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受聘請
「多正常,你以為我多少呢!」嚴肅的語氣中我聽出來驕傲。我無力反駁,確實是一個值得驕傲的薪資。
主刀醫生盯著我,「怎麼樣?比你們兩三千的工資?」
聽了這話,我臉上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每天累死累活的,一個月扣這扣那,工資可不就剩下三千多一點,牛胖更別說,活是輕鬆,但是工資真是堪憂,這個月推下個月的。
牛胖不含糊,「咋地,用你們的工資臊我們呢?」
我冷哼一聲,「你們這個手段,和我們的辛苦錢怎麼能比,我們賺的錢能在大太陽底下,翻來覆去的曬,你們這見得了太陽嗎?」主刀醫生這種上層社會的人怎麼會不清楚我的話中有話呢。
主刀醫生點點頭,走到書櫃前面,拿出一個文件,放在桌子上,「這上面是聘請書,我可以正式聘請你們,勞者多得,三七分,就算你們一個月接一個單子,都比你們上幾個月的班強。」
牛胖看了眼文件夾,我看的出來牛胖動心了,一個月一單,一個月就有三四萬進賬,相當於我們十個月的工資,這個主刀醫生是想用錢賄賂我們吶。
我伸手將文件夾推給主刀醫生,「這活我們幹不了,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我女朋友在手術室里經歷什麼?」我直接了當的問向主刀醫生,語氣沉重,其實這個答案我已經知道了。
主刀醫生給嚴肅遞了一個眼神,嚴肅出了辦公室,主刀醫生回頭對我們說,「你們今天不是看到了嗎?」
我一拍茶几站起身,整個茶几傳出裂開的聲音,用我這被子最大的聲音說道,「你們這是未經個人允許,私自給人換臉。」
主刀醫生攤平手,這時嚴肅拿著一個檔案袋走進來,交給主刀醫生,主刀醫生打開檔案袋,拿出一打文件,上面第一頁就是我女朋友之前的照片,我現在看著都覺得丑。
「這是你女朋友簽訂的合同,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都是自願。」
我接過合同,看到魏曉曉的簽名我就泄了氣,這簽名只有她能寫出來。
「你女朋友是自願的,而且貌似她現在很享受。怎麼樣?這樣的工資,已經算上等了,積極一點可能會月入十幾萬。」主刀醫生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牛胖很沒骨氣的接過招聘合同,打開里合同的第一頁,「整容媒介?什麼意思。」
「整容靈媒介,就像是嚴肅,嚴肅他們三個人是一個團隊,就是你們看見了戴孝和打幡的人。兩個人專門引渡魂魄回來,嚴肅安撫整容者,找好符合整容者的臉。」主刀醫生解釋。
牛胖看了我一眼,「可是我們就兩個人,好像差了一個人。」
「這有什麼關係,兩個人也可以做到,一個打幡,一個抱著牌位。或者你更有本事,不用打幡,不用牌位也能帶回來魂魄,個人的能力問題。」主刀醫生說道。
我看牛胖心動了,將合同搶過去,摔在裂紋的茶几上,「不好意思,我們沒興趣。」說完拉起牛胖就往門外走。
出了辦公室的門,牛胖還在門口掛著的名片盒子里拿了一張名片踹到口袋裡。
下了樓才將牛胖鬆開,牛胖看著我,無奈的搖搖頭,走在最前面。
我看牛胖的方向不是我們住宿的方向,「牛胖你去哪?」
牛胖瞅著我的手,「你手不疼嗎?」
經過他提醒,我感覺到自己拍過茶几上的手傳出來的疼痛。到了醫院,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傻,手拍在茶几上,茶几是裂了,但是我的手也骨裂了。
我是在鍵盤上工作的人,現在手掌骨裂,肯定不能上班,原本是想請假的,但是老闆那邊的語氣很不客氣,直接和我說不用上班了,話趕話趕到這了,我也屬於自暴自棄,直接回了一句,不幹就不幹。然後我光榮的失業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只回出租屋了三次,只碰見魏曉曉了一次面,還是趕上她要上班,在出租屋的床頭柜上擺放著那瓶透明藥品,屋子裡充斥著藥品的味道。還有一個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坐在床上,看著行李箱苦笑,一次整容,魏曉曉變漂亮了,卻對我漠不關心了,而我也害怕了,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不可能會再走到一起,我們的生活完全被攪亂,從對角線變成了平行線。
被開除之後,我在牛胖的家裡發著簡歷,簡歷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去不復返,倒是有公司要我,但是我去了之後就後悔了,一個比我出租屋還小的公司,兩台老舊電腦,擠著三四個人,我真懷疑這個公司能不能發的起工資。
眼看著自己連泡麵都吃不起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郵箱里來了一封郵件,告訴我去面試。
現在是四點鐘,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個公司才下班,現在抓緊時間還來得及。當我穿戴整齊想要出門的時候,看到牛胖打來的電話,原本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哪成想,牛胖告訴我的壞消息,將我的好消息一衝而散。
我接起電話,牛胖那頭好像做了大量運動似的,聲音斷斷續續,「馬冬,我告訴你,你媳婦好像。」牛胖說到這沒再說下去。
「魏曉曉?他怎麼了?」我裝作滿不在乎的語氣。
「兄弟,你媳婦好像給你帶了綠帽子,跟一個老頭進了賓館。」
牛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我身上,「在~在哪?」我極力剋制自己的語氣,我知道魏曉曉會和我提出分手,但沒想到魏曉曉會給我戴綠帽子。
牛胖說了地址,就在牛胖工作地旁邊的酒店裡,當我趕到的時候,牛胖將我拉到一旁的綠化帶旁邊,隔著一層玻璃,我看到魏曉曉在酒店餐廳里和一個男人吃飯,穿著性感,完全不是我之前認識的土妹子了。兩個人恩恩愛愛,親親我我,毫不避嫌。
和魏曉曉吃飯的這個男人,看樣子已經有四十多歲了,典型的事業男,地中海頭型。一看就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猥瑣男。
我想過魏曉曉會和我提出分手,沒想到魏曉曉會以這樣的形式通知我,這個男人除了有點錢以外,哪裡比我強?此時腦子嗡嗡直響。
牛胖戳了戳我,「走著?」
我看著牛胖,不解。「去哪?」
「哎?我說,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魏曉曉現在還是你的女朋友,屬於出軌,哥們,你帶了帽子,還是他媽綠色兒的,你就這麼淡定?」
牛胖這麼一說,我的那點自尊一下子爆棚了,「打他去。」
牛胖見我挽袖子,忙拉住我,「你他媽是不是傻?這個男的一看就是有點交際的人,打他你不等著蹲局子?看哥們的。」
牛胖拿出手機,咔咔拍了幾張照片,舌頭痴迷的舔了一遍嘴唇,拿著手機狂摁。
我看著牛胖很得意,「牛胖,你這是幹啥呢?」
牛胖把手機遞給我,「我告訴你,這男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名企業高管,沒準還是公司老闆,到了網上,不想火都難。」
我看著牛胖的手機上,畫面定格在魏曉曉喂地中海吃牛肉的畫面。我鼻子一酸,這是四年的感情,就這麼煙消雲散了。怎麼說,也有點捨不得,還他娘的被劈腿。
牛胖一把奪過手機,「你瞅瞅你,瞧你那慫樣。趕緊打電話。」
「幹啥?」
「說分手,你說幹啥?等著這娘們跟你說分手?那時候帽子都綠黑了。」
我很慫的拿起電話,沒有勇氣又揣回去了,和牛胖找了一個地攤,這就是我和魏曉曉的區別,人家是在餐廳里吃牛肉,我就是在地攤吃烤串。所有的話都在酒里,只記得,我沒有哭,唱了很多歌,罵了很多人,唯獨沒有魏曉曉。最後喝斷片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才是我最丟人的時候,刺眼的陽光射進眼睛里,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我睡在了天橋上,我們不遠處的一個乞丐看我們的眼神異樣,彷彿我們搶了他的生意。
天橋上不少的路人看著我,眼神怪異,我尋思,人家乞丐討飯你們也沒多看一眼,我一個酒鬼你們看個毛。
我拍拍身後的牛胖,肌膚與肌膚的觸摸,我才發現問題的關鍵,牛胖睡覺的最大特點,喜歡裸~睡,他把天橋當成家,我他娘的現在已經沒有面子可以丟了。我轉過頭,看著一頭白胖胖的牛,穿著一條地攤上十塊錢三條的黃內褲,關鍵地方還有一個禁字。
我連打帶罵的把牛胖叫醒,計程車都不拉我們,好說歹說,給雙倍的價錢,一個司機師父才不情願的把我們拉到牛胖的家裡。
回到家,牛胖糾結的不是丟不丟人的事情,是自己的一身衣服,一上午罵罵咧咧。天橋是市中心地帶,附近所有的上班族都會走橋,我們算是速火了。牛胖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不過只丟了手機,牛胖就算是一毛錢,他都不會放在外衣口袋裡,他在內褲里縫著一個口袋,他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那裡面,小偷都嫌噁心。
今天扣扣巴巴的牛胖破天荒的叫了一次外賣,兩個人坐在桌子旁邊,誰也沒有說話,我不知道牛胖在糾結什麼,我反正是在糾結魏曉曉的事情。
過了十分鐘,牛胖才抬頭看我一眼,「馬冬,你找著工作了嗎?」
我搖搖頭,「要找著了,現在估計吹了。」
牛胖點點頭,「我們公司要裁員,這次估計是有我。」
我沒有說話,只等著繼續說下。
「馬冬,我要是再找不到工作,我就得把我的老婆本賣了。」牛胖試探性的問我。
牛胖的老婆本就是這房子,是牛胖的唯一財產,我知道牛胖話外之意,「牛胖你想去整容醫院?」整容醫院的福利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就屬於天上掉餡餅。
「馬冬,我們要是當了媒介,一個月不多干,我們一個月就干一次,按照最低的,也就是魏曉曉那樣的。」說到這,看了我一眼,知道的自己的話有毛病。
「沒事你繼續說。」我被現實打壓的體無完膚,不得不低頭。
「一個人來整容,最低的十五萬,我們拿百分之三十,就是四萬五,一個月一次,到時候還怕在這個城市上難立足?」牛胖說完眼神故意看向我。
我摸摸自己的腦門,心裡亂成了麻,「牛胖,這是拿人的靈魂做買賣,不良後果我們可不知道,我怎麼感覺對不起良心呢。」
「啥對不起良心,你是有良心,兢兢業業請兩天假就被開了,你是有良心,女朋友能跟你的良心過一輩子?」
擦,牛胖這話是說道我心坎上了,「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
牛胖一急,「別但是了,到時候你有錢砸死他們。」
我沒說話算是默許了,牛胖更來勁,唾沫橫飛說了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