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不是撿破爛的
晚上,牛胖生怕我反悔,剛過六點,天還沒黑,拉著我就往商業區走,到了商業樓底下,牛胖才放下手,一路上,牛胖的臉蛋笑的跟花似的,就好像錢到手裡了一樣。
因為主刀醫生在手術室里做手術,我們就在沙發上等著,嚴肅從電梯里出來,走進整容醫院看到我們。
「你們想通了?」
我看了眼嚴肅,這個人穿的有板有眼,屬於你不惹他,他也不惹你,你一旦惹了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有錢不賺是傻子。」我用開玩笑的口氣回答他。
嚴肅點點頭,「等會老大就出來了,簽了合同我們就是同事了。」
「哎?嚴醫生,那天到底怎麼回事?這事情會不會把自己搭上?」我擔心的問道。
嚴肅對那天的事情並不在意,從自己的脖子上拿出一塊金屬牌子,上面有一塊木頭,木頭上雕刻著一條龍鑲嵌在金屬牌子上。「這東西能壓制住我們的生氣,也就是通俗的陽氣,那天你們在暗閣裡面,牌位里的魂魄受到你們生氣的影響,躁動,不能跟著老大的引導進到模型上,放心吧,不會有事,不然我做了這麼久,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
我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裡面的道道,我們還真不知道。「那嚴醫生,我們不懂,有人教我們嗎?」
「嚴諮詢,樓上有一個病人摁了呼叫。」吧台的一個接待打斷我們的話。
嚴肅點頭示意,轉頭看向我和牛胖,「當然會有人教你們,不過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可以叫我嚴肅,別那麼生疏,我先去忙了。」
這種情況下,那好意思留人家,「好,非常感謝。」
看嚴肅走遠之後,牛胖拍拍我,「你看,我就說不會有事,你還老擔心。」
我瞅了眼牛胖,還真是什麼事情都不操心,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
我們沒有等到手術完畢,主刀醫生好像有緊急事情需要處理,和我們簽合同的是嚴肅。我打算看一遍合同,看到一半,最後在牛胖的催促下籤了字。
簽了字之後,嚴肅將合同蓋上了戳,交給我們一份,對我說道。「你的頭腦比牛戰強,你就是你們這個團隊領頭的,有什麼客戶會通知你,辦公室在十四樓,我會帶你們去,從現在開始就是上班時間。」牛戰是牛胖的大名。
去了辦公室,我和牛胖對望一眼,「牛胖,這麼簡單就完事了?」我難以相信的看著牛胖。
牛胖點點頭,看著辦公室,「咱也是有辦公室的人了。」
「哎,牛胖我總感覺不對勁。」我謹慎的問向牛胖。
「啥不對勁,我就說你膽子小,成不了氣候,以後跟著哥有錢賺就成,我去領兩個小牌子,你好好獃著吧。」牛胖擺擺手,離開辦公室。
我嘆了口氣,拿著合同,心裡七上八下,也說不上來哪不對勁。
我和牛胖是新手,新手入行,肯定是冷門,一晚上也沒看到一個來整容的客人。
第二天一早,牛胖大大方方的給他的老闆打了電話,說辭職就辭職。
從清晨下班開始到晚上,我拿著手機,連個電話都沒有,魏曉曉的意思是那我當備胎?還是讓我撿破爛?一天都昏昏沉沉,要睡不睡的,手機一響,立刻拿起手機看看是誰的消息。
下午五點,從來沒有看牛胖這麼積極過,沒到上班的時間,就開始倒持自己,又是髮膠,又是劣質香水,噴的屋子裡一股子廁所味。
上班,沒有客戶,我們倆就只能在醫院呆著,看著嚴肅那邊每天都忙忙碌碌的,雖然客人不多,但是他們諮詢和術后訪問的人很多,我們這邊相對來說就是門庭落寞。
辦公室里異常冷清,我看著牛胖捧著一本整容專業的書,看的聽入迷,拿起一杯水道:「牛胖,你看那有啥用,你又不是專業的,看了也白看。」
牛胖坐在沙發上,笑的那叫一個淫~盪,「你知道個屁,你不看整容的書,你就不知道怎麼豐胸。」
我剛喝了一口水,馬上噴出來,「牛胖你還行不行了。」話說到這我死屍一般的手機,傳出來電鈴聲,這來電的主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枕邊人。
我接起電話,「曉曉,怎麼了?」我咽下一口水,感覺整個喉嚨在撕扯。
那邊出來抽泣的聲音,「馬冬,你在哪呢?」哭腔越發明顯。
我本想著毅然決然的向魏曉曉提出分手,保留自己的那一點點尊嚴。然而我就是那麼沒出息,「額...我在市中心。」我沒有說我在整容醫院,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絲愧疚,是魏曉曉讓我接觸的整容醫院,而我卻因此得到了工作,讓我說不出口。
「你能不能來找我?」魏曉曉哽咽了一聲,「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我拿著手機的手顫抖了一下,「你在哪,我去找你。」我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魏曉曉和地中海的畫面一幕幕停留在我的腦子裡。
「天悅ktv。」魏曉曉沒有等我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朝牛胖說道,「你在這看著,我出去一趟。」我說道。
牛胖看著我,「魏曉曉?」
我點點頭,走出辦公室,等我上了電梯,電梯要關的時候,牛胖的一隻手攔住電梯關合的門,「我也去,反正這也沒有人。」
當我合牛胖趕到ktv門口的時候,看到魏曉曉正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這個男人就是酒店裡和魏曉曉吃飯的地中海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要上車,魏曉曉一臉可憐的拉扯著男人的衣服,不讓這個男人上車,男人不耐煩的將自己的西服外套脫下來甩給魏曉曉,魏曉曉整個人被甩在地上,爬著走到男人身邊,拉著男人的褲子祈求。
而我就在馬路對面,車流沒有淹沒我的視角,我看的清清楚楚,魏曉曉坐在地上,抱著男人的大腿,祈求他,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和魏曉曉相隔的不是一條馬路的距離,我和魏曉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以後。
現在,我只盡一個男朋友為女朋友做的最後一件事就好,我邁下馬路,朝對面走去。牛胖想要拉住我,只是伸了伸手,又放下了。
我走到馬路對面,走到中年男人面前,握緊拳頭,朝地中海打了一拳,地中海整個人往後一仰,摔在車上。
中年男人反應過來,站直身子還矮我一頭,指著我,「你誰啊?別走。」說著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
牛胖竄過來,朝中年男人的手臂打了一拳,手機應聲掉在地上。牛胖都上手了,我二話不說,又朝中年男人的鼻子來了一拳。
「馬冬,別打了。」我身後的魏曉曉拉住我。
聽到這句話我異常的心寒,轉過頭看了眼坐在地上的魏曉曉,彎腰將魏曉曉抱起來,往賓館的方向走去。
到了賓館,我將魏曉曉放到床上,坐到牛胖搬過來的椅子上,等著魏曉曉的說話。
魏曉曉哭了十分鐘才斷斷續續的說道,「馬冬,我和王總不是你想的那樣?」抬頭看著我。
我心裡冷笑一聲,將自己的銀行卡交給魏曉曉,「曉曉,這麼多年,你是怎麼對我的,我都知道,這裡是我們這幾年的存款,不多,都給你了。」我說的極其平淡。
魏曉曉哭紅的眼睛看著銀行卡,「馬冬你說什麼呢?」
我只是搖搖頭,我沒想到,魏曉曉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騙我,「曉曉,我們就這樣吧。」說完我站起身想要離開。
魏曉曉像拉著地中海一樣拉著我的手,「馬冬,你什麼意思?我魏曉曉這麼多年對你怎麼樣你自己知道,你現在想要和我分手?」
魏曉曉的語氣讓我聽起來像個潑婦,我果斷滑下魏曉曉的手,頭也沒有回的走出賓館。
「馬冬,你懷了你的孩子。」魏曉曉哭喊著。
自從整容我就沒碰過你,你以為我智商不夠用?我連說話都懶得說。
「你他娘的別說了,你就是一個婊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真他娘的臟,以後少舔著臉來找馬冬了,馬冬不是破爛的。」牛胖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嘴。
我走出賓館,此時的我並沒有多少痛苦,原以為我會自暴自棄,現在我的卻很冷靜,除了不舍之外,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牛胖跟在我身後,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怎麼著?喝酒還是泡妞?」
我苦笑一聲,搖搖頭,「算了,都結束了,從一分鐘前,我的世界里已經沒有魏曉曉這個人了,以後你也別在提了。」
「那我們幹嘛去?」牛胖追緊我。
「上班,兩天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萬一有人來呢?我們不在豈不是丟了生意。」我白了一眼牛胖。
我走了幾步,沒有聽到牛胖的聲音,不像牛胖的風格啊,我轉過頭,才發現牛胖自從說了剛才的那句話之後,就沒有再動過。
我走到牛胖的旁邊,「你幹嘛呢?」
牛胖回過神,張了張嘴,指了指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在十字路口燒紙,身後跟著一個孩子,大家都知道,清明節這樣燒紙的人多,在外工作的,或者回不去的人,都會在十字路口畫一個圈,寫上死者的名字,就算是上墳了。
「你看啥呢?喜歡就去問問他有沒有老頭?」我不著調的說了一嘴。
牛胖咽了咽口水,「馬冬,你說老太太旁邊的小孩是不是活人?」
我把目光焦距到那個孩子身上,孩子沒有站在燈光的正當中,一部分身子在黑暗裡。「不是活人?牛胖你腦子長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