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自食惡果
在奉葉城中能夠上得了這女子書院的勛貴女子，非富即貴。
一些貧困些的人家，都不會選擇這樣的書院，因為他們沒法融入其中。
女子書院和男子書院不過隔了一條街距離，平常時這邊是不允許閑雜人行走的，給學生安靜的空間。
蘇明媞早早給老夫人和大夫人請了安，便去了書院。
蘇錦玉自然而然的跟在一個馬車，這在以往已成了慣例，在別人眼裡，蘇錦玉就是蘇明媞的寶貝，什麼人也動不了。
蘇明媞又是那種大露鋒芒的人，連那些男兒們也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不論是女子書院還是男子書院，蘇明媞都不受到歡迎。在少年郎的眼中，可以利用她做謀利，卻不能娶回家做媳婦。試想，他們要的是一個柔善的女人，而不是一心只專攻利益的謀略者，這跟將一個謀士娶回家沒區別，他們要的是溫柔似水的女人。
而女子書院的人，則是嫉妒蘇明媞的才學。
兩邊的書院可以對她表面的虛與委蛇，卻不能真心喜歡她的這個人。
那些求娶的貴公子，不過是出於家族的利益才前來求娶的，並非本願。
「姐姐，你看，是晉王！」
蘇錦玉掀起一邊簾角，看著站在書院外的晉王，喜道。
順著蘇錦玉掀簾的角度望出去，果真看到一身華服的晉王立於入口處，身邊早已停下了數輛馬車，均是蘇明媞的同城姐妹。
華麗貴氣的外表，修長的身形，俊美的晉王都是眾人所趨炎附勢的方向。
是以，他旁側有男有女，男的則是為了將來前程，女的則是奔著晉王後院去。
「姐姐，我們也下去吧！」蘇錦玉迫不及待地拉住了蘇明媞，眼眉間全是興喜！
因為她已完成了晉王交待的事，這會兒只等著到晉王殿下面前邀功，那樣晉王才看重她蘇錦玉。
看蘇錦玉如此，必然是晉王對她說了些別人不知曉的話。
垂下雙眸，將那冷淡的視線撫平，徐徐下了馬車，剎時成為眾目焦點。
從她們的馬車抵達書院門品時，蘇明媞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晉王殿下竟然委身於此地，只為等她蘇明媞。
這一幕經過今日後，怕又是傳得不堪了吧。
趙留晉，到哪你都不想給我安生嗎。
既然如此，也別怪她了。
晉王出現在這裡是為她，後面無論如何再解釋，她和晉王在背後有染的事，怕是逃脫不掉。如若不是有染，或者是有私情，堂堂晉王為何要逗留此地如此之久，又以堂堂王爺的身份站在這裡望眼欲穿。
今日上學堂蘇明媞並未蒙面紗，將她樣貌神情都瞧得清清楚楚。
晉王就那樣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完全不顧及她女兒家的名聲，蘇明媞波瀾不驚地與趙留晉對視，那裡邊的沉和靜讓晉王不由微訝。
本以為第一次看到的無波無瀾是個錯覺，現在真切看到她的樣子，方才知，這個女子對自己絕無半絲愛慕之情，甚至是半點鬆動也不曾有過。
習慣了眾女對他投以愛慕的晉王，此時被蘇明媞這般對待，心底里極為不舒服。
看到這雙眼，他強烈的覺得，看著自己時，應該是充滿愛慕的，卻不該是這般平靜無波。
蘇明媞長得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卻獨有自己的味道，神秘而明艷！
「民女見過晉王殿下！」蘇明媞朝著他恭敬行了禮。
看著少女那盈盈體態，雖只剛十四，仍有未長開的，可就是這樣的年紀，有著極深沉的東西藏在體內，使得她今日特別又有含味。
晉王深邃如墨的眼睛正盯著蘇明媞，再次投放在她身上的視線不由熱了熱，身段如此完美的女子，氣質面貌不輸於那傾城美人，看得他心中微愣。
本以為蘇明媞只是空有滿腹的謀略之心，卻無姣好的面貌，卻不曾想，這蘇明媞不論才學還是樣貌全不輸他人。
只是這樣過重於謀的女子，長得再如何貌美，他趙留晉絕不能收入後院。
而上世的趙留晉，不論後來的蘇明媞如何長成尤物也絕不碰她半分，因為他不允許自己的妻子謀略在自己之上，這樣的女人，只能放在別的用處，絕對不能放在榻上。
「七姑娘不必多禮，本王只是來看看，並無打擾之意。」
「既然是這樣，那恕明媞先失陪，先生也準備開課了，」蘇明媞順著他的話說。
趙留晉眉一蹙，其餘人則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明媞，人家晉王都為你站在這裡了，而你卻敢再拂殿下的意，這不是想要徹底的得罪晉王殿下嗎？
蘇明媞的不冷不淡，正好破了那謠傳。
如果真是愛慕晉王殿下，當日在小西樓也不會那樣落了晉王的面子了，現在又當著諸眾的面直接冷淡了晉王。
被蘇明媞兩番如此對待，晉王就算是聖人也不由怒了。
「姐姐，你，你這是做什麼？」蘇錦玉趕緊拉著蘇明媞的廣袖，在晉王的注視下揚著聲說：「晉王可是專程為姐姐而來，怎能這樣就進去了？晉王可是還有很多話和姐姐說呢。」
蘇明媞驀地眯起了眼眸，轉身盯著蘇錦玉。
這是趙留晉教她說的，他寧願拉下身份來對她，那她又何必顧及太多，她現在是沒有實力與他斗沒錯，可是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重蹈覆轍。
奉迎雪等人早就得了晉王的話，由蘇錦玉這個親近蘇明媞的開口，其餘人閉著嘴巴。
蘇明媞輕笑著看蘇錦玉，那模樣有些怪，叫蘇錦玉頭皮發麻。
「阿玉，你怎知殿下有話對我說？殿下都未曾開口呢，你這個小昵子，明明人前人後對姐姐撒嬌說殿下如何如何的，怎麼，現在殿下站在這裡，你卻說殿下有話對姐姐說，阿玉可是羞了。」
蘇明媞一番親昵的話語出來，就跟有其事一樣！眾人目光當即投向蘇錦玉。
本來蘇錦玉對晉王就有愛慕情意，她又表現得太過急切，到底還是太輕率了。
晉王眯緊了雙目冷冷地看著這對姐妹，最後的視線放在了蘇錦玉的身上。
蘇錦玉馬上急了，見眾人拿異樣目光投來，再往晉王那張冷臉瞧去，臉色頓時青白交加。
「不，不是的，姐姐……」
「好了！姐姐都知道了，是阿玉想借姐姐的口向殿下問些話，可殿下身份尊貴，阿玉還是和家人商量好了再說！」說罷，轉向趙留晉，適當地笑著作揖，說道：「還請晉王殿下大人大量原諒了阿玉的衝撞，若是阿玉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之處，請殿下看在阿玉還小的份上，作罷！明媞代妹接受了殿下的重罰。」
蘇明媞輕輕柔柔一段話下來，到叫趙留晉不好開口說些什麼了，看著蘇明媞的目光更為深沉，抬了抬手，「七姑娘以後說話注意些就可，十姑娘與本王不過在小西樓見上一面罷了，七姑娘莫再詆毀了十姑娘的名節。」
他特意的加重了「又」字，那犀利如刀子的眼神緊盯在她身上。
「明媞絕無此意，只是阿玉到明媞跟前，每每總是提起殿下的好，又說殿下與她說了些什麼話，叫明媞……」
「蘇明媞，」晉王徒然喝起，「本王與十姑娘僅只見過一面，至於那些話到底是誰對十姑娘說的，本王何以自知？」這樣一來，就是撇清了他和蘇錦玉私下見過面的事實，更是讓別人知道，蘇錦玉到底有多麼的不知羞恥，也不知是哪個男人和她說的話，硬說成是殿下。由此，也可給蘇錦玉治一個詆毀皇族的大罪。
晉王變相的不說，也是讓蘇錦玉後面要小心說話，否則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蘇錦玉面色蒼白，抬頭看著晉王。
看著這一幕，蘇明媞有點好笑，也有點凄涼。
就連她也不明白，這樣一個男人，上世的自己怎麼就心甘情願的為他付出一切？
「是明媞的錯，不該聽了阿玉的話誤會了殿下，」蘇明媞又朝他一拜，說：「請容明媞先行告退。」
不等趙留晉說話，蘇明媞轉身便向學堂走去。
不管身後的視線有多麼的灼，蘇明媞沒有回頭，沒有理會。
蘇錦玉既然出口幫著他，那麼，這個惡果自然也由她蘇錦玉咽下去。
自此之後，蘇錦玉背後私會男子詆毀晉王殿下的謠言也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