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丫頭，今天吃了多少蜜啊，小嘴巴這麼甜!」

「才沒有呢，芃芃一天都沒有看到小姨了，是真的好想好想小姨哦！小姨，蘆薈姐姐說小姨一大早就去圓覺寺上香了，都沒有想帶著芃芃去。芃芃也想給外婆外公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小舅舅小舅母小姨上香祈福呢！」芃芃偎在雲清懷裡，撅著小嘴巴說著。

自己的父親在母親三年前去世后，因為深愛母親疼惜自己的一雙幼小兒女一直沒有續弦。

而國公府蘇老太君和老夫人自兩年前就開始為父親張羅繼室的人選，父親也不拒絕，當時北疆局勢不穩，韃子喜歡到

大明敦親睦鄰，而大明的兵卒也是悍勇非常，鎮守北疆的諸王將候也是隔三差五和草原的朋友親切會晤。雙方關係非常之「親密」。

父親直接自請去北疆戍邊去了。一走就是兩年。

雲清自小由姐姐帶大，對姐姐自然是敬重親密。姐姐去世后，心疼沒了母親的小芃芃，就想多憐惜自己的這個小外甥女。

但是姐夫是一個鰥夫，她又是雲英未嫁，就有諸多的不方便。

自從姐夫蘇哲凡走後，雲清就經常去看望兩個孩子，有時候就會把孩子接到昌平候府住些日子。

這次要不是大雪，在外祖母家住了兩個多月的芃芃已經被燕國公府接回去了。

「看把你個小人精能的，還知道上香祈福呢。那怎麼沒有給芃姐自己上個香祈福呢？」雲清聽罷笑著擰擰芃芃的小鼻頭說道。

「我知道小姨今天肯定給我祈福了呢，所以我就不用自己祈福了哦！」芃芃得意洋洋的說著，表示肯定的還鄭重點了點頭。

雲清寵溺的點了點芃芃的小額頭「你到是什麼都知道。」

這時靈芝端著茶盤走進來，蘆薈把一個小炕桌放到暖炕上，放下兩杯熱氣騰騰的薑茶和一個小小的空杯子。

雲清把芃芃放到身邊坐好，先把一杯薑茶倒在小杯子里，遞給芃芃，芃芃翻翻白眼，默默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喝著，一邊喝，一邊皺自己的小眉頭。

雲清看著芃芃不情願的樣子，搖頭笑了笑。

「蘆薈」

「雲小姐」

「今天甄太醫來複診怎麼說？」雲清把手背貼在芃芃的額頭上試著溫度。

「甄太醫說芃姐就是染了點寒氣，喝了幾劑葯已是大好了。以後出門注意保暖就行了，葯就不用在喝了」蘆薈一邊回話，一邊又笑著看了看芃芃。

芃芃向蘆薈做了個小鬼臉，有些小洋洋得意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腰板。

雲清看芃芃那個小得意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好，咱們的小人精好了，不用喝葯了，哪咱們是不是可以出去轉轉了呢？」

「對，對，我們可以出去轉轉了，要不總在屋子裡，悶的要發霉了！沒事也要憋出毛病來哦」芃芃鄭重其事的回到。

雲清一聽，有些膛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麼小的人，從小就聰慧的不像個孩子，從會說話，嘴裡就經常說些出乎人意料的話。

「小姨，我們去看梅花吧，看完梅花給外祖母折些梅花，我們去外祖母哪吃飯好不好」芃芃一臉期待的看著雲清。

「好，我們就去看梅花，順便讓他們收些梅蕊雪，我們泡茶喝。蘆薈，幫你們小姐收拾」

幾個人一番收拾，蘆薈抱著像個小熊的芃芃，一行人離開了暖閣。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了，大街上已經有了年的氣息。

就在這喜氣的氛圍下，燕國公府里卻顯得有絲憂傷凝重。

國公府老太君和蘇孟氏盤坐在西廂暖炕上，都沉默不語，間隙還傳來幾聲哽咽。

「好了，老二媳婦，再有幾天就是幼清滿三年的日子了，凡兒也就回來了。聖上聖明，也知道咱們家的情況，暫時凡兒是不會再走了。」老太君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蘇孟氏，神情上看不出喜悲。

「是兒媳讓母親憂心了，可是您也知道凡兒的脾氣，這都過了三年了，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蘇孟氏拿著帕子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仰起頭長舒一口氣，平復著心緒。

又是一陣靜寂，老太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放下茶盞輕嘆了一聲又說道「不管他怎麼想，這次回來是一定要把親事定了。我們這樣的家門，多少雙眼睛盯著看著呢！你也知道，聖上為了這個江山，幾個皇子全部殞命了，雖然皇室子嗣凋零，可不是還有幾位親王嗎，保不準下一個帝位出在誰家！凡兒的婚事由不了他自己了。」

老太君說完，稍微挪動了一下坐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又說「這些年。苦了你了，老二走的早，本來幼清進了門，你也可以享享清福了，誰知道她也……我原本想著，等凡兒回來，就隨了聖上指婚吧。可是我這心裡，還是想讓凡兒找個合了你心的。惠兒遠嫁，雖說芃芃是個小人精，畢竟是個孩子，我也不知道還可以活幾天，總也得找個跟你說說話的人吧！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盤算，我們娘倆也說道說道！」

「母親，您說什麼呢，您這麼說，不是剜兒媳的心嗎！」蘇孟氏說完不禁又是一陣哽咽。

「哎！不說這些不開心的，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心裡有盤算，我們娘倆就好好合計合計，省的到時候……」老太君說道這就沒有往下說了，意思已經是很明白了。

蘇孟氏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沉默中，外面傳來模糊的說話聲，蘇孟氏抬起頭，看了一眼老太君，復又把頭低下了。

「老太君」暖閣門口傳來容媽媽抑制不住喜悅的聲音。

老太君和蘇孟氏詫異的互相看了一眼。

要知道容媽媽是從小就跟了老太君的，一直沒有嫁人，這麼多年，那是沉穩妥當很，鮮少有什麼情緒帶到臉上聲音里的。

說話間，容媽媽進了暖閣，一邊給老太君和蘇孟氏福禮，一邊壓抑不住笑意的回話。

「回稟老太君、老夫人，前院傳來話了，瑜哥要回來了。今晚歇在京郊的莊子上，估計明天巳時就可以到家了」

「瑜哥回來了，好，好，好，快去叫忠義過來，把連媽媽也叫過來」老天君激動的連聲吩咐。

「知道您會叫他們過來，已經讓人去喊他們了，應該快到了」容媽媽，笑眯眯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