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第一次遇見她頂著前男友的巴掌半邊臉都腫了,她居然沒還手,我當時想這樣傻的姑娘一定很好騙。成為她鄰居的第二天我就把她房間搜了一遍,傻姑娘睡大覺渾然不知,要真進來一匹狼她恐怕連骨頭都不剩。我需要她欠我一個人情,就順手幫她教訓了下前男友。表面上銀貨兩訖,中國人骨子裡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遠親不如近鄰這些思想註定她和我牽扯不清,追這種傻姑娘套路都不用太複雜。別人打電話讓她來贖我,她還真來了,你說傻不傻。」他講得沒什麼條理,想到哪兒講到那兒,繼續:「她傻得跟人談條件,人都是我的,專門用來為難她。我帶她逃出來『偷』了一輛事前就準備好的沒油車,把她拐上山。越是冷感的女人越要給她刺、激,那樣她才會印象深刻。本想當晚就把她給辦了,通往女人心裡的捷徑是陰、道。結果,我放棄了。」
「為什麼?」主持人脫口而問,正聽到精彩處沒有了。
「姑娘太傻,突然沒了興緻,而且對這麼個傻妞還得用強不是太low了嗎。我們『偷』了車,順理成章車主要去她上班的地方鬧,故意說她有個馬上就要結婚的未婚夫。這裡還講漏了一段,姑娘的前男友是我故意引去學校,讓人拍了視頻上傳到網路買水軍刷上熱門。姑娘那會兒『被小三』正受輿論攻擊,工作都成問題。姑娘人品不錯,學校領導就抓著未婚夫這個突破口替她平反。姑娘就這樣一步一步掉我坑裡,稀哩糊塗被推上婚禮。雖然都是假的,不過不要緊只要有名份在就行,有名份我就能要求見岳父也就有機會拿到我想要的東西。那晚我先帶她去見家長,地點墓地,姑娘人傻膽大不害怕。那晚很想親她,就親了,姑娘沒有拒絕,心比棉花糖還軟的傻姑娘。再後來,姑娘被人算計中招,借著醉酒撲倒我。我以為姑娘穿上裙子就不認人,姑娘卻說,就算你是一窮二白的三無人士,我養你。正常姑娘有這麼傻嗎,真是傻得可以!」
「不知不覺中愛上傻姑娘的傅先生不是更傻嗎?」主持人忍不住插嘴,這簡直就是變相秀恩愛好嗎。
「傅先生身邊一定不乏聰明機靈的姑娘,往往機靈過頭就假了,冷不丁碰到一個傻得這麼真實可愛的姑娘,鐵石心腸也要動心。」
「我因為姑娘傻才愛上她,是主持人總結的可不是我。」傅紹白還一本正經把自己摘乾淨。
「我很慶幸……慶幸自己真的愛上那傻姑娘,慶幸她出現在我乾涸的生命里,慶幸到最後一刻傻姑娘還願意相信我。」
程知謹啪的關掉收音機,手邊是兩袋已經捏碎的薯片,胸口起伏,「傅紹白,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居然在電台胡說八道!還說我傻,你才是渾蛋渾蛋渾蛋!」
窗外風雨不休,程知謹扔開收音機在床上翻來覆去逼自己睡覺。好不容易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敲窗戶聲,她以為是雨。
「程知謹……程知謹……」隱約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開了床頭燈,窗戶上映出人影一下將她嚇清醒。
「雨好大,開窗。」傅紹白沙啞的聲音和著雨和剛才聽到的一模一樣。
窗外一個悶雷閃電像是要把黑夜劈開,程知謹到底是開了窗,傅紹白全身濕透翻進來帶進一陣涼風。程知謹抱了抱手臂,「你……怎麼進院子的?」
傅紹白脫掉濕衣服,「當然是翻牆進來的。」赤、裸著上身十足偷、香、竊、玉的痞子,雨珠從他胸口流進人魚線向里不見。
程知謹別開目光,有點兒惱,「這麼大雨,你有病啊!」
傅紹白靠近,她腰部頂著書桌整個身子往後傾,傅紹白兩掌撐著書桌從下往上挑眸看她,「說了今晚來找你,不能言而無信。」
程知謹別過臉,「你走開。」抬手推他,他順勢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想不想我,嗯?」
程知謹臉紅,真惱了,「滾!」
「小謹?」程明聲覺淺,聽到她房裡有動靜不放心過來看看。
程知謹下意識捂住嘴,傅紹白笑得……十分欠揍。程知謹屈腿要頂他下盤,他一手就捏住她膝蓋,揉一揉往大腿根滑。
「小謹?」程明聲還在敲門。
「在,爸爸,有事嗎?」程知謹尾音都帶著顫音,死死按住傅紹白大手。
「開門。」程明聲一定要看一眼才放心。
程知謹慌亂,「……馬上。」手忙腳亂開大燈開門,程明聲進來。
「爸,有什麼事嗎?」
「還沒睡?」程明聲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套間的浴室,「房間有人?」
「爸,大半夜的你還講鬼故事。」程知謹開玩笑氣息平復。
程明聲皺眉過去浴室,「真的沒人?」
「爸,你這樣子很像……捉姦。」
「沒大沒小。」程明聲眉心終於平展,問她,「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程知謹挽住父親手臂坐下,「睡不著,剛才在聽您的古董收音機。」
「難怪聽見你房裡有聲音。」他拍拍女兒,「過去的事,過去的人都不要想了,你還有大好的未來。」
程知謹偏一偏頭靠在父親肩頭,「讓您和媽媽擔心了,對不起。」
程明聲一臉慈愛,「天下沒有哪個父母不唯願子女好。所以,傅紹白,不行。」
程知謹莫名的有些泄氣,嘴上卻說:「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真的?」
「嗯。」程知謹聲音懨懨。
程明聲笑著起身,「你能想通就好,早點睡,你不睡孩子也要睡。」
「嗯,爸爸晚安。」程知謹送程明聲出去,鬆口氣。
門剛關上,傅紹白從床底出來,「老婆,我們這可真像偷情了。」
「閉嘴。」程知謹壓著嗓音,開窗戶,「你可以走了。」窗外雨勢絲毫不減。傅紹白趕緊關上窗,「別把我兒子凍著。」
「傅紹白!」
「噓——等會又把你爸招來,他要是看見我脫光了衣服在你房裡說不定心臟病都要氣發作。」
程知謹睜大眼睛看他解開皮帶扣子,「你……你幹什麼?!」
「洗澡啊,都濕成這樣。」他還真去浴室放水洗澡,這會兒換程知謹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外面雨越下越大,這雨要下一晚他還真在這兒待一晚?
她過去敲門,「喂,我給你拿把傘你趕緊走。」
傅紹白在裡頭還吹起口哨,根本聽不見她說話。
「喂!」程知謹又不敢嚷。傅紹白開門帶出一股熱氣就那樣一絲不掛出來。程知謹臉紅到耳根,「傅紹白,你……你轉過去!」
傅紹白頭髮還在滴水笑得邪氣,「又不是沒看過。」
「傅紹白!」
「我衣服都濕透了,總不能讓我穿你的睡衣吧?我肯穿也要能穿得下。」情況確實如此。
程知謹順手拉了被套,「給你。」
傅紹白笑意更深,「一被子?」
「再不披上我就這樣把你趕出去!」傅太太發怒也是很可怕的。
「好。」傅紹白接過被子抖開,手臂一撈程知謹到他懷裡兩人一起倒床上,「關燈,睡覺。」
程知謹被他從背後抱在懷裡不敢大動,這床是老式架子隨便一動就咯吱咯吱亂響。
「傅紹白,我不趕你走,你先放開我。」她妥協軟下聲。
傅紹白哪裡肯,手收得更緊,「我每天晚上都想這樣抱著你,每晚都只能在夢裡。」他蹭一蹭她後頸,「好香,像……奶香。」
「你……變態,流氓!」程知謹羞憤拿手肘頂他,他拉著她的手按在她胸脯,「會痛嗎?脹不脹?書上說要揉。」他說得十分正經。
「你……」程知謹咬住唇,不理會,消極對抗。
傅紹白也不逗她了,老老實實放下手只環住她不准她動,「傅太太,跟我說說話分散下注意力,我怕我的小兄弟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變態。」他怕她聽不懂似的還故意讓她感受一下。
都說烈女怕纏郎,程知謹今天真是領教,真是怕了他了。
「你想要我說什麼?」
「隨便什麼都可以。」傅紹白愜意摩著她露在外面的肌膚。
程知謹想了想,問他:「紀家怎麼樣了?」
「紀澤鵬腦溢血住院,這回是真的。傅清玲心臟病突發,搶救及時沒什麼大礙。蘇銘落井下石和紀蔓離婚,孩子歸紀蔓。紀以南在曼哈頓的分公司因決策失誤害公司遭受巨大損失正在接受調查。」傅紹白的聲音很輕,一點兒也沒有成功后的快感。
程知謹皺一皺眉,「傅清玲一直拿你當親人。」
「我知道。可是,我要動紀家就繞不過她。紀澤鵬和蔣錦業勾結販賣文物再從紀氏洗、錢,傅清玲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真相。至於紀蔓和紀以南,根本用不著我動手,人生過得太順利遇到一點挫折就承受不住,自己作死。」
程知謹聽得出,他一點兒也不開心。
「傅紹白。」
「嗯?」
「如果再讓你選一遍,你還會選這條路嗎?」
他沉默片刻,「會。因為我想遇到你。」他抱緊她,「但是,我不會再選擇騙你。原諒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