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女失貞

第五章

靈女失貞

「二個月零三天。」濯清躺在床上，望著灰暗的房頂，低低問道：「智嬈，你可還好？」

「扣扣」屋外傳來敲門聲，片刻后，聽到積善壓低了聲音喚道：「師兄，師兄，睡了嗎？」

濯清嘆了口氣，翻身坐起來，理了理道袍緩步走過來打開房門，見積善正一臉亢奮地瞪著大眼望著自己。無奈問道：「這麼晚了，師弟還不就寢嗎？」

積善神秘兮兮地竄進濯清屋裡，四下望了望，這才關了門，興奮地問：「師兄，你可聽說一個月前，青雲鎮上來了個妖怪？」

濯清一愣，隨即又搖了搖頭，坐在木椅上為自己倒了杯水。「有師父在，哪有妖怪敢來！」

積善一屁股坐在濯清對面，樂道：「話是這麼說，可總有例外不是。就有這麼個不張眼的，愣是不要命了也往裡闖。師兄猜猜，是什麼妖怪？」

不等濯清說話，積善一拍桌子，眉飛色舞地又開了口，「告訴你，你肯定猜不到！是只狐狸精！哈哈，厲害吧！我聽上香的人說，那狐狸精專門勾引成年男子，吸食精氣修鍊。我還聽說，那狐狸精，漂亮的很，而且穿著極為暴露。嘖嘖，早知道如此，我就央求師父帶我去了！可惜啊，聽說還是只火狐~師兄你~師兄，師兄！」

積善說的是口沫橫飛，張牙舞爪，一回頭，桌旁哪裡還有師兄影子。

濯清心急如焚，跑的飛快。竟沒察覺結界，直直地撞了上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驚的林中飛禽一陣倉皇而逃。濯清坐在地上，捂著震疼的胸口，看著前方。呆愣許久，突然吃吃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積善追出來的時候，只見自己那淡如水定如山的師兄，正笑的幾近瘋癲。

積善大驚，不敢上前，也不敢回頭去叫師父。

所幸濯清並沒有笑很久，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抹了下臉，轉身往回走。面容冷寂，雙眼清明。

而此刻青丘山中，遍地哀嚎。地上，荒野，寶塔之中，隨處可見蜷縮著現了原形的狐狸，均是渾身顫抖，氣若遊絲。

水尊在狐族長老中，法力最低。此刻勉強維持人形，面色青紫，痛苦不堪地攤在椅子上。

「聖尊，究竟出了什麼事？」上天尊雖無大礙，卻也覺得心中憋悶，極為不適。

「一敗塗地，一敗塗地！」聖尊拄著拐杖，踉蹌前行，自石塔九層望向外面，悲鳴長嘯：「天要亡我啊！」

智嬈猛地坐了起來，光潔的肩頭，一件男子**滑落下來。

「怎麼了？」溫柔的男聲，熾熱的懷抱。智嬈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只覺胸口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折磨的她只能拚命抱緊不修的身體，低低呢喃：「不修，不修」

「智嬈，我在！我在」不修柔聲哄著。

太上老君說：赤金丹類似於蠱毒，生長在至陰之體，食最純凈的血肉，待赤金丹中的赤金蟲破殼成熟，宿主便可成仙成魔，功力暴增。可同時也會失去常性，變得兇殘無比。

不修問：有何破解之法。

太上老君說：宿主失貞，赤金丹不喜污濁之體，便會自動沉睡。

不修追問：然後那~

太上老君看他一眼，再不言語。

不修抱著懷裡的女子，他不知自己這麼做究竟是錯是對。他永遠也忘不了，初見智嬈時，她大睜著眼睛，清澈的如天宮中最美的雲一般，他不想她死！如果赤金丹是世間最為陰邪之物，也許只有那樣東西，可以救她。

智嬈不知自己何時睡過去的，等她再次醒來，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初嘗情慾，智嬈的心歡喜的都能開出花兒來。她翻身坐起，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並不是山洞。

「不修，不修！」陌生的環境令她驚慌，張口呼喚的自然是心尖尖上挂念的人。石門打開，一黑衣老者拄著拐杖緩緩走來。沒來由的，智嬈覺得恐懼。而這種恐懼又帶著濃濃的膽怯，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啪！」聖尊見到智嬈的第一面，便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智嬈狠狠摔在地上，捂著臉，抑制不住瑟縮。

「你可還記得我？」沙啞之聲響起。

智嬈一愣，久遠的記憶突然襲來。

「小狐狸，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狐族的靈女。我以狐族第十八代聖尊的身份，將這赤金丹封在你的體內。是生是死，是福是禍，且看你的造化吧！」同樣沙啞的聲音，自記憶之中響起，緊接著是徹骨的疼痛。

智嬈難以置信地指著她：「是你，我記得你，我記得你！」

「哼！」聖尊冷哼一聲，「難得靈女還記得老身！」

「你、你要做什麼？」痛苦的記憶讓智嬈驚恐萬分，縮在地上渾身發抖。聖尊自嘲地笑了起來，枯樹皮一樣的臉，溝壑橫陳。智嬈聽出對方悲痛，心莫名地竟也跟著悲痛起來。

「我將你放在這空無一人的青雲山，下山唯一的出路還被那修仙老道堵著。我算盡一切，卻還是逃不開天命。智嬈，你過來！」

智嬈縮在地上，遲疑地望著她。

聖尊立在窗前，回身望著她，沉聲喚道：「智嬈，過來！」

智嬈從地上爬起來，緩緩走過去，絞著手指立在一側。

「你看看窗外！」沙啞的聲音悲痛絕望。聽得智嬈心中一痛，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頓時驚得長大了嘴巴，愣在那裡。

十七八歲的少年，渾身皮開肉綻，蜷縮在地上，哀聲嚎叫。更年幼的連人形都保不住，斷肢殘臂，竟是忍不住痛苦硬生生扯下來的。再往遠處看，茂密的樹林中，綠油油的眼睛正虎視眈眈。

「那是野狼族，是狼族中最低賤的一類，不能自我修行，靠吞食富有靈力的**維持人形。靈女失貞，族中靈力外泄。他們正等在那裡，望著你的同類，想吞而食之。」沙啞的聲音透著憤怒，「無論你承不承認，你是我狐族一員。即便不是靈女，也應該為你自己的族人奮起而戰。」

「我能做什麼，我，我只是一隻小狐狸！」智嬈第一次如此直觀地面對生死，慌張，不知所措。

「不，你是靈女，是狐族聖物赤金丹親自選中的宿主。雖然此刻，你已非純潔之身，可藉助我們八個長老的法力，必能使其加快成熟。一旦赤金蟲成熟，區區狼族，又能奈我何？」

「赤金丹？難道那個紅髮女人說的是真的！」智嬈仍存疑惑。

「紅髮女人？你說火尊？」聖尊一怔，急聲問道。

「她好像是這麼說的！」

「她人吶？」

「不知道，我就見過她一次！」智嬈心中挂念不修，望了望老者，終於還是沒敢開口問。心道，只要自己體內的赤金丹能幫助狐族渡過難關，到時候自己再去找不修，也便不會再有人反對。思及此忙問：「我要如何才能發揮赤金丹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