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怒殺混混
清遠縣，是隸屬東三省之一，黑龍江省內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
初春，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清遠縣內一個名為清福的小餐館里，一個身穿粗布單衫，並且上面還打著補丁，但卻清洗得非常乾淨的瘦弱少年正在整理著餐館里的東西，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客人們。
少年名叫石頭，在這裡做事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了，雖然工錢很少，但他還是對這份工作很滿意。在這個戰爭時期能夠吃上一口飽飯他也就知足了。
「石頭，收拾好就把門打開吧，一會吃飯的客人就該來了。」餐館的老闆從后廚走出來對正在整理東西的石頭說道。
「嗯！」石頭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老闆的話。
「唉！」
看著瘦弱的石頭，老闆暗暗嘆了口氣，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原來，石頭從小就在乞丐堆里長大，為了吃上一口飽飯受了不少苦，也遭了不少罪，碰上好心的還能給口吃的，碰上心腸不好的惡語相向算是輕的，更有甚者還會動手毆打。三個月前正好趕上自己店裡的夥計不幹，自己貼出去招雜工的告示被石頭看到，所以才把他留了下來。
想到這裡時，老闆的腦海里浮現出三個月前的畫面。三個月前，自己剛剛打開餐館的門想要把找雜工的告示貼出去，就看到一個衣不遮體，雙手和小臉被凍得通紅的少年，正靠坐在自己餐館的門前一個被風的拐角處。見到自己出來頓時站了起來，原本拿著破碗準備向自己討點吃食的手，卻因為看到自己手中的告示懸在了半空。
「老闆，您這裡是要找雜工嗎？」雖然不識字，但石頭也從老闆手裡那張用紅紙寫的告示上看了出來。
老闆先是點點頭，可仔細打量了門前的小乞丐一眼之後，又搖了搖頭。
「我到您這裡做事你看可以嗎？我不要錢的，只要給口飽飯吃就成，您看，我還是很壯實的，什麼活都能幹！」說著還用手擼起本就遮不住胳膊的衣袖，展示著自己被凍得一片通紅的胳膊。可老闆看來看去，除了一層通紅的皮膚之外，根本看不出這隻胳膊上哪裡還有一絲肌肉……
老闆有些為難了，自己這裡確實缺人，又怕這乞丐手腳不老實偷店裡的東西，思慮了半天，眼神逐漸迷糊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半響，才用略帶悲傷的語氣道：「好吧……，你就暫時留下來吧，乾的好的活工錢不會少了你的，不過你要是手腳不老實的話，不但工錢沒有，我還會把你送到警局去。」左思右想后老闆還是答應下來，他實在不忍心在看著一個孩子大冬天的在外面挨餓受凍。帶著石頭回到餐館內又把之前雜工的舊棉衣找出來讓石頭穿上了，而且還給石頭準備了點稀飯。
一晃三個月過去，雖然石頭現在看上去還是顯得瘦弱不堪，但已經比三個月前強壯了不少。
幾個月下來老闆到慢慢喜歡上了石頭，幹活麻利，吃飯也不挑，窩頭鹹菜什麼都行，甚至是有的客人剩下的殘羹剩飯也不在乎。偶爾碰到一些客人剩下少量的滷雞醬鴨什麼的，還會美滋滋的高喊著改善生活了。石頭在這裡乾的也確實不錯，只是可能是因為以前生活環境的關係，促使石頭的性格有些內向，有的時候甚至會有些偏激，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石頭很討厭被人打擾。如果有人打擾他吃飯。輕則怒目而視，重則就會出手打人。就因為這個老闆也沒少說他，可不管怎麼樣就是改不了。這也是老闆唯一對他略有不滿的地方。
「老闆！來兩碗熱湯麵，快點，我們著急趕路。」在老闆回憶過往的恍惚中，石頭早已經把餐館的門打開，沒多久就進來了兩個早起的食客。
「好嘞，兩位請上座！石頭，看茶！兩位請稍等，熱乎乎的湯麵馬上就來！」客人的叫喊聲把老闆的思緒拉了回來，應了一聲，轉身進后廚忙活去了。
這個餐館一共就三個人，一個老闆，一個老闆娘，外加一個石頭，老闆自身就是個廚子負責后廚的工作，石頭負責一些零雜活，老闆娘當然就是負責收錢的了，趕上飯口的時候也會幫著忙活忙活。
隨著第一桌客人到來，餐館里陸陸續續又進來不少食客，整個餐館里也漸漸的熱鬧起來，石頭前前後後一直忙到了中午，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才算有了一會休息的時間，也是能讓石頭在一天當中能夠感到最幸福的吃飯時間。
石頭捧著滿滿一大瓷碗的飯菜，坐到了老闆和老闆娘的鄰桌，這是石頭吃飯的習慣，從來到這個飯館后，每次吃飯石頭都是單獨到一邊去吃，從不和老闆、老闆娘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對此老闆二人也習以為常並沒有多說什麼。
「喲，羅老闆，吃著呢，這個月的份錢是不是該交了！」羅老闆正是這家餐館的老闆，而說話的人是清遠縣有名的混混，仗著家裡有兩個好親戚，在清遠縣裡作威作福，每個月都會勒索像羅老闆這樣的小商小販一定的「份錢！」
「張爺，您來了，您看這次月初，我們還沒做幾天生意，份錢還沒湊夠，您看能不能寬限幾天。」見混混進來，羅老闆趕緊放下筷子，站起來賠笑道。
「什麼？羅老闆，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剛才我還看著你這裡的生意挺紅火的，你這是想賴帳不成？」一聽羅老闆不給錢，混混頓時換了腔調，邊說邊向羅老闆的位置走去。
哐當！一不留神，混混的腳踢到了桌子腿上。
「哎喲，疼死我了，他奶奶的，這破桌子怎麼放這了！」踢到桌腿的混混大叫了起來，一腳便把這桌子踢翻了。
「壞了！」在混混踢翻桌子的時候，這兩個字同時出現在了羅老闆和老闆娘的腦袋裡，因為混混踢翻的正是石頭坐的那張桌子，石頭眼前的飯菜也隨著踢翻的桌子一起被扣在了地上，瓷碗也被摔的四分五裂。
看著扣在地上的飯菜，石頭看向混混的眼神頓時冒出火來。
「小兔崽子，你瞪什麼眼，找揍呢！」混混對石頭的怒視渾不在意，反過來咒罵道。
熟悉石頭脾氣的羅老闆知道，石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剛要快步去攔住石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石頭就像被射出去的弓箭一般撲向混混。
「啊！」淬不及防下混混被石頭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萬萬沒想到，在清遠縣裡還有人竟然有膽敢出手打自己的。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因為這件小事斷送了他自己的性命。因為不知何時，石頭手裡多了一塊被打碎的瓷碗碎片，此時正深深的扎在混混脖子上的動脈處。
「你……」混混瞪著不敢置信的眼睛，一隻手捂著脖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出說來，就不甘心的到了下去。
如果換做平時根本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混混出門的時候基本都有一群小弟跟著，而今天剛巧混混一個人在家，剛剛睡醒，出來發現身上的錢已經被自己揮霍一空，正巧路過羅老闆的餐館這才進來準備勒索羅老闆點份子錢。沒想到卻因此喪了性命。
「石頭……」老闆和老闆娘兩人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雖然兩人的心裡也很痛恨這個混混，有時甚至自己也有想要教訓他一頓的想法，可那和殺人是兩碼事。
「老婆子，快！把今天賣的錢給我拿來。」短暫失神的老闆，來不及多想對旁邊還在發愣的老闆娘喊道。
「哦，好，好！」被老闆一喊，老闆娘也回過神來，飛速向櫃檯跑去。
石頭現在也有些后怕，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竟然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但是石頭並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會這麼做，因為曾經石頭就對自己發過誓「我只是為了一頓飽飯，為了得到它我可以挨罵挨打，受盡侮辱。也可以為了它，上刀山，下火海，不惜一切代價。如果你不想讓我吃上這口飽飯，那麼你就是我的敵人。對於不讓我吃上飽飯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字。殺！縱使用上千般辦法，甚至賠上我的這條狗命也在所不惜。」
「石頭，快，拿著這些錢趕快離開這裡。逃得越遠越好。」老闆和老闆娘膝下無子，經過幾個月的接觸，羅老闆夫婦早就把石頭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石頭殺了人，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讓石頭趕緊離開這裡。
石頭自己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感激的看了老闆一眼，接過老闆的手裡的錢轉身奪門而出，向縣城之外逃去。目送石頭離去后老闆也匆忙的離開了餐館。
「殺人啦！殺人啦！」警局外羅老闆面帶驚恐的大叫著，同時羅老闆的驚叫聲也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有認識羅老闆的想要上前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因為看到從警局裡面走出來的警察而打消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