，下巴都快戳到天花板上了，「我是123言情島隨身系統初號機，大名123言情！」

弗蘭克·阿巴格諾，生平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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