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懲罰!
三房向來看重名聲,對女兒的做法極是反感。
蘇錦玉平常時就胡鬧,不安常理出牌,比一般的女孩子野了許多,可三房見身邊有一個蘇明媞,也就慣著她。
現在鬧出了事來,蘇明媞到是撇清了,可是三房怎麼可能鬆手,在這件事上竟是抓著蘇明媞不放。
大房的兩個男人都在外奔波,一個學習遊歷,一個做家族生意,大房這邊就只剩下了蘇明媞和她母親二人,雖然老夫人疼愛蘇明媞,可在這件事上老夫人也不能替她說話。
「明媞,你還不跪下,」三嬸站在正堂中,四面坐著的都是蘇家的長輩,一雙雙眼睛都雪亮著盯在她身上。
蘇明媞微抬頭視線看上首以聲制人的三嬸不由暗笑。雖然現在是她的女兒犯錯,坐在這堂中的都是婦人家,可是在這正堂中,似乎也沒輪到你來發話。
看著中央跑著的蘇錦玉,蘇家女眷都紛紛低首細語議論了起來。
蘇錦玉私會男人一事,早傳遍了整個奉葉城。
蘇錦玉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是第一次被在正堂中這樣對待,以往都是她看蘇家犯事的人被行罰,沒曾想,這麼快就輪到了她。
「還不跪下!」
見蘇明媞不為所動,三嬸大聲厲喝。
上首坐著的老夫人馬上就是臉色一變,她這個做主的還坐在上頭呢,你這做三嬸的就這麼對待蘇明媞完全不符合規矩。
「老三家的,你這是氣糊塗了吧,犯事的是錦玉,你這般對明媞,可叫大嫂怎麼辦?」二夫人元蝶掩嘴輕笑著,揚聲道。
三夫人明顯被元蝶這話噎了噎,臉色幾分難看。
做為大房的正室,商宛琇到是鎮定得緊,正拿著溫熱的香茶輕輕吹著氣,這時聽聞二夫人元蝶的話才慢慢抬起頭來,像是未聽清,露出幾分笑來,「三妹既然這麼做,必是明媞哪裡做錯了,既然是錯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包庇她。」
話語平平,卻格外的陰寒。
「母親說得是,只是明媞這心裡也不知,三嬸可給個明示?」蘇明媞順著商宛琇的話,無辜向著三夫人問。
見此,三夫人曾姻不由眯著眼,掃著那對母女。
「好了,」老夫人終是看不過眼,低喝了句。
曾姻才反應過來,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老夫人在。做為本家最年老長者,老夫人才是最有權過問此事的人,而她三夫人曾姻卻在不知覺中逾越了。
「母親,錦玉受了這樣的委屈,這事又因明媞而起,自然是有她的錯處……」
「住嘴,」老夫人難得沖三房的發火,那聲音將正堂眾婦人駭了駭,大氣不敢出。
曾姻當即就委屈了,可她更替女兒委屈。
「看看她,受什麼委屈了?明著是她自個找來的,和明媞有什麼大關係?你們都是各管主院,孩子的事情自然是各歸管束,你越過大房這邊管明媞,就是你的不對了。」
老夫人這話明顯是偏向了蘇明媞的,其實老夫人並不太喜歡大房這個媳婦,太過冷銳。
可是偏偏老夫人就喜歡蘇明媞,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母親教訓得是,但這件事的起因卻是由明媞起的頭,也沒有錯。」曾姻仍舊一口咬定蘇明媞,擺明是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歸於蘇明媞了。
上世雖沒發過這樣的事,可幾房之間的關係在暗地裡極為惡劣
老夫人已有明顯的不高興,對三房媳婦越發不滿,看著低頭輕泣跪在那裡的蘇錦玉,喝道:「那男人是誰?晉王那樣的人,也是你能詆毀的,你要置蘇家何地?若是晉王追究起來,你可擔得起這樣的罪過?」
句句犀利嚴厲,敲打進蘇錦玉的心坎里,全然是委屈,可是她只能哭,卻是什麼也做不了,更說不得。
晉王要撇清和她之間的關係,她怎麼能說。
在她心裡邊,其實還是奢望那個英俊的晉王能夠出現,替自己解了這個圍。
蘇明媞站在一邊,看著蘇錦玉伏首著地輕泣的模樣,心中泠笑。她此刻心中所想,永遠不可能實現。
那個男人,愛他自己勝過任何人。只要有半點利益衝突的東西,他都能捨棄,更何況是一個往上粘的女人。堂堂晉王,還愁沒有女人嗎?
「奶奶,錦玉真沒有……」帶著哭嗆,兩眼淚汪汪地抬頭,那模樣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看到此處,蘇明媞不禁想,若換作上世的自己,怎捨得蘇錦玉受這樣的委屈。
而今看來,很多事情是她自己錯了,上世同樣也愚笨,枉她還是自稱聰明。
啪—
老夫人一隻手拍在檀木桌上,發出的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懾滿堂。
「什麼沒有,沒有外邊怎會傳得風言風語?你老實交待,家裡好可以處理,你這般替他相瞞可又是怎麼回事?」老夫人著實氣得不輕,你光明正大的到是沒什麼,可你若是私下做些什麼,可就是見得人的事,丟了蘇家臉面。
三房這邊雖然也覺得生氣又丟臉,可女兒還在下面跑著呢,就算要訓,也得關起門來。
現在擺在這裡,她做娘的,當然不能讓事情往壞的地方發展。
「母親,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或許晉王殿下可替錦玉解解惑。」三夫人眼眸飛閃,趕緊搬出了晉王殿下。
自家女兒和晉王走得近的事情,想必她這個做娘的也是有幾分清楚,只不過是不太了解其中原由罷了。
老夫人果然頓住厲喝,看著一臉可憐的蘇錦玉。
「三妹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可笑,這和晉王殿下有什麼干係?錦玉此番惹了晉王殿下,我們身為平民前去找殿下質問,索要解釋,這樣的事,可真合適嗎?」
聽得元蝶一副陰里陰氣的話,曾姻含恨在心,眼眸如冰,「二姐姐,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沒說前去質問晉王殿下,只不過是想要給我們蘇家眾人解惑罷了。你這般話說出去,沒得讓晉王的人聽了去,到時可就說我們蘇家的不是了。」
三夫人到是聰明,將整個蘇府都搬出來了,二房這邊再有什麼話也沒法子說了,為了整個蘇府,白錦玉這次的流言必須止住,因這關聯到了晉王,性質不一樣。
蘇明媞知道這樣還不能讓蘇錦玉折損太大,最多是被流言紛紛罷了,她真正想要做的,是將那位道貌岸然的晉王拉下水,他在奉葉城呆的時間越久,她就讓他名聲越往下臭。
蘇明媞緩步走出來,對老夫人說:「奶奶,我想這件事必然有些誤會的,錦玉雖然每天在我耳旁叨嘮著晉王殿下如何如何,可是那些事未曾證實,晉王殿下又那般說,若是現在處罰重了,沒得事情有了真相,讓錦玉受大委屈可就補不回來了。二來,可又是明媞的不是了。」
她私會男子,詆毀晉王不管是否是事實,反正那流言早傳開,名聲也有了影響,證不證實已經沒什麼大用處了。
蘇明媞的這話有些余空,老夫人便是聽著這些空子,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蘇明媞這是在告訴老夫人,這件事確實是和晉王殿下有關,只不過晉王殿下矢口否認,他們做子民的,只能咽著了。
「你說得沒錯,事關晉王,事情需得查清楚。但是,在事情未清楚之前,禁閉在祠堂,不準踏出半步,更不准他人探視,都聽清楚了嗎?」老夫人這話是在說給三房的人聽。
曾姻咬著下唇,沒吭聲。
蘇錦玉泣聲釋放得更大聲了些,老夫人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最輕了,這還是看在晉王殿下的面子上做出的決定。
大家都明白在心,沖著老夫人道了聲是,就散去了。
出了正堂,采冬實在不明,「姑娘,方才何必替十姑娘說話,當日在書院門前她說的那些話,可不就是想要所有人誤會姑娘和晉王殿下有私下情意嗎?若不是姑娘聰明,怕是受委屈的就會是姑娘了。」
蘇明媞勾唇微微一笑,「替她說話,自有我的用意。」
她那不是在替她說話,而是在告訴老夫人一些真相,相信以趙留晉在這邊所做所為,總會有些地方遺漏的,蘇府若是讓人查,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總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