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狠驚人
凌依依緊握住鐵蘭拿劍的手,將手臂上的血擦些在她身上。
凌依依忍著痛,小聲的囑咐焦急擔憂的鐵蘭。「記住,是你殺死這些刺客救了我,至於其他,你通通不知道,也什麼都沒看到。」
「碰,」話音剛落,沒關嚴實的房門被人踢開,一大群人擁了進來。
周嬤嬤聽到鐵蘭的呼聲,立刻帶人衝進漆黑的屋中。「快點燈!」
嘶,一聲悉悉索索的聲響后,凌依依的閨房再次亮了起來。
只見一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手中拿著正燃著的火摺子,掃了眼油燈所在的位置,大步走入房間。
穿著青色褙子的婦人剛適應光亮,就看見頭髮凌亂的凌依依滿身是血的倒在床上,身臂還在流血,立刻尖叫著慌張跑過去。
「大小姐,啊,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這大小姐可千萬不能有事呀?如果大小姐出事了,老將軍回來,少不得念叨老夫人,到時候老夫人又得生氣了。
滿是皺紋的老婦人是祖母身邊,最得祖母的器重周媽媽,正是由她帶官兵來搜查依蘭院,這是再正常不過。
「大小姐?大小姐?」周嬤嬤連叫了好幾聲。
見只穿著**的凌依依沒有反應,心中更叫不好,立刻拿出手絹幫凌依依包紮手臂,順便用棉被把凌依依包裹起來。
中年官員穿著九門提督的服飾,仔細的打量著屋內的情形,「這是怎麼回事?你家小姐怎麼了?」
中年官員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嚴肅而穩重,眼中是犀利的光芒,就是九門提督大人。
他深邃而略顯擔憂的掃了眼驚嚇過度的凌依依,最後將目光定在屋內唯一還算清醒鎮定的鐵蘭。
鐵蘭將帶血的劍一扔,碰的一下跪在九門提都的面前。「大人,請你救救我家小姐!」
「大人,有人要殺我家小姐!今日白天,小姐落水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將冰面鑿穿,在水中暗殺小姐,幸得賢王派人相救,才得以生還。」
鐵蘭跪在地上,想著白日里差點死掉的小姐泣不成聲。
「今夜,奴婢守夜,這幾個歹人突然闖入房中,想要殺小姐,幸好奴婢會武,小姐才得以保全,只是小姐被刺客刺中一劍,今日接連受到驚嚇,故而,現在不能回神。」
「請大人為小姐做主!」鐵蘭說完后,重重的朝九門提督磕頭。
九門提督穿著官服,神色滿是憤慨。
「大膽!真沒想到,凌峰將軍為民請命守護邊關,卻有賊人敢對凌大小姐下毒手,真是無法無天膽長妄為。」
誰不知道,凌峰將軍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嫡長女,可謂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放在手中怕摔了,還特意幫她挑了幾十名侍衛保護她。
如果這凌大小姐真有什麼事?那凌峰將軍還不傷心死!
九門提督義正嚴詞的保證!「你們放心,本官一定會徹查此時,一定會給將軍府一個交待。」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鐵蘭再次磕了幾個頭,趕急的爬起來,跑向嚇呆的凌依依。
周嬤嬤看著這一屋屍體,心中也觸得慌,忙對九門提督行禮。「大人,你看這些屍體?」
九門提督看凌依依嚇成那個樣子,屋中僅是婦儒,無奈的搖了搖頭,朝門外大聲道,「來人,把這些刺客拉走!」
「嬤嬤還是快去請御醫來幫小姐看看吧!如果凌峰將軍知道小姐變成這樣,還不知道會發多大的火!」
九門提督言盡,嘆了口氣離開了。
這凌將軍疼愛凌大小姐,可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如果凌將軍知道了小姐被刺殺,還不從邊關殺回來。
九門提督覺得這件事不同小可,他得立刻進宮稟告皇上才行。
「你們將這院子里裡外外搜查一下,本官要立刻進宮面聖!」
看來,今晚還真是多事之夜。
「如畫?」周嬤嬤將凌依依平放在床上,朝房間里看了一眼,沒看到如畫幾人,立刻轉頭朝向鐵蘭。
「鐵蘭,你好好守著大小姐,老奴立刻請示老夫人,到宮中請御醫幫大小姐看看!」
周嬤嬤連禮也不向凌依依施禮,加快步伐饒過拉屍體的官兵,腳下有些不穩的快步離去。
跟著周嬤嬤進來的奴僕,看著周嬤嬤一走,也跟著跑得無影無蹤了,就像身後有鬼追著一樣。
鐵蘭在周嬤嬤等人出去后,立刻跑到床邊坐下,整個身子擋住凌依依,不讓官兵們看到凌依依。
等官兵將屍體一具具的拉出去處理后,一直呆愣的凌依依無神的雙眸一閃。
此時,如畫嬌滴滴的聲音從屋外跑了進來,「大小姐,大小姐,你怎麼樣?」「啊……」
一聲尖叫,只見如畫花容失色的容顏很是蒼白,手腳不停的發抖,小手慌張的扶著跟在身後的如書,然後就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這一切還真是讓凌依依感嘆,感嘆前身以前真是眼瞎呀!
凌依依掃了眼剛進門的如琴,「如書,把如畫送回屋裡去,如琴留下!」
如琴一進門,就看到官員拖走屍首走動,屍體身上不停的留血,染了一地,她扶著門一個勁捂嘴嘔吐。
「鐵蘭過來!」凌依依平躺在床上,小手悄悄的朝鐵蘭勾勾手指。
鐵蘭眼中閃過疑惑,恭敬的走了過去,「小姐,有何吩咐!」
「鐵蘭,抱我去沐浴!」凌依依嫌棄的瞥了一眼自己滿是鮮血,頭髮凌亂,像個瘋子樣邋遢的樣子,整個人凍得宿在被窩裡。
「小姐,這天這麼冷,還是……」
「停!」凌依依沙啞的聲音大叫一聲,堅定望著鐵蘭:「我要沐浴!」
「這將軍府的大小姐也太任性了!」收拾完屍體出門的士兵,有人悄聲的說了一句。
「別亂說話!」另一名士兵推了推走在最後的士兵,一起離開了凌依依的閨房。
「這些人……」鐵蘭剛想發火,就被凌依依給阻了。
鐵蘭無法,只能上前,用棉被將凌依依包裹好,打橫抱在懷中。
出門的時候,凌依依冷冷的掃了眼還在嘔吐的如琴。「如琴,把床上的被褥全換了,房間里的血跡也收拾乾淨!這滿屋的鮮血真不好聞!」
身為將軍府的丫鬟,居然會害怕死人,還真是丟人。
凌依依自動將記憶中,第一次看到死人時,自己被嚇哭狼狽模樣掃出腦子,那不是她,是前身。
「對了,我沒回來,不準離開!」凌依依留下一句話,任由鐵蘭抱著離開了。
鐵蘭穿著帶血的衣服,抱著蠶寶寶一樣的依依走出閨房,銳利的雙眸掃視四周院落,然後收回視線,朝著隔壁的房間走去。
等凌依依收拾好回來的時候,房間已經被整理得乾乾淨淨,就連地上的血跡也被沖洗乾淨。
一看就知道,除了那床是如琴整理的,其它的事肯定是粗使丫鬟做的,就如琴那膽小的熊樣兒!
此時,如琴老實的站在房間的一角,雙手環肩抱著自己,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凌依依被鐵蘭抱進門突然擔不,明顯是被嚇了一跳。
凌依依洗了個澡,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就連腦子都好使了一些,不太想為難人。「如琴去休息吧!」
「諾!」如琴快速的施了一禮,大步的跑出房間,好像房裡有什麼要追她似的。
凌依依仍然是被包裹在棉被中送別來的,誰讓天太冷,她又病又傷又虛弱呢?
凌依依躺在床上,窩在棉被中,沒穿鞋的小腳輕輕的跺了跺床板,小聲的說道,「我剛才可救了你一命,你不要說剛才幫我殺了刺客救我一命,那些刺客是抵那碗燕窩粥的。」
就在凌依依想著這人是不是走了的時候,床下傳來輕的男聲,帶著些鬱悶!「你想怎麼樣?」
凌依依嘴角帶著竊笑,任誰呆在床下都會鬱悶吧!何況還欠了她一條人命!
「不想怎麼樣?只要你記得欠我一命,以後有機會還我就好!」床下的黑衣人聽到這話,不開口了,幾息以後,才傳來很輕的一聲「嗯。」
鐵蘭換了件曲裾,輕聲的跟凌依依彙報。「小姐,外面暗處沒有人,但是院中的丫鬟婆子都起來了,依蘭院外的侍衛也多了一倍!」
凌依依思索一下,慎重的吩咐鐵蘭。「把燈滅了,出去告訴眾人,本小姐要休息,除了太醫以外,其它人等一概不得入內!」
沒有燈光,也好讓床下那人有機會離開!
鐵蘭領命滅了燈走了出去,腰間掛著自己的配劍,房間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凌依依落水的身子本就虛偽不適,加上又流血就更加無力,說話的聲音也極小。
「沒臉賤人,現在你自個想辦法離開吧!等會太醫來了,想走又得等等了!」
「賤人罵誰呢?」黑衣人利落的從床下鑽了出來,咬牙切齒的盯著床上拱起的一團,狠不得一掌劈過去。
凌依依才不上當呢?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自己罵自己呢?「你蒙著個臉,不是沒臉見人是什麼?」
言罷,又說道,「沒臉賤人,要走快走,記得不要給我惹麻煩,我現在要睡覺休息!」
黑衣人嘴角勾起無奈,興味望了眼架子床上的小女子,「真沒想到,你這丫頭對自己都那麼狠!」
沒得到任何回應的他,無所謂的順手擅了擅身上看不到的灰塵,運起稍稍恢復的功力,施展輕功閃身出了房間,轉眼間消失在依蘭院,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凌依依躺在床上偷偷的笑了,能在話語中罵罵那人也是好的,誰讓他闖入她的房間,還想動粗的。
那人說她狠,她可一點不覺得,以前殺人的時候,時不時受點傷,再正常不過,有時候為了完成任務,大半條命都得進去,這點傷,只能算是小意思。
糟糕!忘記讓那人留點信物,以後要找他討債,連人都找不到,真失策呀!
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了吧!
凌依依嘴角含笑陷入暈睡之中,連鐵蘭帶著太醫進來也沒醒來,連葯也是鐵蘭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