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6 青春無悔

哭鼻子的沈同學被顧同學狠狠安慰了一番，事後的面紅耳赤、氣喘吁吁不亞於跑了一個1500米。

關於出國留學的事情顧定珩只說見機行事，他們離高中畢業還有一年半的時間，肯定能想出辦法來的。沈樨雖有些不舍，但也不算太擔心兩人的感情，更何況，如果高中畢業後顧定珩一定要去留學，那剩下的時間她也不想一直生活在離別的憂傷中，還不如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不管怎麼樣，生活總是要繼續的。高二學年最重要的文理分科被提了無數次后終於到了最後下決定的時刻。

李佳然和季瑩都選擇去文科班，而四班除了她們倆，其他只有四名學生選擇去學文。

「還好有季瑩陪我，不然我就孤單死了……」李佳然有些黯然的說，「也不知道會被分去哪個班，聽說歷史老師會當其中一個班的班主任，我不知道能不能那麼幸運，去他的班。」

四班的歷史老師是申大附中的明星老師，在重理輕文的大環境下，作為一位歷史老師能得到學校、學生雙重的認可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上課風趣輕鬆，條理邏輯清晰，聽課的學生在嬉笑聲中就能把知識點理解記住。所以，不僅學生愛上他的課，關鍵是不用死記硬背、臨時抱佛腳考試成績還不會差。這樣的老師誰會不喜歡呢？

「估計得按照這次學文的學生人數來安排吧，上一屆他們高二的時候不是因為學文的人太少，結果差點把七十多個人塞到了一個班嗎？」石瑤提醒大家曾經的八卦。

「如果真這樣做學校也太沒節操了。」王梓忍不住吐槽，「我們這屆應該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了，不然學校臉都丟完了。」

「還別說，我們班一共才6個人去文科班，一班二班估計還要少，沒準我們今年真的連兩個小班都湊不齊。」季瑩有些擔憂的說。

「這些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事，把自己功課做好就行，而且才一個班不是更好，肯定把我們這屆所有好的文科老師都調去教你們了。」唐宋不愧他學習委員的職務，說得鏗鏘有力。

「對啊，選自己喜歡的，然後全力以赴。」沈樨的分科志願表早就填好了，反正打定主意學理科。

上交完畢文理分科志願表后，邱老師決定組織大家一起去郊遊，這應該是現在的四班最後一次集體活動。

作為班長，王梓當然又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策劃者和組織者，可是他想了三個方案都在大家投票的時候被否決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最後一次活動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王梓有些氣急敗壞。

「就你那個什麼去十八流水燒烤，得一早起來不說，還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最關鍵是要提前一天腌制食材，你有空啊？」鍾期絲毫不給面子，況且他最近真的修身養性，一門心思在努力學習。

「那去市博物館和申州史館參觀呢？不是充滿學術氣息嗎？」

「說了要去放鬆，結果全都用來參觀這個館那個館，還不如在家做習題。」石瑤也表達自己的嫌棄之情。

「那去歡樂園呢？什麼都有的玩，過山車、摩天輪，想刺激想浪漫隨你選，這還不好？」

「這樣大家都去玩自己感興趣的項目，不都分開了嗎？說了要集體活動啊！」這回連最好說話的李佳然都不支持他了。

王梓只能敗下陣來，苦著一張臉問：「那你們說要去哪兒？玩什麼？」

「去爬鳳凰山，然後午飯就在清涼谷解決，怎麼樣？」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顧定珩出人意料的提議。

「好啊好啊，爬山可以鍛煉身體。」作為顧定珩的迷妹，石瑤第一個跳出來支持。

「聽說清涼谷開了幾家不錯的農家樂，可以試試。」迷弟鍾期當然也緊跟他的步伐。

「清涼谷還可以騎馬射箭，我也想去試試。」唐宋也表示出了興趣。

被他們三個一說，鳳凰山、清涼谷一行立刻得到全班同學的支持，連一貫喜歡和人唱反調的錢優優都一反常態的安靜，最後投票一致同意。王梓只能感慨自己的號召力不夠。

而在班級出遊的前一天，一直在外參加電競比賽的陸越之回來了，應該說也是載譽歸來，因為他們戰隊得了團體賽的第四，而Polaris更是奪得了個人賽的殿軍，這是目前本國選手在ESWC中獲得的最好成績。

沈樨和顧定珩又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的陸越之，拎著行李、背著雙肩包的陸越之看上去瘦了好多，習慣性弓著的背還是微微彎著，神色有些憔悴，但眼神明亮。

「你們這是約會回來？」陸越之笑著打趣他們。

「怎麼？你有意見？」現在的沈樨已經不怕被人打趣，因為自從在經常玩的一圈人里暴露之後，她已經被人打趣習慣了，臉皮也變厚了。

顧定珩聽了她的話，也是笑著說：「怎麼？你有意見？」表情要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我可沒意見，你們繼續，我得回家洗洗睡了。」陸越之從他們身邊走過，目光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鐘，然後擦肩而過。

「明天一早班級一起去爬山，去不去？」顧定珩想起來朝他喊道。

「去，記得叫我。」陸越之頭也不回的朝他們揮揮手。

沈樨看著他越行越遠的背影，為他高興也有些唏噓，陸越之是朝著電競的路上也越行越遠了。

「有時候真羨慕這小子。」

這已經是顧定珩第二次說羨慕陸越之了，沈樨不由有些好奇。

「是因為他有目標？」這是她曾經猜想的。

顧定珩看了一眼她，點頭說：「一部分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還有一部分是他能堅持，遇到那麼多阻撓他還是能義無反顧的堅持。不過，我現在也不羨慕他了。」

「為什麼？」

「因為我也有目標了，而且我也有信心堅持。」

「什麼目標？」

「我的目標就是賺很多很多的錢。」

「啊？」聽到他的回答，沈樨真的完全傻眼了，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是顧定珩的目標？說好的改變世界呢？說好的高大上呢？怎麼成了賺錢了？

看著沈樨驚訝的都要把眼珠子瞪出來的模樣，顧定珩哈哈大笑起來，是那種很難得的暢懷大笑，在秋天的夜裡顯得更加開闊爽朗。

「賺很多很多的錢，才能養的起你啊！」顧定珩笑完揉著沈樨的腦袋說道。

「才不要呢！」沈樨拍開他的手，「我可好養了，而且我自己能養自己。」

「那我養我自己，這總行了吧？我可是很難養的。」

沈樨知道顧定珩這是耍賴到底了，她也不著急，反正無論顧定珩最後選擇什麼她都會支持他的。她已經想明白，不去想前世今生，她只想珍惜當下，就當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去好好生活。

第二天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沈樨穿了輕便的球鞋，背了前一天準備好的雙肩包出門。背包里只有麵包和一些零食，顧定珩怕她重，水和水果這些都在他的背包里。

出門就看到顧定珩、陸越之和鍾期在小區門口等她，四班包了兩輛33座的旅遊大巴，在申大附中的校門口集合。

想到自己一早收到的趙凝凝的簡訊，她也想一起來但是被無情拒絕了。

「趙凝凝說也想來，你們不讓她來啊？」

沈樨問完，顧定珩和陸越之都行動一致的看向了鍾期，鍾期摸了摸鼻子說：「我們班的活動，外人怎麼可以來！」儘管他想理直氣壯，但說出來卻有些底氣不足。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沈樨又想到上次自己給嚴可打電話時問起鍾期追她的事，嚴可只說他喜歡的另有其人，任憑沈樨怎麼追問都沒有問到答案。再回想起一些事情，沈樨有些懷疑他和趙凝凝了，難道這是一對歡喜冤家？看來可以私下裡和顧定珩八卦八卦。

大巴一路開去鳳凰山，四班的學生都很珍惜分班前的最後一次集體活動，車上氛圍尤其的熱烈，不斷有人自告奮勇表演節目，總之一路歡聲笑語，別提多歡樂了。

等車子抵達鳳凰山腳下時才八點半，邱老師看了看手錶，說：「鳳凰山也不高，我們上山下山一個來回，然後坐車去清涼谷吃飯，大家也自帶了些乾糧，實在餓了就先墊一墊。好，出發！」

鍾期和顧定珩在前面開路，邱老師在中間，王梓、唐宋在最後，一行人有條不紊、興緻高昂。

早晨的太陽還不是很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山間的風吹來涼涼的，兩者合一讓整個人都特別舒暢。

鳳凰山真的不高，上山的路也修得特別好，台階平整不陡峭。但，畢竟每個人的體力不一樣，逐漸有人開始慢下來。

「不行了，不行了，阿樨，你簡直是體力牛人，我跟不上你了，我去找佳然。」一路都跟在沈樨邊上的石瑤也終於敗下陣來，堅持不下去了。

「去吧去吧，我等一下在山頂等你們。」沈樨也知道自己的體力在同齡人中肯定是出眾的，畢竟她天賦不錯，而且一直在堅持跑步鍛煉。

「包重不重？要不給我？」一旁的顧定珩看著她有些紅撲撲的臉龐，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不重，倒是你，要不再給瓶水我？」

「不用，已經分掉很多瓶了。」

繼續前進的顧定珩和沈樨逐漸與大部隊拉開了距離，等他們抵達鳳凰山山頂的時候發現竟然只有他們兩個人最快。

望著鳳凰山下的小南湖，看上去只像一汪池水；遠處的麒麟山與它遙遙相望，遠山如黛，美不勝收；還有清涼谷，被群山包圍，在山間若隱若現。

「真美！」沈樨情不自禁的伸開手臂，深深呼吸。

「山頂的風景總能讓人忘記爬山時的辛苦。」顧定珩站在她身後感慨。

「這是對我們辛苦爬山的最好獎勵。」

「不過……我看你挺享受爬山啊！」顧定珩揶揄她道，「你還真成女漢子了啊！」

沈樨不由臉又有些紅，是不是男生都喜歡自己的女朋友表現出依賴他們多一點呢？顧定珩……應該不需呀這些東西來體現他的能力吧？偷偷抬眼看他，發現他正笑得眉開眼笑的看著她，相似就在等著她偷瞄。

「喂！」被抓包的沈樨惱羞成怒，用力怕了一下他肩膀，「你故意的啊！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女漢子！」

被追著打的顧定珩故意大叫：「女俠饒命！」

兩人在山頂嬉笑了一番四班的同學終於都陸續抵達，紛紛感慨風景起來。等所有人集合，再在山頂喝了水、吃了麵包，休息夠了下山，再一路折騰到清涼谷已經差不多一點多了。

幸好提前預定了農家樂，一群餓狼風捲殘雲般解決了中飯，一下子體力又回來了，去騎馬的起碼，射箭的射箭，還有熱氣球、攀岩，總之什麼項目都有人躍躍欲試。

「看來阿定的選的地方相當好啊，大家都玩瘋了。」鍾期難得沒去人來瘋，和陸越之坐在草坪上。

陸越之看了眼他，輕聲開口道：「你和趙凝凝怎麼回事？一回來就聽到你們在吵架。」

鍾期有些不自在的回答：「能怎麼回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聽我們吵架。」

陸越之也是很無語，昨晚回來先是看到你儂我儂甜得掉牙齒的顧定珩和沈樨，然後就遇到劍拔弩張吵得面紅耳赤的鐘期和趙凝凝。可是他能說這次他們吵架明顯不一樣嗎？陸越之雖然對感情不敏感，但也不是白痴好不好！從小一起長大，他還能完全看不出鍾期和趙凝凝之間的不一樣？可見鍾期這樣，明顯不想多說，他也不是八卦的人，也就不再追問。

不遠處，正在射箭場地上的沈樨和顧定珩正一起研究得興緻勃勃，看著他們的身影陸越之和鍾期都沒有再說話。

清涼谷的項目雖然有趣，但並不算多，一圈玩下來差不多三點鐘就都結束了。但大家都不想這麼早回去，一群人圍坐在草地上吵嚷著要開聯歡會。

「邱老師，你來給我們表演一個節目吧！」有膽大包天的開始打起邱老師的主意。

不過，邱老師也不生氣，樂呵呵的說：「好啊，那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一首《AuldLangSyne》讓同學們完全沉醉在歌聲中，第一次知道老邱的歌聲竟然這麼有魅力。其實很多同學並不能完全聽懂英文歌詞，但這首歌的中文版太耳熟能詳了，到最後大家都忍不住跟著一起輕聲哼起來。

在邱老師的帶領下，大家紛紛自告奮勇，哪怕破鑼嗓子、五音不全的都敞開了吼上一曲。

「邱老師還真是拋玉引磚啊！」顧定珩在底下悄聲和沈樨說。

不想剛吐槽完別人，自己就被起鬨了，大家一致表示想再看一遍顧定珩、陸越之、唐宋和沈樨搭檔的詩朗誦。

「這是我們班第一次以一個班集體形象出現在大家心目中的節目，在這個時候很有必要再來一遍！」

王梓是喊得最帶勁的一個，其他同學也紛紛附和，最終四個人沒辦法，其實詞都忘差不多了，一起回憶了一番，再加上邱老師幫助，也算磕磕絆絆把詞湊全了。

「Theworldshouldlistenthen,asIamlisteningnow！」當四個人一起喊出最後一句時，大家的情緒都到了一個高點。

邱老師又唱起了中文版的《友誼天長地久》，「友誼萬歲，萬歲朋友，友誼萬歲，舉杯痛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

這樣的青春年少，誰都不會後悔，誰都不想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