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
一頂精緻奢華的轎子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面籠罩著紫雲紗,行走間飄飛如層層疊疊的雲霞,引得周圍的百姓紛紛駐足回望。
最後轎子停在萬春樓的門前,先從裡面蹦下來一個胖胖的女子,她的頭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珠花,一張臉塗了厚厚的一層白粉,還有大紅的胭脂,嘴唇上摸了嫣紅的唇彩,這樣的打扮不像暴發戶也是白面鬼了。
周圍的人群都掩著嘴笑話她,這是個傻子么?
她則毫無所覺的拍了拍雙手,看著上面飄逸的三個燙金大字,嘿嘿笑了兩聲,掐著水桶般的腰,顯得她如此滑稽。
轎子里又千呼萬喚始出來一個聘聘婷婷的曼妙女子,臉上卻覆了一層薄紗,風情萬種搖曳多姿。
額間一顆啼血的寶石襯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如帶了靈氣一般。
眾人皆恍悟,如果誰家還有這樣對比鮮明的女兒,非盛將軍府莫屬,無人不知,盛家有三女,其中兩個個傾國傾城,讓多少世家公子趨之若鶩,一個瘋傻好色,讓多少稍微工整些的男子見之色變。
胖女子著急的上前拽著她催促:「妹妹,你快點呀,殿下都等急了。」
美女子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厭惡,不著痕迹的把她拽的袖子褶皺撫平,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姐姐,不要著急嗎!」
胖女子看她仍然不緊不慢的,跺了一下腳,自己先喜滋滋的跑上了樓。
身後抬轎子的轎夫和美女子身後的婢女都譏笑連連,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只可惜當事人太傻,什麼事都看不明白。胖女子輕車熟路的推開二樓一個雅間的房門,沖了進去,便看見窗前屹立著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一身淡紫華貴錦袍,腰間束了一枚墨玉腰帶,長身玉立,聽見推門聲緩緩地轉過身來,一張英俊的臉讓胖女子的嘴巴咧的更大了。
「懿哥哥,你來的真早,妹妹說你約我在這裡見面,我立馬就來了,嘻嘻。」胖女子驚喜的上來忘乎所以的要拽他的袖子。
男子看著她的樣子,深深的皺著眉頭,不著混跡的躲開了,隱忍著道:「桌子上有你最愛吃的果子,去吃吧。」
胖女子痴痴的看著他被陽光照得發亮的眉眼,開口道:「懿哥哥,你對我真好。」完全沒有看出男子是怕她撲過來碰著他的衣袖而把她趕過去吃東西。
胖女子坐在凳子上開心的吃起來,完全沒有看見美女子走進來,兩人對上眼便膠著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礙著胖女子在場的話,兩個人或許已經情不自禁的抱在一起了。
男子看了看狼吞虎咽的胖女子,眼裡除了鄙夷還有厭惡,亟不可待的催促:「隔壁房間還有你愛吃的冰鎮西瓜和玫瑰糕,要不要去嘗嘗?」
胖女子抬起頭,兩眼冒著精光:「真的?我們一起去吧。」每次懿哥哥約她,都是丫鬟把她拽走,不把屋子裡的東西吃完就不放她走。
可是她想和他們在一起,每次臨走的時候,妹妹的臉上都似盛開的雲霞,絢爛無比,她也想這樣。
男子朝美女子使了個眼色,美女子便笑吟吟的上前,柔聲安慰她:「姐姐,我和殿下商量一下你的婚事,完事之後就去找你。」
胖女子眼睛一亮:「我和懿哥哥的婚事?我也要聽。」她完全沒有想過她的妹妹怎麼有資格來討論她的婚事。
男子皺著深深的額頭,似乎聽到婚事兩個字,還是他和胖女子的,像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不耐煩的道:「你能聽懂嗎?」
胖女子臉色一紅,委屈的低下頭,她雖然比較傻,但是這句話的語氣她還是有些懵懂的,她的未婚夫似乎不高興了。
她忽地起身,「砰砰」的帶倒了椅子,她完全顧不得了,慌慌張張的上前拽男子的袖子:「懿哥哥,你不要生氣嗎?我聽話就是了。」
男子沒想到她會突然撲過來,一時沒有防備被她抓個正著,看到她滿手的糕點屑摸了他整隻袖子。
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衝天的火氣,使勁一甩,胖女子往後急退兩步,踩著了自己的長裙,又被躺在地上的椅子一拌,身子嘰里咕嚕的往後倒去,額頭正好撞在桌子的稜角上。
一片殷紅的鮮血慢慢的從額角滲了出來。
美女子等了一會看她躺在地上完全沒動,眼睛也合上了,完美的笑顏上終於起了一絲波瀾,撲進男子的懷抱里,裝作驚恐的道:「姐姐她額頭流血了,似乎暈過去了,不會有事吧?」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穿的極少,男子被她溫軟的身體一抱,還有胸前的兩個大肉團一觸,挺拔的身軀立馬一顫,心神蕩漾,急促的喃喃了一句:「不必管她,死了乾淨……」
抱著女子啃了起來……
跟著的婢女識時務的微微一笑,關上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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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痛……。」盛輓歌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面定是被灌滿了鉛石,不然怎麼會又痛又沉,忍不住伸出手來去掐額頭,好讓疼痛減輕些。
「嘶」痛不但沒有減輕,似乎更疼了,這種銳利的痛終於刺激到了她的一根神經,腦子清醒了一些,閉著的眼睛幽幽的醒轉,可是有什麼東西模糊了視線?
她不由的伸出手摸了一把,眼睛瞪得更大了,一隻肥碩的白嫩手上更映出那鮮紅的血如同驚悚的魔鬼一般。
怎麼回事?
她記得為了慶祝未婚夫的生日提前一天回家,想給他一個驚喜,只可惜他送給了自己一個更大的禮物,他正和她那善良溫柔的姐姐滾床單。
呵呵,是不是很大的驚嚇?看著他們震驚的眼神,盛輓歌笑的很和煦,渣男渣女,你們不仁,別怪我不義,敢欺負到姐的頭上,不介意姐給你們一點教訓吧?
她掂起旁邊的花瓶把瓶口往桌楞上一磕,「啪」露出尖銳的稜角,向兩人身上狠狠地砸去……
然後她怒氣沖沖的下樓梯,只不過摔了一下,就死了?
這世界上只有更悲催沒有最悲催是不是?
「恩……」旁邊一陣嬌喘聲打斷了她迷茫的思緒,她緩緩的抬起眼皮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發情的公子和一個媚眼如絲的女子正在擁吻,如痴如醉的兩人完全達到了忘我的境地,曖昧的聲音不斷從唇齒間傳出,以至於衣衫凌亂,鬢髮散落……
她的腦袋頓時當機了,這是……一些完整的片段不屬於她前世的記憶湧進腦海,在低頭看看自己肥胖的身體,難道這是穿越了?
哦,原來那兩個人是這具身體的未婚夫和妹妹,真是可嘆。
起碼前世她還能把那渣男渣女給砸的滿身都是血,可惜這具身體反倒被渣男渣女給打破了頭。
她凌厲的眼眸如盯著獵物一般似乎要穿透兩個狗男女的心臟。
盛晚晴突然感覺脫落的衣衫略露的地方透骨的冰冷,身子一抖,下意識的看向外面,正好對著盛輓歌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她身上被激起的熱潮退下去三分,驚慌的喊了聲還沉浸在她身上忘乎所以的人。
「世子,你看她。」
塗山懿很不滿自己的情動被打斷,略抬起染了熱潮的眼眸不耐的看向盛輓歌的方向,不悅的道:「一個傻子有什麼好看的?」
盛輓歌的雙眸獃滯而迷茫,一張臉胖胖的都是肥肉,現下淌了一臉的鮮血,更加的猙獰可怖,剛才被推到時那一身胖肉把旁邊的椅子都給碰碎了。
塗山懿再次閃過深深的厭惡和憎恨。
盛輓歌心裡冷笑,這就是她的未婚夫,王爺世子?長得倒是不錯,一雙劍眉斜飛入鬢,膚色透明白皙,鼻樑高挺,面上一絲紅潮還沒有褪去,更顯得英俊非常,只可惜是個渣男!
盛晚晴躲進他的懷抱里,楚楚可憐的像只受驚的小鹿,微露出一張臉來,洋洋得意的對著盛輓歌,剛才她那冰錐般的眸子難道是幻覺?想也是,一個傻子而已,怎可能會有那麼犀利的眼神。
盛輓歌看著她帶著三分厭惡,三分狠毒的表情,絲毫沒有影響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經過剛才一番激烈的動作,雙眸里似含了漾漾碧波的春水,冰肌玉膚的面上染了一層薄紅,比那胭脂還要醉人,果真是個標誌的美人。只可惜也是個渣女!
盛輓歌不想在像前世那樣非要毒打兩人一頓,這次她就當娛樂一下的眼睛,看一次現實版的真槍實幹好了。
所以,她淡然從容的從地上站起來,撲了撲身上的灰塵,找了一個凳子坐下,用袖子把額頭上的血跡擦乾,利落的從懷裡拿出手帕裹在頭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朝兩人努了努嘴:「繼續啊。」
兩人反而愣了,身上激發起來的熱潮也退了些許,狐疑的看著她,難道腦袋被磕的更傻了?但是那眼裡流露出的淡淡嘲諷與之前的傻子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盛輓歌眼睛里的寒芒被遮下,好整以暇的看兩人是不是真能毫不顧忌的做那種事情。
呵?敢欺負姐,等著吧,姐要報仇,半年不晚。
塗山懿皺了皺眉頭,她這逼人的冰冷笑意令他很不舒服,她表情神態似乎和以往大不相同,難道不傻了?
如果傻的時候,他們兩人的婚事還好退,不傻了,反倒不好辦了,萬一她死活不退怎麼辦?就算不傻了,看看她那肥胖的身體就讓人覺得噁心,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娶她的。
塗山懿眼中的決定漸漸清晰起來,必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他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服,將薄被蓋在盛晚晴的身上,開口喊道:「來人。」
從門外立即進來兩個侍從,聽從他的吩咐。
「盛小姐受傷了,帶她下去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盛輓歌微笑的看著他,沒有錯漏他眸中一閃而逝的薄薄殺機,哦,她說怎麼會突然良心發現了,原來是要算計她么?
他說著朝旁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然後對著盛輓歌說出了生平最和緩的一句話:「你收拾好了,我們在好好談。」
盛輓歌笑的越發的從容了,她倒要看看他接下來能說什麼做什麼?站起身來,跟著侍從出了門。
盛晚晴慢慢的從床上坐起,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心裡一喜,但是面上卻擔心的道:「世子,姐姐她……」
塗山懿冷笑了兩聲,含著無限的冰意:「哼,正巧太子殿下也在這萬春樓中,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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