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在另一邊廂,因為未能如願把姜在熙和劉政珉送回成大的宋鍾基正在生著莫名的悶氣。
大雄看著宋鍾基鼓著腮扭頭望向窗外一言不發的樣子,也暗自覺得這樣的他實在是有點好笑。
「他們想要自己回去就讓他們自己走啊,你在氣什麼啊。」大雄的聲音里難掩笑意,這讓宋鍾基聽起來更覺得苦悶了。
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氣什麼,這才讓人更覺得莫名其妙,反正就是心頭隱隱有股怒火在堵塞著,讓人舒不出氣的難受。他回頭看了看大雄,接著又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倒行的風景。
就像個孩子一樣,明明平時是那麼理智清晰的一個人。大雄怕了他,不再提起剛剛的話題,「好好,我們來談一談你的打算。上次事務所給你的幾個通告,考慮得怎麼樣了?」
一說到這種話題,宋鍾基也不再耍任性了,好好坐直了身子與大雄商討。
本來他真的想了很久,他知道新人演員都是慢慢熬過來,不是每個人都有幸第一部就碰上好作品。可是要是飾演配角或客串,他還可以說服自己是積累實力。但如果這是他第一部以主演身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作品,他怕會自砸招牌。
趁著胸腹中猶有一股悶氣,他鼓起勇氣跟大雄說:「哥,我真的不想接那幾部電視劇。」
大雄也知道他的偏執,深深嘆了一口氣,「你這樣做,你可知道後果嗎。」
好好的男一號不做,繼續去做那些客串和配角的角色,他要走的路會更漫長。
當然,也會走得更紮實。來日一旦成功的話,那就是鋪天蓋地的成功了。
「我知道。」宋鍾基的手指颳了刮窗戶,雖然心裡有些忐忑,但一旦下定主意就不會回頭了,「對不起,是我任性了。」
「幸虧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大雄騰出手推了推他的頭,讓他的腦袋一下子撞上窗戶發出「哐」一聲,當作是替自己發泄了,自家的藝人這麼有個性真的不是什麼好事。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電視劇就算了,作為交換,《攢錢羅曼史》你一定得接下,不然我不好跟事務所交待。」
宋鍾基真的很感激這位從出道一直陪伴著他的經紀人,包容了他這麼多的任性,他咧著嘴大笑道:「好的,謝謝哥。」
頭等要事解決了,接下來又回歸閑聊模式,大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瞅了瞅宋鍾基的脖子,「你脖子上的圍巾,不是那個女生的嗎?」
「啊……」圍巾戴在脖子上習慣了,姜在熙下車時宋鍾基也沒意識到自己該還她圍巾,結果兩個人都忘了這回事。宋鍾基脫下圍巾摺疊好,「怪不得這麼暖和。」
「她就是你學妹嗎?我怎麼覺得那麼眼熟。」大雄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腦袋不斷回想自己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女生。
宋鍾基說笑道:「漂亮的女生您都覺得眼熟。」
大雄瞪了他一眼,「不是因為長得漂亮,當然她也的確是長得不錯看,放在藝人堆里也不會被比下去。」
這種明明想起一點頭緒卻又不知答案的感覺最是抓心撓肺了,大雄手指上的拍子越發激烈,宋鍾基坐在旁邊為免他想得太入神而發生車禍,便及時揭曉答案:「去年拍《Triple》時不是有一隻狗演員嗎,她就是那隻狗的主人。」
「啊--對了,就是她,那隻拉布拉多。」大雄的手指猛然停下,「你跟她還有聯絡嗎?」
「算不上是聯絡吧。」宋鍾基手捧圍巾,心裡想著確實該聯絡一次了,不然他家裡都要堆滿她的圍巾了。
看見他的嘴角,大雄心裡浮出一種不安感,「你別現在鬧出什麼緋聞啊,正是事業上升的時期。」
「知道了,哥。」
「如果真的有喜歡的人也先跟我說一聲。我知道要求你不要談戀愛是不可能,但至少也低調點進行。」大雄語重心長地吩咐。
「內。」這種事情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那你跟宋稚孝是怎麼回事?」大雄壓在心底很久的問題還是忍不住衝口而出,一開始是為了節目Loveline的曖昧他能夠理解,可現在Loveline都成為禁忌了,那他就不明白他和宋稚孝之間的親近了。
說到宋稚孝,宋鍾基本來因為解決了通告的煩惱而歡快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
說喜歡吧,其實也沒有到那個地步。說不喜歡吧,但他至少可以確認是有一點好感存在的。在他還未摸清自己內心的情況就因為那些無理的anti而放棄自己的感情,這讓他感到很不服氣。
不過又是那個名為「固執」的魔鬼在作祟。
大雄抿了抿嘴唇,他本來是打算儘可能都不要成為那種干涉藝人私生活丶給予他們最大的空間的經紀人,但事到如今也不能不插手了。然而他也不會以經紀人的名義去禁止,而是作為宋鍾基的好友去勸導:「如果沒有很喜歡的話,就趁早停止吧。」
要是感情說收就能收,說放就能放,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喜歡宋稚孝了。碰上感情這檔子事,再理智的人都會瞬間崩盤。宋鍾基抿了抿唇,不點頭也不搖頭。
大雄長嘆一聲,忍不住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前額,「要是這樣,你還倒不如去喜歡剛剛那個女生呢。」
「您說什麼呢哥。」亂點鴛鴦譜也不是這麼個點法吧,隨便抓個女生就說讓他跟她在一起,他像是菜市場里滯銷的爛蘋果嗎?
大雄「嘖嘖」作聲地搖著頭,「別以為有些女偶像把你選作理想型你就沾沾自喜了,像你這樣的男生追起女生來才是最吃虧的。」
「哥很有經驗嘛。」宋鍾基挑眉回望大雄,的確大雄長得也不算差,不算是明星級的美貌,但在人群中也不是被埋沒的那一型。
回想起學生時期的往事,大雄得意地揚眉,「那可不是嘛。因為身邊圍繞了很多不是真心喜歡你的女生,所以才更容易趕跑那些擁有真心的人。」
「哥錯過了真心的人嗎?」
「前事莫再提了。」大雄專心地看著前方的道路,一副心無旁鶩的樣子,「我們人的心啊,就像是一瓶水一樣。每遇見一次不對的戀愛呢,就像一塊石扔進水瓶里,裡面的水就溢出來了。一次又一次,直至裡面的水乾涸為止。」
宋鍾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雄就接著說下去:「可是對的戀愛,是不會讓你變得乾涸的,而是會滋潤你的心靈,為你增添水份。但如果你在遇上對的戀愛前就已經花光了裡面的水呢?你還有真心去愛別人嗎?」
每一次錯誤的戀愛都是消耗嗎?宋鍾基不服氣地反問:「那我們怎麼知道哪一次才是正確呢,戀愛是無分對錯的吧。」
「你自己會感受到的吧。」大雄沒有反駁戀愛是不是真的有分對錯,但應不應該去開展那場戀愛,他知道宋鍾基自己自有判斷。
「這樣的戀愛觀不是有點太悲觀嗎?」
「不,」大雄否認,「這是為了遇見正確的人前,好好做好準備,為了去迎接自己真正的愛情。」
宋鍾基不認同地搖頭,「我還是覺得這樣的想法不對,如果不鼓起勇氣,才更不可能知道誰才是自己正確的人吧。」
「盲目的勇氣不代表勇敢,鍾基。」這樣冒進的性格能為他帶來好處,但同時壞處也是多不勝數,「等你摔倒了,你就會明白了。」
有這樣渴望著自家藝人摔跟頭的經紀人嗎?
宋鍾基敲了敲車窗,「就在那裡放下我吧,我跟光珠約好了喝酒。」
雖然知道這樣的說話大多不會有什麼作用,宋鍾基下車時大雄還是忍不住伸出頭來跟他囑咐:「別喝太多。」
宋鍾基顯然也是沒有放在心上的,隨便揚了揚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