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皇貴妃歿
怡心殿內,熱氣拂面,雖是在嚴寒之冬,此處卻如春日一般令人愜意,淡淡的龍涎香氣,清淡而綿長,讓人渾身的毛孔都仿若舒張開,徹底的放鬆。
只是,此刻,皇帝與流嫣二人,皆是沒有半分的放鬆,二人沉默了片刻,皇上緩緩開口,似是隨意提起道:「在有五日便是除夕了,今年的年關似乎格外早些。也不知憲王他們現如今如何了,張福海,前方可有戰報傳來?」
聞言,有些昏昏欲睡的張福海急忙打起精神,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昨個遞迴了個摺子,就放在桌上,您還沒看呢。」
皇帝瞭然的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低頭沉默的流嫣,眼中帶著一絲凌冽的寒意。
還有五日了啊。也不知道,今年的年關可否如往常一般安穩度過?
先前將案几上的桌子全部摔到地上,如今被張福海整理了放在案几上,尋了半天才行到一個紅漆封住的信函。
皇帝沒有絲毫的猶豫,即刻拆開觀看。
流嫣也微微抬頭,心中盤算著日子。
還有五日便是年關,除夕之夜,而那個時候,憲王元天稚想必已經率軍與大燕的自衛軍相遇,是勝是敗,是生是死,便要看那一日了。
半響,皇上收起信函,猛的一拍桌子,看向流嫣,迸發出寒意:「大燕國君當真是膽大包天,攻下項城之後,僅剩七萬兵馬,休整四日之後,於第五日凌晨在攻泰成,幸得吳城守將早得朕令,率軍前去圍堵,攻其不備,將大燕自衛軍困守在泰成三十裡外的夢良坡,進不去,出不來,只可惜,吳城加上泰成的兵馬也不過三萬,對上大燕的七萬大軍還是毫無勝算,大燕如今只不過一時不熟悉地勢,讓他們佔了上風,一旦少有喘息,必然會有一場血戰,到時候,耐得住嚴寒的大燕自衛軍必然能一舉攻破兩城,圍剿三萬兵馬,想要等到憲王增援,怕是難。」
皇帝微微眯起雙眼,流嫣雖然不知憲王所帶的兵馬,可他如何不清楚?
憲王日夜兼程所帶的五百憲王軍,到了前線,再過勇猛又如何?
如何敵得過千軍萬馬?
而柔剛宇所摔的十萬大軍,還需晚上兩日才能與元天稚匯合,這一來一回的,變數太多,為了誅殺元天稚,皇帝也是下了血本,犧牲這麼多的人。
「皇上英明,泰成三十裡外的夢良坡乃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大燕自衛軍即便耐嚴寒,但卻不能沒有食物,可如今以致深冬,別說是食物,便是飲水都是困難,在項城雖休整四日,但大燕的糧草卻未必能送達,想來大燕也是做好的一戰即退的準備去攻泰成,卻不想被吳城的兵馬牽制,如今只要困上個三日,到時候,大燕糧草短缺,必然躁亂,而我方卻糧草充足,那麼即便等不到憲王軍增援,一戰也能定勝負。」流嫣起身,不卑不亢的說著。
大燕國君一手算盤打的極秒,可惜,泰城雖然好攻,好退,卻距離項城百餘里,已經是深入大雍的腹地,想要在輕易抽身而出,談何容易?
流嫣的話,皇帝也極是認可,不禁讚賞的點了點頭,只是片刻,卻又搖了搖頭:「吳城守將與泰城守將均是勇猛善戰又非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怕大燕臨死反撲,勢要突圍出去。他們也必然知道,圍困的時間越長,便對他們越沒利,所以必然會拚死突圍的。」
「若是如此,那便只能奮力廝殺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便是賺了。」流嫣倒是果斷,這個時候,也只能如此了。
皇帝點了點頭,對於此事,皇帝其實並沒有太擔心,即便大燕這場戰役佔了上風,全身而退又如何?
殲滅大燕,一同三國是遲早的事,便是讓他先吃點甜頭又何妨?
皇帝唯一擔心的,還是元天稚以及他手下的那五百名憲王軍,雖然人數不多,但那些人都是從前追隨憲王,從屍山血海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猛人,以一敵十,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而且自元天稚帶兵出了京都,便如同龍入大海,在想覓得蹤跡,卻是難上加難。
即便裘正隱匿在柔剛宇身側,每日必然傳信回來,告知柔剛宇的行軍路線以及與元天稚之間的傳信內容,雖然都很簡單,不過是互相告知地理位置,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皇帝就是擔心,總覺得有一絲不安,這麼多年了,便是當初襄王與慕王謀逆之時,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也不知道如今是怎麼了。
今早探子回報說百里瑾在府中日。日。與側夫人張氏倚梅賞雪,督促工匠修繕府邸,日子過得及時逍遙,對於流嫣入宮一事,隻字未提,也不曾有進宮面見的打算,一如從前那般做他的閑散侯爺,不理朝政,不惹煩憂。
而且,年關將至,皇帝已經命欽天監定下百里瑾與流嫣的大婚之日,可是,百里瑾卻整日只顧著修繕府邸,竟是沒有著手籌辦婚嫁事宜,似乎全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而流嫣在宮中也不疾不徐的,似乎忘卻了此事一般,勢要做他的謀臣。
皇帝不禁思紂,若非他們之間有什麼密謀之事,便是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們便的如此疏離。
「年節過後。。。」皇帝有心想要試探一番流嫣,看看她到底如何打算。
可話才一出口,便被一個慌慌張張前來的小太監給打斷。
小太監臉色蒼白,連滾帶爬的跪在殿內,張福海一點也不含糊,上去便是一巴掌,直打的小太監眼冒金星,卻不敢埋怨。
「狗奴才,在御前侍奉,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知道了嗎?慌裡慌張的,成什麼樣子!」張福海嚴厲的訓斥。
皇帝亦是臉色轉冷,盯著小太監瞧。
「是奴才無禮,可是。。。。東廂閣那邊。。。」
聽到「東廂閣」三個字,皇帝明顯一怔,急忙問道「東廂閣怎麼了!」
「回皇上。。。東廂閣傳話。。。官女子任氏。。歿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