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你稱吾什麼？」顧沉煙驚訝的說道。

「姐啊，」突然變成美少年的璙理所當然的說道，「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我娘，那肯定就是我姐了。」

.....好有道理。顧沉煙汗了一下，忍不住說，「你是狗鼻子嗎？」

「是你的血告訴我的。」璙微微一笑，「在我進入冬眠時，只有親族的血液能喚醒我，你看。」他張開手掌，顧沉煙的血在他手上化成一朵血色蓮花，隨即消失不見。

顧沉煙的第一個念頭是，哇，這神族的血真好用。然而她隨即又反應過來。

納尼，主角竟然是我弟？EXM？顧沉煙震驚了。她剛想說什麼，卻愣住了。

不行。

現在的他不能跟自己走，而且不能站在自己這邊。

顧沉煙思忖了一下，現在自己神力大損，又遭到追殺，主角若是想要活命然後變強的話，肯定不能跟著自己，

然而現在他卻為了自己得罪峯，這樣不太好。顧沉煙頓了頓，有了主意。

「哈，然而汝卻選擇了錯誤的一邊。」顧沉煙冷哼一聲，撇開眼睛，說道，「這一次便當做還吾喚醒你之情，從此之後，我們姐弟就此恩斷義絕，請！」

說罷，她冷冷的看了璙一眼，便從洞口跳了下去。

「豎子！」峯眼睜睜的看著顧沉煙安然離去，氣急敗壞的對璙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放走了什麼人！」

「安啦。」等到顧沉煙安然通過通道之後，璙才收回神力，他滿不在乎的說道，「不就一個快死了的姐姐么，神界都能讓她重傷瀕死，人界里想殺她還不容易？我是靠她的血才能醒來，若是我不救她，我的境界便會為她的血所限。我想你也不願意這樣吧？」

「真有此事？」峯狐疑的看著璙，問道。

「愛信不信。」璙挑眉，忽然將峯手裡的純魔之杵奪了過來，「老頭，這杵借我用用，你先下去吧？」

「哼！」峯哼了一聲，看著璙用杵以一人之力再次將通道打開，心中卻為半神半魔之子的力量而著實感到震撼，一塊璞玉便能如此，此子若再經雕琢，日後哪怕一統三界也應該不在話下。

看璙笑眯眯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峯冷哼一聲，從通道跳了下去。

「切，」璙看著峯跳了下去，冷哼一聲，「要不是為了變強，誰會拋下那麼可愛的姐姐跟你走啊？」

說罷，他打起了純魔之杵的主意，純魔之杵乃是神器之一，內中所含魔力自不一般，璙轉換功體，宛如海綿吸水，瞬間便將純魔之杵的魔力吸走了七七八八。

「哈哈~」先受了顧沉煙血中神之女的神力，又吸走了純魔之杵裡面的魔力，璙的實力又上一層，身形卻並未長大，璙不以為意，知道這個身形便是自己正常生長之下應該有的姿態，本來在接觸了顧沉煙的血之後，他就可以恢復成這般模樣，不過是看峯別有用心，才一直隱忍不發而已。

「人界，我來了！」璙看著洞口處呈現的人界風貌，長笑一聲，整個人化作流星，衝破屏障，往人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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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煙站在一片荒郊野嶺之間，抱著琴，很是茫然。

我是誰？我在哪，我做了啥？最初的懵逼過後，她淡定的原地打坐，恢復內力。

待內力恢復的七七八八，顧沉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四下張望了一下。

青草萋萋，綠樹成蔭，怪石嶙峋，總之就是沒人。

顧沉煙本來想的是，就算掉下來的時候沒有和桃夭在一起，能跟和光掉到一處也行啊，但是現在這個狀況，誰都不在，可怎生是好。

不然.....顧沉煙想了想，桃夭身上應該有她的烙印，也許可以通過這個來找人。

哎，要是當時順便給和光也打上一個就好了。她一邊在心中感嘆著，一邊感應著自己的神力。

桃夭，桃夭。她在心裡默念道。

果然，不多時便有了回應。

神女大人，你安全下來了？

當顧沉煙聽到桃夭慵懶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響起時，整個人都感動了。

對對對，你在哪？吾是前去找你，還是你來找吾？顧沉煙在心裡說道。

免，神女大人待在原地，等屬下去找您吧。桃夭笑吟吟的回復過來。

哦。顧沉煙環視一周，對桃夭形容道，吾這裡好像是個平地，周圍能看到幾座山，額，還有....她努力搜尋著形容詞。

然而山就是那個山，草還是那個草，隨處可見，並無什麼顯著的特色可以說明。

(╯‵□′)╯︵┻━┻就算有個歪脖樹也好啊！顧沉煙在心裡暴走咆哮了一會，然後才幹巴巴的說道，「啊....就這些....」

如果要找人的是我，我聽了這種形容，肯定找不到人的。顧沉煙極其失落的想道。

「神女大人~」就在她很是失落的坐在地上等桃夭的時候，從上空傳來一個彷彿總是帶著笑意的聲音。

「桃夭~！」顧沉煙一抬頭，很是高興，艾瑪這都能被找到，太給力了。

顧沉煙一高興啊，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個蘿莉體型，然後一跳......

正好跳進了桃夭的懷裡。

「神女大人，」桃夭愣了一下，忍著笑意說道，「屬下知道神女大人見到屬下的欣喜之情.....」

「咳咳，」顧沉煙為了掩飾尷尬，裝模作樣的咳了幾聲，說道，「吾失態了。汝可見到和光？」

「他與屬下並未降落在一處，」桃夭想了想，說道，「不過屬下之前有看到他降落的方向，神女大人找屬下之前，屬下正在往那個方向找尋屬下那個倒霉的後輩。」

「那此地？」顧沉煙問道。

「正好是相反的方向。」桃夭笑吟吟的給出了答案。

「抱歉。」顧沉煙誠心悔過道。

「無妨，畢竟神女大人也不知道屬下會降落到什麼地方。」桃夭將顧沉煙放下來，說道，「路途遙遠，倒不急於一時，屬下之前一直被困天牢，對外界的信息較為缺乏，如此正好向神女請教。」

就是交換情報嘛，我懂。顧沉煙想道，她沉吟了一下，說道，「如你所見，吾之前受天帝神后之命，前去顧守天之極，然而遭到魔人暗算，嗯沒錯就是之前碰到的那個老頭，他用純魔之杵傷吾，令吾神體大損，吾為了不讓神體被魔氣所污，故而自散一半神力，所以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根據自己醒來之後的種種，向桃夭進行說明，「吾受傷沉重，神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遣散吾宮內所有侍從，打散於各宮，然後加害於吾，幸虧和光出手，將吾救了下來。否則吾早就死了。」現在回憶起神界的事，顧沉煙依然心有餘悸。她才穿來多久，就經歷了這麼多生死一刻。「吾之記憶散去大半，」她說道，「桃夭，汝知道關於吾的什麼事？」

「這嘛，」桃夭想了想，說道，「神女應該連屬下是為何被關進天牢都忘記了吧？」

「嗯。」顧沉煙供認不諱。

「因為屬下....」桃夭苦笑一聲，說道，「是罪臣之後。」

顧沉煙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桃夭見狀，嘆了口氣，說道，「神女大人忘得可真是一乾二淨啊.....」

「如果你不想說，吾不勉強。」顧沉煙說道。

「這是神女必須知道的事情。」桃夭搖搖頭，說道，「傳聞天之極一曲創世，調中而平和，為東勝神洲，調高而華美，為西牛賀洲，調陡而凶急，為北俱盧洲，隨之轉淡，尾音飄散於三洲之外，為南贍部洲，傳聞曾為天之極所居，又名琰浮洲。」

「哦。」顧沉煙點了點頭，「那神界和魔界又是怎麼來的呢？」

「靈氣上升為神界，濁氣下沉為魔界。」桃夭頓了頓，說道，「神女或許不記得了，如今之世，東勝神洲歸天帝神后所屬，北俱盧洲為魔族所據，琰浮洲至今縹緲難覓，而西牛賀洲則以神女為尊。」

「誒？」顧沉煙這回是真的訝然了，神之女居然還是個地主婆！而且還佔據天下四分之一的土地？！「這西牛賀洲....」

「西牛賀洲是天帝神后仍在人間時，分封給您的領土。」桃夭說道，「如今飛升而去之後，天帝神后已成供奉之神，而神女依舊為西牛賀洲之主。」言下之意就是東勝神洲未必聽天帝神后的調遣，然而西牛賀洲卻妥妥的是神之女自己的地盤。

不錯。顧沉煙會意，「照你所說，本神女若是想求得一線生機，便應前往西牛賀洲才是。」她說道。

「道理是如此，」桃夭點點頭，說道，「然而現在人事更迭，還不清楚西牛賀洲的現況，屬下建議神女先打探情況再決定。」

「嗯。」顧沉煙點了點頭，看向桃夭，「你便是因為此事？」

「當年天帝神后決定升天時，」桃夭嘆了口氣，「屬下一族持不同意見....遭天帝神后猜疑，如果不是神女作保，屬下早已隨家族一同湮沒在歷史之中了。而屬下之所以會被關進天牢，乃是代神女傳了一道旨意。」

「旨意？」顧沉煙呆了呆，「是對西牛賀洲的？」

「具體來說，是鳳岐。」桃夭說道，「西牛賀洲唯一的國家，鳳岐國，只承認神女為其國主。國內每逢十年，便會選拔神官來代替神女掌管國度。屬下所傳達的便是這道旨意。」

「你是說，然後母后他們便以你是罪臣之後為名，將你關入天牢？」顧沉煙沉吟道。

「屬下臨走前，蒙神女賜下一棵桃樹，」桃夭說道，他張開手，手心裡果然出現了一棵微小的桃樹幻影。「屬下所有生機，皆靠這課桃樹才得以保留。」

「你現在情況如何？」顧沉煙關切道。

「蒙神女關心。」桃夭笑笑，「屬下經溯時之術后，只需要一段時間重新適應**即可，無甚大礙。倒是神女自己.....」

「吾也沒事。」顧沉煙說道，「身形改變，倒助吾隱藏行跡，神力總會恢復，不急於一時。」更何況她還有長歌武學，完全不慫啊。「如今先找到和光再說。」

「說到和光，」桃夭嚴肅起來，「神女，您真的相信和光此人嗎？」

「他於吾有救命之恩。」顧沉煙想了想，說道，「如果他是魔族之人，或者是神后之人，」她說道，「那他只要袖手旁觀，吾便無存活之機。比起這個，」顧沉煙說道，「之前吾在天牢之中所救之人，你還記得嗎？」

「那個孩子，他怎麼了？」桃夭問道。

「他便是之前關入天牢的半神半魔之子，名璙。」顧沉煙頓了頓，說道，「汝有所不知，在你下去之後，和光剛離開不久，那老頭便想趁吾要保持通道，無法反擊之時擊殺吾。多虧他突然出手，吾才得以安然落地。他之前說的一句話令吾很在意。」

「什麼？」桃夭問道。

「他之前叫吾為姐。」顧沉煙說道，「而且看來，貌似是吾之血將他喚醒。」

「莫非此子是....」桃夭喃喃道。

「吾對他也有一種親近之感。」顧沉煙沉吟了一會，說道，「日後若與神后對峙，此人立場，十分關鍵。」

「永樂殿下呢？」桃夭問道。

「吾之前以喚出她本名為交換，帶走了將和。」顧沉煙說道，「然後便再無她消息了。將和已經和相和在雲海之中同歸於盡。」

「哎。」桃夭嘆了口氣。「屬下於天牢之中沉思多年，將那時之事的所有環節一一推敲，唯相和有疑點，沒想到他果然....」

「都過去了。」顧沉煙問道，「吾身邊據說還有一個侍從，你可知他是誰？」

「她名清和。」桃夭說道，「在屬下被關入天牢之際，她便被神女派走，不知去了何方。」

「這樣。」顧沉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關於璙此人，有一點吾希望你注意。」她想到劇情里璙的結局，又想到之前那個笑的陽光的男孩，不禁唏噓。「如果能再見到他的話，他身邊的人，你看著哪些可疑，便報與本神女。」

「神女這是？」桃夭不解。

「此人為半神半魔之子，力量不輸於吾等，」顧沉煙說道，「又受吾之血中神力，更是不能小窺，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極其容易被各方利用。而且就算再不濟，他也是吾之同母之弟，吾不能放任不管。」

「他領情還好，若不領情，豈不浪費神女一腔好意？」桃夭嘆道。

「他若不是知恩圖報之人，吾現在已經死了。」顧沉煙說道，「桃夭，雖然這世上惡意是很多，然而更多時候，吾等是因善意而活。行走於世，善雖小而分所當為，惡雖微亦不可為之。」她一時口快，拿出了以前在長歌門教育初級弟子的語氣說道。

確實如此。

若不是因為一時善意，和光不會救下她，她不會偷偷給桃夭一棵樹讓他活下來，永樂不會放走將和，將和也不會在雲海之中為她拚命。所有的這些環節，一旦少一點善意，都是必死之局。

「神女大義，屬下受教。」桃夭肅然道。

「不過吾也不是說凡事都要插一腳，盡人事，看天命，」見他如此認真，顧沉煙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儘力就行，不必強求。」

「屬下明白。」桃夭說道。

「嗯。」顧沉煙點點頭，奇道，「為何走了這麼久，還是沒見到和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