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番外·關於求婚

呂歆四人度假回來之後，肖戰就立刻安排了父母和唐離的家長見面。肖戰主動換了工作地點，也準備好了新房的首付，展現出了十成十的誠意。

唐離的父母早就知道肖戰，也並不是不認可這個未來女婿。當初攬著唐離不讓她走，也只是不願意女兒生活得離自己太遠，到時候要是受了委屈，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

雙方的父母都有意，兩個小輩自己又十分上心，關於兩人結婚的事情，幾乎就沒有受到什麼阻礙。

肖戰早在求婚之前就已經找好了下家，他的審美和技術過硬，又有幾個還算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品，加上之前呆的工作室也算小有名氣，很快就在A市一家還算不錯的廣告公司入職了。有唐離幫他掌眼，還有呂歆和陸修做外援，肖戰的勞動合同簽的十分漂亮，薪水福利和同行差不多，但隱性的好處佔得不足為外人道。

忙完工作入職的事情，唐離和肖戰結婚的事兒就排上了日程。

肖戰還算好，畢竟新入職工作也還算輕鬆，唐離卻是叫苦連天。之前她幾乎是鐵了心辭職，所以休假的時候特別痛快，苦了她現在，婚宴婚紗照之類的麻煩事一樣一樣跟著來，她又不好意思在休息了這麼多天之後還厚著臉皮請假，只能咬牙硬撐過去。

不過她雖然不想麻煩別人，呂歆作為好閨蜜，也總不能真的看著她水深火熱袖手旁觀。私底下不影響自己工作的情況下，呂歆會幫著唐離干點私活，讓她能多喘口氣，偶爾還拉著陸修一起，硬是也沒閑下來。

唐離的婚禮定在七月，婚紗是呂歆陪著一起去挑的，雪白的抹胸式絲質禮服，蕾絲頭紗長長地拖到地上。

配套的禮服手套長到手肘的位置，呂歆幫著她帶上，化妝師在旁邊幫唐離補妝。

「歆兒，我有點緊張。」唐離帶著手套的手抓住呂歆，眼神里有一點點的慌亂。

呂歆蹲下身，溫柔地拍拍唐離的手：「別擔心呀，你看今天是多好的日子，你爸媽不是算過了嘛，今天宜婚嫁，諸事大吉。而且不是還有我們么，你啊什麼都不用擔心，等會只要安安心心地拿著捧花走上紅毯就好了。我一定會幫你把事情都辦好的！」唐離和肖戰邀請了她和陸修做伴郎伴娘，呂歆本來就是個講義氣的人，陸修和肖戰如今也算是有些交情了，沒有推拒。

唐離聽了她的話，看了一眼放在梳妝鏡前的捧花一眼，然後朝呂歆堅定地點了點頭。

呂歆笑眯眯地說：「咱們離子這麼漂亮，到時候肯定一大堆羨慕你的人，所以啊，你現在得努力地漂亮一點兒！」

唐離被她逗笑了，伸手點了點呂歆的鼻尖：「那是，我今天肯定艷壓群場。」

呂歆躲了躲：「一定配合你，但是別拿我開刀好不。今天我可下了很大功夫化妝，就為了給你撐門面哎，這張臉上現在沾滿了人民幣啊！」

唐離哈哈大笑。

化妝間的門被敲響，呂歆和唐離說了一聲，跑過去開門。門外，是一身西裝革履的陸修，偏分油頭，白襯衫和外套燙得筆直挺括，黑色的皮鞋擦得鋥亮——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今天陸修沒有打領帶，伴郎們統一紮的領結，西裝口袋裡裝了一朵修飾過的紅玫瑰。

陸修見她出來，臉上多了一絲笑意，把手中散發著食物香氣的袋子給她：「等會開宴你們還要敬酒，估計沒什麼時間吃東西，我給你們買了一些，你們乘著空閑墊墊肚子。」呂歆昨晚陪唐離過單身夜，照著A市這邊的習俗，晚上是和唐離一張床睡的。今天又起了大早，的確沒怎麼吃東西。

摸摸肚子，呂歆笑說：「你不提醒還好，你一提醒，我還真有點餓了。」不過陸修手裡拿的東西，她沒有馬上接過來，而是出來兩步，順手把門帶上。

伸手幫陸修整了整領結，呂歆小聲說：「今天你看起來特別帥！」呂歆臉上的笑容是帶著小驕傲的甜膩。

陸修低低笑了一聲：「你今天也很好看。」呂歆她們的伴娘禮服是早先統一好的粉色，不過款式各有些不同，

呂歆身上的衣服是曾琴買的，國外一個比較小眾的品牌，剪裁和設計卻十分特別，受到不少人的追捧。粉色的及膝禮服裙裝飾著絲質的玫瑰花圖案，抹胸式的設計，卻有剪裁成花藤模樣的一根弔帶固定住，樣式甜美輕巧，又十分安全貼心。

呂歆揚了揚下巴：「我難道就只有今天比較好看啊？」

陸修忍了忍，沒忍住伸手把呂歆單手圈在懷裡：「每天都好看，今天尤其。」

呂歆偷笑，笑容里滿是小得意。談戀愛的人呀，俱是這樣，一點點甜言蜜語，別人聽見了只會舉得膩味，他們卻怎麼膩味都嫌少。

「今天搶捧花的時候，記得加把油。」陸修忽然提醒。

呂歆眨了眨眼：「為什麼？」

陸修抵著她的額頭，拉住她垂在一邊的手把玩：「這樣的話，我就有理由跟你求婚了啊。」

呂歆驚訝地抬頭，正好撞上進陸修深沉漂亮的眼睛里。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如果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覺得對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呂歆現在，就從陸修的眼睛里看到了亮閃閃的星星，還有一臉驚訝的縮小了的自己的模樣。

陸修的眉眼彎了彎，變成一個十分好看的形狀。他先鬆開手，把手裡的袋子塞給呂歆：「肖戰那邊還有點事，我先過去了，你別太忙，會累到自己。」

呂歆看著陸修轉身離開，嘴裡明明想說點兒什麼，張了張唇，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好看著陸修的背影，彎了彎嘴角。

唐離的婚禮，包下了酒店的一整個會客廳，室內的裝扮是肖戰親自設計的，唐離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十分驚喜，如今坐滿了來觀禮的賓客，更顯得熱鬧。

新郎和新娘並不坐同一桌，呂歆和幾個伴娘陪在新娘這邊，肖戰那桌除了陸修之外，還有一眾的大舅小叔，新娘還沒入場，那邊已經有了勸酒的氛圍。

好在那群男人雖然愛熱鬧，卻還知道進退，司儀上台開始主持之後，在歡快的背景音樂里，結婚的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呂歆看著現在還關閉著的宴會廳大門，門口幾米遠的地方設置了一個花朵和氣球裝飾的花門，主體白色，唐離的爸爸已經站在了那裡，等著待會唐離進來之後，把她送到丈夫身邊。

司儀在台上炒熱氣氛，肖戰已經被叫了上去，呂歆忽然緊張了起來，明明知道唐離穿婚紗是什麼樣子，卻對等會新娘出場充滿了期待。

「好的，那麼現在讓我們歡迎新娘入場……」背景音樂忽然一換，悠揚的小提琴版婚禮進行曲切入，大門被應聲打開。

門外，一身雪白婚紗的唐離站在那裡，身後有兩個十歲左右的小花童幫她牽著裙角。一束追光燈打在她臉上，照亮了新娘美麗的面容和略顯羞澀的微笑。

唐爸爸走上前，唐離把手搭在父親的臂彎，越來越響亮的婚禮進行曲里，他們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莊重的儀式感，朝著台前走去。

呂歆忽然覺得眼眶一熱，心裡又覺得好笑，明明是閨蜜結婚，自己卻好像個嫁女兒的媽媽一樣操心。

短短的十米紅毯，肖戰走下台，唐爸爸將手裡拿著捧花的唐離送到他手中，寓意著將從小寵大的女兒交到丈夫手裡。

呂歆看著台上認識這麼多年的人宣誓、交換戒指、相互親吻，忽然有了十分複雜的感慨，也由衷地祝福他們可以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除此之外，她的心裡也忽然對婚姻，對婚禮產生了一點點的期待和衝動。目光不自覺地轉向新郎那桌，呂歆的目光不期然地和陸修相遇。陸修的側臉掩藏在陰影里，嘴唇動了動。呂歆凝神去看，輕聲默讀出陸修的話。

「想……要一個……這樣的……婚禮嗎？」

呂歆的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連忙拉開自己的實現，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事彷彿一下子被陸修看穿了一樣。

呂歆還沒來得及從這種說不出的羞赧和尷尬之中抽身出來的時候，婚禮的流程要已經到了扔捧花的哪一環。同行熟識的伴娘拉著呂歆過去的時候，呂歆還看到唐離特別認真地朝自己眨了眨眼，想起唐離之前偷偷說會把捧花留給她的話，不禁失笑。

全場湊熱鬧的未婚人士有不少，其中不乏未婚男士，只是他們相對低調一些，圍繞著唐離最近的人全是女生。

呂歆沒有擠在最前面，心裡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得想要把自己藏在人群裡邊，台上的唐離倒是十分精準地看好了她的位置。等主持人一聲令下，新娘轉過身，手中潔白的捧花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

呂歆臉上帶著笑容，目光也凝視在白玫瑰花束上，捧花脫手，身邊的人都涌動起來。唐離雖然想照顧她，但是扔捧花這種事沒怎麼練習過，只能扔個大概。呂歆看著捧花朝自己的方向過來，下意識地伸手去夠，卻忽然被身邊的人撞了一下，腳腕一崴，呂歆毫無防備地往一邊跌倒。

不過迎接呂歆的並不是什麼冰涼的地面，而是一個溫暖的胸膛。呂歆驚訝地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陸修竟然走到了她身邊，原本圍繞在她四周的人已經爭先恐後地往前邊撲過去，她的位置反而從原本的靠前落到了後邊。也是這樣，陸修才能在發現她摔倒的第一刻就馬上衝上來。

「沒事吧？」陸修緊張地問。

呂歆搖了搖頭，腳腕並不嚴重，也沒有受傷，她活動了一下之後，連開始的那一點點酸脹感都沒有了。

陸修鬆了口氣，扶著她站正，低聲說：「就算沒有搶到花也沒關係，別受傷。」

呂歆笑著點點頭：「知道啦，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說著，她轉頭看向唐離那邊，捧花已經被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拿在手裡，一臉的喜悅。呂歆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失望。

等晚宴結束、鬧完洞房，呂歆站在酒店裡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前時，已經是凌晨了。

她半靠在陸修的身上，也不管臉上的妝容會弄髒對方的西裝：「累死我了，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自從旅行回來之後，她和陸修也沒了什麼避諱，為了替唐離省錢，酒店也是住的一間。陸修正在刷房卡，感受到了手臂上傳來的重量，忽然想到了什麼，停留在把手上的手動作忽然一頓。

「喜歡玫瑰花嗎？」陸修的問題來得沒頭沒腦的。

呂歆靠著他抬起頭，神色有些困惑。現在的時間有點晚，她又累了一天，反應都遲鈍了不少。

「那鑽石呢，喜不喜歡？」陸修耐心地換了個問題，又問了一遍。

鑽石和玫瑰，不論是誰看到它們出現在一起，第一個想到的肯定都是同一件事。

呂歆乖巧地眨眨眼：「你送的就都喜歡。」

陸修得到了答案，眉眼彎了彎，嗯了一聲開門：「你先進去吧。」

呂歆點點頭，心想著陸修還是一如既往得不知道驚喜為何物的時候，忽然收到了驚嚇。

房卡插|入之後，漆黑的房間里燈光瞬間點亮，房間里擺滿了各色的玫瑰花，沁人的香氣瀰漫在整個房間里。

驚喜里的「驚」與「喜」是分開到來的，呂歆轉過頭來看向身後的陸修，他手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大捧鮮紅欲滴的玫瑰，然後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絲絨的盒子打開，黑色的絲絨襯底上，中間的鑽石戒指顯得格外璀璨。

「今天我和你說，『就算沒搶到捧花也沒有關係』，其實還有後半句話。」陸修微笑著單膝跪下，「不論是不是接收到新娘幸運的那個人，我都會向你求婚的。」

「所以美麗的呂歆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心臟像是被泡在了糖水裡，又是甜美又是酸漲，呂歆的眼底忍不住湧上一股熱意，連陸修真誠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當然……我是說，我願意的！」淚水裡綻放出一個美麗的微笑，像是最鮮艷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