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場翻臉
趙宗看他這不堪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卻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還坐得穩穩噹噹的名字叫林卿的少年,這位少年剛剛還對趙姬露出吃驚之色,卻是這麼快平息了下來,他眉頭微微皺了皺,臉上卻是露出笑容來,沖這位名叫子文的少年擺了擺手:
「子文兄,可是堂突佳人了。」那原本要伸手去握趙姬手的少年愣了一下,接著臉孔一下子漲得緋紅,雖然眼裡還帶著迷醉渴望之色,不過到底還是勉強忍住了自己的動作,聽出了趙宗話里的拒絕,他心裡微有不滿,但也猜得出,趙宗喚出這美人兒,估計還是另有意圖,這麼一想,這少年下意識的就往左上首望了望,卻見那林家少年坐著沒動,當下大喜:
「子卿兄難道面對這樣的絕世佳人兒,也能如此冷靜,坐懷不亂?」他說這話時,目光看了趙宗一眼。
趙宗眼裡閃過一絲陰鷙,看了那不動聲色的趙氏林卿一眼,見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端了酒樽喝了一口,那酒樽杯口處遙遙的沖著趙宗舉了舉,沒說話,意思卻是明顯了,證明他看不上趙姬的意思,趙宗心裡失望無比,卻是勉強笑了笑,想到這少年的身份,心裡有所不滿,但卻不敢對他發脾氣,只是陰冷的看了趙姬一眼。
越姬倒是無所謂,她本來就是一個性子綿軟的女人,對於幾年前異人丟下她自個兒逃走心裡有怨,這幾年獨守著空房,本來就耐不住寂寞,時有風流韻事,日子過得倒也爽快,一開始想去秦國找異人的心思,這兩年就漸漸淡了下來,這會兒看到自己侄兒的神色,忍不住就吃吃笑了笑:
「這位郎君可是覺得奴家容貌粗鄙,不能入您眼裡呢。」她聲音柔媚得好似能滴出水來,蓮步輕輕向那少年移了去,名叫子文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陰狠之色,看到趙姬搖曳生姿的體態,嘴角扯了扯,卻是有些嫉妒的看著那個還坐在位置上的林卿。
那少年面對趙姬的示好,只是微微笑了笑,大廳中許多人對他或有嫉妒或有羨慕的,他也渾不在意,趙姬笑意吟吟的走向他,還沒走到桌子邊時,一雙蓮足卻是踩到自己垂及地的裙擺,身子一歪,嘴裡嬌呼了一聲,穩穩噹噹落進那少年的懷裡,她睜開眼睛時,就正好看到少年雙手扶在她腰間,眼裡就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還沒說話時,那少年已經扶著她腰,將她抱到一邊坐好,嘴裡淡淡道:「萸夫人還得當心才是,地上滑。」
趙姬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之色,看得躲在一旁的贏政臉孔險些充血,頭一回有些恨自己生為這趙姬的兒子,簡直是丟盡了臉面,以前她沒擔當,當沒生過自己這個兒子也就罷了,原以為她只是膽小怕事,如今看來,倒是自己還真對這個母親本性不了解。歷史上頭的趙姬本來就是一個貪圖享樂私生活混亂的女人,只是贏政沒想到,自己真正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心裡倒真是滿腔羞辱之感,看那趙姬捧了那林卿的臉,一臉柔媚的模樣,哪裡像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模樣,分明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郎君……」趙姬吐氣如蘭,媚眼如絲的看了林卿一眼,滿臉的紅暈之色,趙宗對她這模樣十分滿意,倒覺得她這樣能主動,如果真能與這林卿春風一渡,那麼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因此樂觀其成,那林卿也不說話,任由趙姬那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在他胸口摸索:「郎君是覺得奴家長相,不堪入郎君眼么,嗯~?」這一聲嬌呤,足以讓一個大男人心醉,至少在場眾少年們除了趙宗與那林卿之外,俱是滿臉目醉神馳之色,顯然已經早已經沒了理智。…。
「這位郎君是覺得娘親您年紀大了,許是不該再做這樣展露風情的事情才是!」一個冷冷清清,略帶了陰鷙的聲音突然之間響了起來。
趙姬臉色一頓,手上動作就停了下來,眼睛微微張大了些,顯然是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朝著這聲音方向看了過去,身子抖了抖,驚嚇道:「政兒?」
原本一直滿臉冷靜的林卿聽到略有些尖銳的童聲時,眼裡冷靜的波動倒是生起了一些,也朝著趙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握住了趙姬的手,嘴角邊彎起一絲興味之色。
「難為娘親還能記得孩兒,孩兒當真是感到萬分榮幸。」贏政眼裡一片陰冷之色,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當下大廳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趙宗滿臉陰狠,一下子站起身來,推開懷裡的女人,狠狠踢了她一腳,惡聲道:「趙政?你怎麼在這兒!」
「不在這兒可是看不見我的好表哥,還能將自己的親姨母,當作家人妓子般,推給旁人尋歡作樂,倒當真是一副親熱無比的好戲了。」贏政拍了拍手,笑得滿臉溫和,不過語氣里已經透出了一絲殺氣,這趙宗幾年來多次侮辱於他,背後竟然還干著這樣的勾當,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趙姬再是不堪,這輩子也是他母親,背後被趙宗這般對待,不止是沒有絲毫惱怒之色,反倒極是配合,行為放蕩之極,之前她進來時,連一句反駁疑問都沒有,反倒是處處配合,顯然兩人這樣的情景已經不是頭一回了,贏政一想到自己父親頭頂上的綠油,往後自己的名聲,以及在場眾人驚異無比,看他的表情,心裡就恨得咬牙切齒:
「還是我的好母親,覺得這樣尋歡作樂,比較有趣,所以與我的好表哥配合得天依無縫了?」他輕輕的笑了起來,趙姬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極為難堪的看了他一眼,厲聲喝道:
「政兒,你胡說些什麼!還不快快回去,這兒哪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婠娘哪兒去了,怎麼連你也照顧不好,要她何用!」
「母親教訓得是。孩兒自然是不該來這樣的地方,這風流場所,自然是母親與表哥才能來得,既然如此,孩兒也不妨礙母親您的好事兒,自當告退了。」贏政此時氣極,心裡已經強忍不住這股火氣,但看趙姬開始的意外過後,難堪之下並不是自個兒懺悔,反倒是來指責自己時,心裡說不出的失望與噁心,也不願與她再多說,冷冷看了她一眼,就想要走。
此時廳中安靜之極,偶爾響起一兩聲燭花暴開時的噼啪聲,趙宗滿臉陰沉,目光如狼般盯著贏政看,這會兒他自是不用看,也知道在場那些少年們心裡的想法來了,經贏政這小雜種一鬧,自己往後在軍中哪裡還有名聲,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此時氣極,哪裡願意輕易就讓他走,放過他,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才好,惡狠狠的將手裡的酒樽往地上一摜,惡聲道:
「想走?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小賤種,想來就來,還想走就走了?」他滿臉猙獰之色,看著贏政,眼裡已經透出殺意來。
趙政也不怵他,男兒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今日雖然衝動了一些,不過這樣的恥辱如果他寧願眼睜睜的看著,也膽小怕事,不願意站出來,那麼他可以儘早去抹了脖子,下輩子希望投胎為人重回現代,這樣窩囊的活一世,倒不如死了來得痛快。他站出來時,就知道事情已經不可能善了,大不了今日被毒打一場,僥倖不死,他日必叫趙宗千萬倍的奉還!
「小雜種!」趙宗被他冷冷的目光看得更是目睚欲裂,往後退了退,從一旁牆壁上取了一把刀劍下來,就要向贏政衝過去:「一條賤命,也敢挑釁我,今日就叫你血濺當場!」
「啊~」趙姬一看他拿刀,滿臉殺意,當下花容失色,看到兒子站在那兒硬挺著背脊的模樣,顯然沒有要躲的意思,不由大是著急,她雖然沒怎麼將這個兒子看在心上,可到底也是她骨肉,更何況她心裡清楚,這是秦國公子異人的孩子,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兒,估計異人就算日後能想得起她來,也不一定會原諒她,趙姬心裡著急,一張臉蛋早已經紅暈盡去,露出無盡的驚惶之色來,偏偏她一個柔弱女子,對這樣的情景絲毫沒有辦法,尖叫聲在大廳里回蕩著,贏政冷笑著看趙宗,心裡生出一股狠勁兒來,決定與他拼了,大不了事敗之後,自己院子里還有一個老頭兒,讓他帶自己逃回秦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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