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夜親情

第七章 一夜親情

我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寬鬆的衣服如同袍子,身若玉樹精瘦挺拔,整體來看就好像一根裝在沒有底的麻袋裡的甘蔗,頭髮黑玉一般有淡淡的光澤,眼眸散發著清亮的光彩,就是這雙眼眸,遮蓋了衣著等所有的不和諧,一切都是光彩照人的。

「玩夠了,該回家了。」來人對我說。

「你是誰?」我問這個不知從哪鑽出來的人。欺凌我們的男人想要抽回手卻遭到了很大的困難,陰森一笑從口中吐出不少黑氣。

「我是你師傅。」這個人才一見面就佔便宜,我還沒還嘴,就看到他皺了皺眉。抱著我閃身躲開了黑霧,中途他手指屈伸,一條光彩打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擾亂了他進攻的節奏。

好厲害,這是我心裡所想。

「呆在這。」所謂的師傅把我放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然後一步步走向那個男人,「我就喜歡打架。」

我喜歡看打架,這是我的潛台詞。不過他們的打架好像超越了我的理解。

姑且就叫他師傅吧,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把劍,欺身而上直刺男人的胸口。那男人居然變成一團黑霧躲開了攻擊,一個折返搶到了主動權。

「就這麼點能耐嗎?」師傅劍身橫檔攔住了攻擊他的黑霧。

「我甚至都還沒掐劍訣,」一劍把黑霧劈成了兩段,但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沒踏步罡,」黑霧要撞師傅的前胸,他居然將身體橫過來凌空旋轉躲開了攻擊,不過也是要躺到地上。及時用長劍點了一下地面,旋轉止住,騰躍半空。

「沒插令旗。」半空中的師傅一屁股坐在了黑霧上面,我看到他左手中一塊精巧的玉石亮了一下,黑霧變回了男人的樣子。

「剛才不是很威風嗎?如此花哨的攻擊都擋不住。」玉石逐漸靠近男人,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臉能夠如此扭曲,好像是要擰乾畫著人臉的毛巾一般,聲音也是那樣的荒唐,如同長長的指甲摩擦著黑板。

「就這麼點本事,出來還不是做嫁衣。」那塊玉石似乎有很強的吸力,男人的整個身體開始扭曲像是要進入玉石裡面。

「噗」的一聲,男人化作黑霧分四個方向逃跑。師傅眼疾手快抓住了一個,居然能夠把玉石放在黑霧之上,黑霧也似乎背負千斤再也動彈不得。之後擲出長劍刺穿了一團黑霧,只見那黑霧緩緩煙消雲散。另一邊雙手在胸前胡亂的擺弄,又一團黑霧消失。只剩一團黑霧不見了蹤影。

「還是讓他跑了。」師傅有點惋惜,撿起吸收完黑霧的玉石,拍了我的腦袋一下,「要不是你,我就去追他了。」

「師傅,師傅,」叫比我有本事的人師傅我還是沒有心理壓力的,「那個男人怎麼了,他怎麼能變成黑霧的。」

師傅蹲下來看著我,「你好好想想,自己跑出來多久了?」

「好像是有點時間了吧。」我抓著腦袋。

「那麼你餓過嗎?渴過嗎?」師傅又一個問題。

「這說明我出來的時間不算太長啊。」我何等聰明。

「剛才打架的時候你沒受傷嗎?流血了沒?」

我用看白痴的眼光看著師傅,我受沒受傷流沒流血這不就在這站著呢,你看不到嗎?

「好吧,你去看看他們,有沒有流血。」師傅指了指不遠的小夥伴。

我這才想起來小夥伴可是爆發過小宇宙的。查探完發現他們只是很疲憊,卻沒有受傷,這是不可能的,我親眼看見了男人是怎麼對待他們的,還有那條被扯掉的胳膊在哪。

「還不明白嗎?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閉上眼睛仔細想想你是怎麼到這的。」師傅摸著我的腦袋,小夥伴的眼神十分畏懼。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信任這個讓我叫師傅的人,閉上了眼。一開始還是渾渾噩噩,只記得在這裡玩耍的開心,有小夥伴們陪伴,再往下想就好像在粘稠的沼澤地里游泳,萬分艱難。但是有了這個方向身體就不願意放棄,即使是我不想了身體也會強迫著我繼續下去。

有一種艱難的感覺叫做逆風而行,當風向突然轉變為順風的時候,人就會感覺如此輕鬆自在。

當想起來我和王洪剛來這裡探險以後,所有的東西一下子順暢起來,我突然警醒,我在這裡呆了似乎不止兩三天那麼簡單。

睜開眼睛,周圍兩個死嬰的屍體,躺在雜草里。

「其餘的都腐爛了,嬰兒骨頭還沒有成行,腐壞的要快很多。」師傅給我解釋。

「我死了嗎?」我有些傷心卻並不害怕。

「你死了就不來找你了,帶我去你家。」師傅摟著我的肩膀,走下山丘,我回頭看到小夥伴們向我揮手道別。

「他們怎麼辦?」

「我會處理的。」

「要記著這段經歷,現在遭遇的只是幾個小孩,以後碰到大片陰兵也許可以不用動手。」

其實當我跟著師傅走進房門的一瞬間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老爹告訴我,他都不知道師傅是怎麼找到我家的,進門就說來的不算晚,讓這小子多點感悟總是好的。不過要睡上一兩天。這個時候老爹正在抽煙,師傅皺著眉頭說吸煙對明逸的身體不好,從此以後他就戒了煙。然後把事情的大概告訴了父母,勸誡他們不要怨恨,如果這些小鬼想害我,我早就死了。他們只是剛出生就被遺棄,沒有人教養,憑藉本能想找同齡人玩耍,但是不懂這個世上的道理,所以給世人帶來了困擾。其實這些孩子是最可憐的。

已經不知如何是好的父母看到師傅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自然說什麼都照辦。

之後師傅又去了那個小山丘,回來把父母從我的房間趕了出去。睡夢中的我發現小夥伴們都來到了床邊,我好像病了起不來。即便我長大以後走南闖北也沒見過幾次那樣特別的面容,每眨一次眼天上的星星就跟著亮一下,每笑一下窗外的夜空都會被迷醉,偶爾嘟起的小嘴讓小小年紀的我心頭搖曳。不合時宜的輕響,小夥伴擔心的面孔,讓我的心中有些怒火。

「我所能給他們的,就是這一夜親情。」是母親的聲音。我只聽到這一句。

我看見房門被打開,母親走進來,是有些緊張嗎?別害怕,這是我的朋友。她從我的床底下拉出來一個大箱子。

「這是明逸的玩具,大家都來玩。」母親這麼說,有些結巴。打開箱子,四五個變形金剛,精緻盒子里的彈珠,一隻發條青蛙,一對不倒翁,兩摞紙卡片,一把水槍,還有魔方、翻花繩、模型手槍。

母親似乎能看到他們,因為發現了躊躇不前的大夥,微微笑著拿出不倒翁,「來,你們看。」說著把不倒翁放在地上輕輕一推,白鬍子老爺爺在地上晃動。

小夥伴發出了一聲聲驚奇的聲音,我從來不知道已經厭倦的玩具在別的孩子眼中卻是如此新奇的東西,而且還是最無聊的不倒翁,甚至都讓他們忘了對陌生的母親的恐懼。一個小夥伴伸手想推一下,卻根本碰不到。

黯然在本不該出現的孩子臉上出現。

「沒關係,阿姨把所有玩具都拿出來給你們看。」於是,當發條青蛙開始蹦跳,小夥伴跟著一起蹦,學著紙卡片上人物的動作,看著在母親手裡花樣百出的魔方,驚嘆聲此起彼伏。

長大以後回想起來,什麼樣的笑容最好看?就是這個時候,他們只是為了歡樂而歡樂,為了高興而高興,用最單純的心迎接最樸實的笑。在成長的過程中,一些人一些事就這麼刻在沿途的風景中。不知不覺學會了安穩、謊言、冷靜、沉默、堅忍、欺騙。輾轉中的快樂在百轉千回后碎成一地琉璃,滿地的光彩迷幻了眼睛,找不到真正的快樂。

其實,只要睜開眼,那進入眼帘的光彩,就是快樂。

門悄悄的打開,父親走進來。小夥伴已經對父親這個稱謂充滿了恐懼,但是老爹從身後拿出了我的足球,歡呼從沒有這麼激烈。

這一夜,父母想盡辦法把一個小孩應該體驗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每個孩子應該了解的東西都講了一遍,興起之時他們甚至跑出我的房間。最終,全部回來聽母親講著所有人都耳熟能詳他們卻第一次聽的童話,本來是睡前讀物所有人卻越聽越精神。專註是什麼?就是聽得入迷鼻涕過了河與口水混在一起滴答而下自己卻渾然不知。

師傅推開門:「時間到了。」

母親一下紅了眼睛,「等一下,再等一下。他們雖然吃不到,但是我要讓他們看看人間的飯是什麼樣的。」

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做的都是最簡單的食物,但也費了不小的勁。因為他們連米面都不認識,每拿出來一樣東西都要解釋。

「這是鹽,放到菜里才會有鹹味。額,鹹味怎麼解釋?」好在母親的耐心比以往對我多了無數倍。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走的,到後來只能感覺到模模糊糊的光彩,逐漸光彩都暗淡了。

當我醒來,母親一下子把我抱進了懷裡,父親撫摸著我的腦袋。抬頭,看到他們的情況就好像是烤熟的魚,黯淡的皮膚,充滿褶皺,兩隻眼睛鼓了出來。心裡不少慚愧。

「媽,他們真的走了嗎?」小屁孩總是善感多愁。

「嗯,他們找父母去了。」母親擦乾我的眼淚。

「他們以後不認識我了怎麼辦?」

「那你們就重新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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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陰兵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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