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江中有美!
蘇明媞的眼眸,本是少見的美麗神秘,此時波光流轉,漾著他人無所看透的暗色。
「明媞對此難以決擇,想必晉王殿下不會怪罪,」蘇明媞淡淡一笑,環視眾人,又說道:「和晉王殿下一樣,諸位公子都是遠道而來,做為奉葉城一份子,自當周顧客人!」
她意思是要一視同仁,不能因為對方是晉王她就要偏私。
和她們想像中的不一樣,蘇明媞沉靜如水的神態和語氣,根本就不像是在說笑。
未完成任務,她們怎能全身而退,剎時紹亭內所有人皆神色莫變,心思飛轉。
她們從小都在奉葉城中生活,也是第一次看到晉王那樣的人物,貌好是真,但權勢更是吸引女子芳心大動也是真。
若一人只有皎好的樣貌卻無才無權,女子再如何歡喜也不會眼巴巴著貼上去。
在晉王身上,她們都看到了無盡的希望,他一來,早令奉葉城中適婚年紀的閨閣女子芳心大動。
目掃欲言又止的眾美,蘇明媞轉過身朝外走去。
看到她要離開,蘇錦玉急急來到她身前,擋著路問道:「姐姐?」
那邊可是晉王,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怎能因蘇明媞的一個轉身就破壞了。
也許是蘇錦玉攔得太急,露出幾分十怪,等反應時蘇錦玉又即時收回阻攔的動作,笑著道:「姐姐,你就陪阿玉過去看看嘛!晉王這樣的人物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好不容易晉王相請,怎能失禮,姐姐你說是否?」
偏頭就看到蘇錦玉睜著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靈動又皎潔。
蘇明媞笑道:「晉王是客,余者便不是客了?我若輪番去登船,那姐姐今日可就沒空隙了,阿玉是要累死姐姐嗎?」
蘇錦玉臉上難得露出幾分鐵青來,吱唔著不知該如何。
眾人也不好再勸,蘇明媞是何等聰明的人,一旦她們再多說,可就露了破綻,殿下再三交待過,不可讓她察覺到。
原她們是想用兒女之情誘之,沒想蘇明媞今日如此古怪,與常時不同。
晉王早提前入了奉葉城,想要拿下蘇明媞,也必須費點小心思,從她身邊的閨密下手最為捷徑,哪知也會生變。
「姐姐,阿玉不是這個意思。」
蘇明媞含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並未介意。
蘇明媞一走,眾人也跟著朝拱橋上方走,要走出紹亭,就必要通這道拱橋。
此時已人群密集,蘇明媞貼身兩婢正左右相護,以免有不長眼的人撞上了。
人群雖涌動,蘇明媞從橋頭下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正朝著她們奔來。
蘇明媞眼目一寒,不著痕迹地轉過身,朝另一邊的拱橋上轉去。
蘇錦玉跟得急,看到晉王身邊婢女琉兒時,刻意的想要截住蘇明媞的路,但蘇明媞已先一步朝著另一邊的拱橋走上去。
琉兒一見到首前的奉迎雪便說道:「姑娘,晉王候了許久未見佳人,特令琉兒過來尋問一聲!」
琉兒的聲音不大,卻入了剛踏上橋頭的蘇明媞耳中。
奉迎雪朝橋上看了眼,見蘇明媞並未察覺,朝著琉兒點頭。
琉兒順著奉迎雪的視線往蘇明媞身上瞧了幾眼,知道晉王要的人就是她,暗暗記下時,又說道:「晉王會由湖心過來,居時還請幾位姑娘多多助益。」
奉迎雪鄭重頷首,美麗臉龐上染上幾分紅暈,想問晉王其他事當著姐妹的面也不好出口。
琉兒朝其使了使眼神,作揖一下就轉身快步進了人群消失不見。
奉迎雪輕輕攪著帕子,晉王竟是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仰目望去,橋上已然沒了蘇明媞的身影,幾人大急,趕緊追過去。
「姑娘,這樣放著不管,可好?」
貼身侍女月荼朝前傾了些身子,護左右間問,面上有掩不住的憂色。
蘇明媞搖首笑道:「晉王不是那樣小家氣的人,如若他是這般人物,於我而言也不是良婿首選。」
采冬附和著點頭,道:「姑娘聰慧,他人怕是另有所圖。」
蘇明媞側目看采冬,被她瞧得心中微緊,采冬忐忑道:「姑娘,可是奴婢說錯話了?」
「采冬說得及是,」蘇明媞掩唇笑了笑。
采冬紅了紅臉,那些富室子弟可不就是沖著七姑娘的才來嗎?有些人雖不是真心喜歡聰明的女人,可族中人必然是想要求得如此才學者入族,就算上不得檯面,暗地裡也可培養人才。
出發點是從家族看,而非是真的非要蘇明媞這個媳婦不可。
奉葉城中貌美如花女子彼彼皆是,又何償少她一個蘇明媞,只是其才華卻猶為出眾,又有蘇家這樣門面擋風遮雨,這才有了媒婆踏破門檻的說法。
「姑娘可是想讓那晉王等?」月荼眼色飛閃,似明白了蘇明媞的意思。
蘇明媞勾唇,露出神秘笑意,語氣輕輕:「晉王這個時候,怕是耐不住,由湖而來了吧。」
今日是什麼日子,但妨只要他放過一點時機,就被其他男子奪了先機。
「那姑娘如此落晉王面子,就不怕他尋機會為難姑娘嗎?」
蘇明媞笑道:「此時,他不會動我分毫,你們也且寬心。也該是讓晉王知曉,蘇明媞並非那般好親近,且涼他一涼。」
采冬和月荼對視半眼,「是。」
一主兩仆朝著廊坊市走,左側邊是一條運河,有不少水船運貨行走,擁擠之處都可聽船與船相撞聲,喝叫聲也隨著河道中遠遠傳出。
「姑娘,此處吵鬧,可要改道?」月荼蹙著眉回首正要相問,卻見她們的七姑娘正盯著河中一處駛來的小船。
由著蘇明媞視線投去,一道七彩華光射入眾人眼中,這一刻,吵雜之音剎時離她們世界極遠,只見那神仙之姿,再看不見他物。
但見船頭處立著一高修俊美的男兒,冠面如玉,衣履優雅,俊美如玉,悠悠望來的雙目如點漆。
船是向著她們這靠近,近時可見他那眉宇神色間,有著一種悠然神秘的氣質,卻也如千年不化的冰,映著陽光,暈著瑰麗色彩。也彷彿是古譚中的水,在江風中輕輕拂曉,有著一種極致的寧靜。
岸上人不知不覺中,當真看得痴了去。
那是誰家公子?竟是這般俊美!
蘇明媞頓時眼眶發紅,身形有幾許僵化。
他,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與上世全然不符,難道是因她避了晉王,轉首才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