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比賽日

季言搖搖頭，又嘆了一口氣，「何婉，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知道江國的什麼消息？」何婉看了半天才說道：「沒什麼，就是江國蘭家的大小姐，江國第一美人學藝歸來，在江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是嘛。」季言有些失望的說道。

何婉看著季言的臉色，「蘭家在江國有著不一樣的地位，他們是當年第一個倒向新皇的人，在攝政王當政的時期，一直暗中籠絡朝臣，在那場血洗皇城的過程中，蘭家是唯一一個留下大部分勢力的世家。這位蘭家大小姐據說不僅容貌傾城，更是難得的武學天才，第一次測試就得到了橙色鬥氣的結果，如今下山，已經到了藍尊的程度，而她現在不過十五歲而已。」

「是嘛。」

「江國上下對這位蘭小姐很是看好，幾乎是公認的江國國君的伴侶。如果不是，江國國君突然宣布要定親，這位蘭小姐或許還會在師門呆上幾年，畢竟這位小姐的師門可是隱世的宗門啊。」

「是嘛。」季言說道。

何婉說了半天，只得到這個結果，心裡不免有些失望，要看到這個女人變色的樣子看來還要努力才行，「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季言依舊是那個表情。

「喂，你真的不擔心你男人會被別的女人搶走啊。」何婉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季言喜歡上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統治江國的男人吧。

季言沉默，良久以後，才說道：「擔心有用嗎？」這算是變相承認了嗎？何婉暗忖到。「他想要誰，不想要誰是我能阻止的嗎？如果出現在他身邊的每個女人我都要防著，這樣的日子會不累嗎？這樣的我，還是我嗎？」

何婉看著面無表情的季言，這樣的人竟是比她這個情場高手還要胸有成竹，語氣里的滄桑感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真的動過情嗎？

「我們還沒有成親呢，他要幹什麼我可管不了。」最後季言總結道，「我去書房了。」季言站起來離開了。

何婉無法判斷這人的真實心思，只能看著她離去。只是阿言，你真的會不在意嗎？不在意也好，皇室怎麼是你能生存的地方呢，那裡只會耗干你的生命和年華。

看來我也要準備一下了，石頭城內做生意的價格可是外面幾倍之高，這樣的買賣不做豈不是虧大了。

時間過得很快，這一日就是五國大會開始的日子。季言、何婉、小燕在城內的一間酒樓的包間里坐著，何婉這幾日所賺的金錢足已買下一座酒樓，因此三人所在的位置是能清晰看到比賽會場的位置之一。

「這次來的人可不少，」何婉說，「新一代的佼佼者似乎都來了。阿言，你要不要下去試試？」

季言搖搖頭，「算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出手必是殺招，不太適合這種點到為止的比賽。

前三天無名額限制比賽，只要能在場地上連敗三人就能進入三天後的比賽名單，一共有五個場地，同時進行比賽。季言幾天來，注意是為了尋找嚴曉霜、白江和小七的消息，這三個人什麼動靜都沒有，不知道能不能從這些人那裡得到他們三個人的消息。

「那太可惜了，」何婉說道，「一時手癢，今天的頭場比賽就是我打的。」看著季言的表情，何婉補充道：「放心了，我是扮成男裝上去打的，寫的名字是木柯。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季言無奈的說道：「你開心就好。」

場上的比賽很激烈，沒看到何婉那場比賽怪可惜的，季言想到。

「喂，阿言，你看那個人，」何婉指著比賽場地上的一個身影，「那個人騰挪的身法有沒有很眼熟？」季言順著看過去，「沒有看出來。」

「這個人看起來跟白江的出手方式很像啊。」何婉解釋道，「出手狠厲，三招奪命。」不浪費任何一點空隙，三個對手完全被壓制住，任何一個分神，都會被毫不猶豫的踢下去。「阿言，看來這次會有很多熟悉的人來。」

叮噹帶過來的水雲間的人全部被季言帶了進來，九區的青尊以上的人也全部進來了，季言說的原話是：「這次比賽難得，你們去長長見識也是好得。」這次來比賽的人有著系統的訓練，能學到一招半式對這些人也是好的，最重要的是讓他們認識到人外有人這一重要的一點。

小燕似乎想通了，在比賽之前的半個月里，一有空暇時間就找季言和何婉對招，似乎在努力恢復自己的鬥氣，心境改變了，加上丹藥的輔助，效果顯著，被壓得只有紅色鬥氣的人在半個月里已經恢復到了青尊的地步，本就沉默的性子，變得更加寡言。

包間外面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何婉以為是小二正要去開門，季言伸手攔住了她，「我們三個人誰叫過小二？」

「沒有。」

小燕搖搖頭，「昨天小二都沒有過來打擾，今天會過來嗎？」季言站起來說道，「小心為好。」一縷幻術悄無聲息的滑了出去，外面的人是一個帶著褐色斗笠，全身籠罩在黑紗裡面的女人，手上拿著一把長劍，正在有節奏的敲著門。

「自己人。」小燕突然出聲，「你們聽敲門聲。」正是他們自己約定好的有規律的聲音。何婉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一人寬的門縫，「閣下找哪位？」

「喂，是我。」黑紗女人說道，「先讓我進去說話。」

何婉明顯聽出了聲音的主人，連忙把門打開人人進來，「曉霜，你怎麼這幅打扮。」

來人進到房間里，摘下斗笠，赫然是嚴曉霜，「一言難盡，我先喝口水。」

咕嘟咕嘟的喝了三杯水以後，這才放下杯子看著三人說道：「我從陳國過來的，現在各國邊境之間的盤查格外的緊，我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羽靈衛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路跟著我過來的，好像是在監視我。」

「你們說，他們該不會發現我們當年的事情了吧？」嚴曉霜顯然有些擔心。

「不會，」何婉解釋道，「我們過來的時候也遇上了羽靈衛，一路被他追殺過來的，他們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然今天我們不會在這裡喝茶說話。」

「那幾個人呢？」曉霜環顧四周。

季言簡單地解釋了近來發生的事情，曉霜沉默半天，「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你們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乾淨了嗎？如果沒有的話，大家最好小心一點，羽靈衛可能會從這裡下手。」這番話讓三個人都有些沉默，何止沒有處理乾淨，簡直就是一團糟。

「不會有事的，」小燕出聲道，「以前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的。」我不會再被他威脅了，因為我重視的這些人都有著足夠的自保能力，他們能夠保護好自己。

曉霜有些疲倦的打了個哈欠，「我先睡一覺，有事情再叫我。」世界上沒有比在阿言他們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這些人永遠都不會放棄你，這些朋友才是自己最不可捨棄的財富，設么都比不過，什麼都比上他們。

季言哭笑不得的看著就這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轉過頭去繼續看下面的比賽了。「這次比賽的獎賞出來了，據說第一名的獎品是魚腸劍，同時還能向在場的評委提一個他們力所能及的事情。第二名的獎品是三顆九轉還魂丹，第三名的獎品是五千金幣。」

「力所能及的事情？」季言沉思道，「看來這次比賽一定會異常激烈。」第一名的獎品實在是太誘人了，在場的評委，這個範圍那可廣了去了。

「這些評有什麼人？」小燕問道。

「目前，有三個學院的院長在場，還有三個學院的老師。」這些人的學生遍布大陸，身居高位的不在少數，力所能及的要求？

「真是令人心動啊。」小燕抿嘴笑道，「連我都有些蠢蠢欲動呢。」

「根本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獎賞。」何婉說道。

「要是想去，還有今明兩天的時間，這可要抓緊時間了。」季言笑道。

何婉聳聳肩，「如果贏了，我也不知道要提什麼要求，我自己就能賺到足夠的金錢，這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連金錢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這些人也不一定解決的了。所以啊，我就在一邊看熱鬧就好。」

小燕放下茶杯，笑道：「你倒是有信心，『如果贏了』，你對自己的信心還不是一般的高。你把這麼多人當擺設嗎。更何況，這兩天三個學院的人沒有一個出戰的。」

「來的人都是近來的新輩，那些早已成名的高手有多少會出戰？」何婉說道，「我只是表達一下對這種比賽的不感興趣罷了，並沒有上去一較高下的衝動。」

季言在一邊笑著，看他們兩個拌嘴，小燕的心情看起來很是不錯。這是個好兆頭。季言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上午的比賽告一段落了，「你們要吃什麼，我下去拿點吃的。」季言看著空了的盤子說道，「紅豆糕要嗎？」

「要的，要的。還有栗子糕也來一份。」何婉說道。

「昨天沒有吃到的，今天全部來一份。」小燕說道，「你自己看著拿。」

季言他們的包間最倒數第二個樓層——第五樓，雖然每個樓層都有專門的負責人，但是季言出來拿吃的東西，主要是為了出來透透氣，因此她不緊不慢的從五樓往下走。

這個酒樓是何婉的產業，半個月就拿下來，果然不是一般的厲害。想到這裡，季言有些開心的在四樓樓梯口側身給迎面過來的一群人讓路。領頭的人是一身紫衣的男子，黑色的頭髮鬆鬆的披散在身後，整個人給人一種很陰鬱的氣息，身後的男女皆是身穿白衣的俊美之人，但是他們身上的肅殺之氣硬是蓋下了這份美麗。

紫蘇，紫蘇，紫蘇，紫蘇……

紫衣男子從季言身邊過去的那一瞬間，季言清晰的感覺到了這種偏執的念頭，甚至不需要刻意使用幻術，僅僅是自己護身所用的一點就能感受得到。這個念頭裡面，全是一個人的名字：紫蘇。

被這樣的偏執的人看上，這個叫做紫蘇的人，想來也是很可憐了。

這群白衣人經過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面的季言。這些人高傲的很，高抬著下巴，目中無人，善於用毒，習慣集體出手，武功目測大概在初入青尊的地步。這是季言對這些人第一面的印象。

季言往下走，倒是偶繼續碰見了不少人，但是沒有一個比得上剛才碰見的紫衣男子。這倒也是，越有本事的人，越是財大氣粗的人，要的座位就越好，越靠上。

季言一直走到了一樓的大廳，她敲著櫃檯，掌柜的湊了過來，「給我拿幾份糕點。」季言指著桌子上的糕點示意道，很快就有一個小夥計跑進后廚了。對於幕後老闆帶過來的人，掌柜的還是記得的。

季言就趁這個時間，四處打量周圍的人。上午的比賽的剛剛結束，很多預定的位置上早就坐滿了人，話題不外是今天比賽的戰況，以及如何如何的激烈。

直到……

「白江？」季言心裡一驚，剛才過去的人裡面似乎有白江的身影，她跟白江有三年沒見了，偏偏這三年又是一個人成長的最快的時間段，因此季言也不太敢貿然上去打招呼。季言的目光尾隨著這群人，這些人在一樓靠窗的地方坐下，一共有，九個人，均是虎背熊腰，從穿著打扮來看是江湖人士的常見打扮，下盤很穩，是實打實的練家子，能清晰的看出來在衣服下面噴薄的力量，這些人的鬥氣並不是靠丹藥來提升的，露在外面的皮膚黝黑，是常年暴晒在陽光下的結果。

但是這些江湖人給了他一種詭異的感覺，或許是心理作用，季言把目光轉向門口又有一伙人走了進來。

季言對比著兩伙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從走路姿勢來看，前面那一批走的很整齊，站姿端正，行動有條不紊，執劍的姿勢是一模一樣。

綜上所述，這些人不想江湖人，更像是來自軍營。

季言吩咐小二把糕點端上去，自己換了個更加隱蔽的地方觀察形似白江的這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