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

「大家早啊~」踩著鈴聲步入教室。「上課之前先向大家提個問題，有誰曾經想過：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

嗯？居然還真有人舉手？

「好的，絡繰同學，你認為我們的世界為什麼會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個樣子呢？」樹精靈耳樣的機器人，很好我很喜歡。

「抱歉，我只是想過，但還沒有結果。」樹精靈起身表無表情規規矩矩地回答。

「呵呵~很好，請坐，另外說件事，以後我的課上大家回答問題時不必站起來，只要聲音大一些讓大家都能聽清就好。」清了清嗓子，「在這個年紀能思考過這個問題已經很了不起了。那麼，超同學，你的答案呢？」

鈴音一隻手拄著下巴，小指輕輕敲在臉蛋上，俏皮一笑：「老師，我認為世界變成什麼樣完全是由可以我們自己決定的。比如說，未來的世界是什麼樣，就取決於我們現在怎麼做呢。」

「嘛，很有趣的回答，這是社會學的範疇。」真是很有野心的回答啊。「雪廣同學，你呢？」

「老師，我最近在一篇雜誌上看到了一個理論，認為世界之所以是這個樣子，是因為我們看到它是這個樣子。又分為三種情況認證……」五分鐘后綾香可能是覺得自己表述得不是很清楚，又手忙腳亂地總結，「就是所謂人擇理論啦~~」

「嗯，雪廣同學閱讀範圍果然廣泛。」走到窗前很是無言。「葉加瀨同學，你是什麼觀點？」

「現有最受認同的觀點是，宇宙大爆發理論……」十分鐘后：「……所以才有了我們今天所看到的世界。」聰美很認真地扶了扶眼鏡，沖我禮貌地點了點頭。

「很好，很詳細……扎吉同學，你的看法呢？」我咽一口血，試探性地看了下表，果然快下課了。

「神。神創造了這個世界。」

我轉頭望向窗外，天高雲淡，和煦的陽光中，我露出幸福的微笑。

「不愧是本校最優秀的班級。」我鬆了松領帶。「說得很全面，但很討厭的一點是，你們把我的台詞都說光了。……明日菜同學你有在說什麼嗎？哦，也許是我聽錯了，怎麼會有人說自己的老師是笨蛋呢……總之呢，今天我們所要講的內容就是宇宙的起源。我最喜歡絡繰同學的回答，因為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通過自己的觀察、自己的思考，來得出答案。世界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我們是否希望它是這個樣子？我們能否將它變成我們所希望的樣子？」

轉身走回講台，在黑板上畫出銀河系、太陽系、地月系的簡圖。

「那麼，今天開始，我將帶領大家認識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蔚然淺笑，言談款款，不苛妙語連珠，力致深入淺出。幸好我典故知道得多，總算把這剩下的半節課混了過去。

「好啦，今天的內容就是這些啦，提問時間了~」長出一口濁氣，看來下次要備課了。

「老師，聽說上周三晚上您邀請鈴音同學到您的卧室去談話，請問是什麼內容呢？」朝倉和美我恨你。

「那件事啊……」挺難解釋。

「也沒什麼啦，老師只是和我一起談一談靈魂啊**啊之類的話題啦~」超鈴音你給我閉嘴好不好。

「咦？原來老師是這種人！」「老師您怎麼可以這樣！」「哥……老師，您太讓我失望了！」「等一下，哥哥他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嘻嘻，說起來，從那天以後，鈴音每天都很晚回來呢~」「咦？真的嗎？老師，你們在約會嗎？」「……一群笨蛋。」「哼，果然是個色狼嗎？」「這是怎樣的一個班級啊？還不到14周歲的老師，這是童工吧？難道沒有人注意嗎？」「該死的納吉，為什麼我要和這些傢伙一起上課？」…………

「超…鈴…音…！！#你給我解釋清楚！」我很有氣勢地指著那個在一邊看熱鬧的傢伙。然後向門的方向挪動，「中午下課後明石裕奈同學來一下教師辦公室，現在下課！」

我展開身法飄遠~身後隱約傳來「咦？又要另尋新歡嗎？」「可惡，跑這麼快，茶茶丸，我們走。」「哼，真是新聞製造機啊，我不會放過你的，哦呵呵呵~」「哥哥~不一起吃午飯……了嗎？」

騷亂啊。不愧是1－A。

在教師辦公室閑聊到中午，其它老師們在下課鐘聲響起之前便三三兩兩地開溜了，沒課又不走的居然只有我一個人。無聊的我只好繼續玩黑田小姐推薦的網路遊戲，一個龍與地下城背景的高擬真遊戲，名字很難翻譯，此處略。（迷音：做人不可以這麼懶！#）

——咦？黑井老師，上午最後一節你有課的吧？

在遊戲上意外地看到好友「薰衣草」在線，這是第一天去高中部1－A時與奈奈子聊天時的發現，按中國的演算法，這傢伙比我大一輪，她26，我14，都是屬龍，不能不說是神的安排~（迷音：你無恥的程度頗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嘛~你還不是一樣在線。難道你今天沒課？

——啊，今天的課是上午第2節，在初中部，我現在在辦公室，話說，你剛下課就回辦公室上網的話，午飯要別人帶嗎？

——啥？辦公室有電腦嗎？

——喂喂，你該不會是沒來學校曠工了吧？

——嗚嗚~我在地鐵上用手提電腦無線上網……

——……真是有錢人。不說了，我一會兒還有學生要來。

——喂等一下，辦公室電腦是每個人都有嗎？

——是啊，因為屏幕是摺疊式的，所以平時嵌在桌面上，要用的話開關在抽屜里……難道你沒有翻過自己的抽屜？

——……還沒打開過。

——你的網費是包月的嗎？

——55555~包年的。

——……我下了。88

——55555~

真是個悲劇。

轉頭看到門外裕奈站在門外遲疑著不敢敲門，貌似這姑娘猶豫了很久啊，也不知道班上在編排我什麼呢，把這孩子嚇成這樣。

「明石同學，進來吧。」我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她招手。沒反應？哦，忘了，這是單向玻璃。起身到門口拉開門，將她讓進辦公室，在我的桌前坐定，拿出一方卡片沖她一聳肩：「明石，你上次說喜歡籃球是吧？這是見面禮哦。」伸手遞到她面前。

「蝦米？周末湖人對76人的前排票？老師你怎麼弄到的！」裕奈雙手拍在桌上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嘛~因為和大衛斯特恩有點私交，所以順便要了兩張現場票。怎麼樣，這周六有空嗎？」我笑笑表示不必在意。

「啊？真的要送給我嗎？這個，老師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難道……」小丫頭臉紅紅地，眼睛四處亂瞟。

「雖然不知道她們說了我什麼壞話，但我向你保證絕對沒有特殊的意義。所以呢，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的話，我這張票你也拿去，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去也是一樣的。」將另一張票塞給她。你不好意思要麼？

「誒？這怎麼好意思呢，老師要是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果然。

「嘛，這樣吧，我再去搞包廂票，叫上班裡喜歡籃球的同學一起去吧。」趁好就收。（迷之音：所謂「用糖果引誘小女孩」就是這種手法，各位家裡有女兒的要注意了）

「老師你真是大好人呢！」……又被發卡了。

「嘛嘛~那下午麻煩明石你到班上去統計一下吧，周六一起去的有多少人，然後我去找斯特恩要包廂。」我抬頭看了看掛鐘。「現在，一起去吃個午飯怎麼樣？」

「嗯，老師要請客哦~」很有精神嘛。

「當然啦，我有工資拿嘛。要去哪裡？」我將電腦關機嵌回桌子。

「隨便，老師平時都去哪裡吃？」裕奈將票藏進口袋一副其它事情渾不在意的樣子。

「我？平時回管理員室，近衛同學欠著我一個月的早飯，半年的午飯還有兩年的晚飯呢。」說著說著我自己都笑了。

「哈？木乃香有得罪過老師你嗎？」裕奈疑似被兩年這個時間段嚇到了。

「嘛~因為她打賭總是輸給我嘛，最初是賭一頓晚飯，第二次是一星期的中飯，然後是一個月的早飯，後來越加越多，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想到木乃香每次和我打賭時那副不甘心的樣子我就感覺很開心。

「那我們就去你那裡吧，我也想嘗嘗木乃香的手藝呢~」聽到有其它人在，裕奈放下心來準備享用免費的午餐。

「嗯，那走吧~」

回到管理員室，發現不只木剎，明日菜和鈴音也赫然在座正聊得開心，至於那隻很沒存在感的幽靈，則正圍著餐桌轉來轉去。

「今天好熱鬧啊~」人一多通常就沒好事。「木乃香，再加副碗筷吧，我邀請了……」

「咦？老師你的隊伍擴張速度也太快了吧？這次是運動系的嗎？」超鈴音什麼時候成了吐槽角色？

「我很博愛哦~」彈了下鈴音的額頭，小丫頭還想躲，不過當敵我差距如你我這樣時，你還是放棄抵抗比較好。「對了，周末在洛杉磯有場焦點籃球比賽，湖人對76人，我可以搞到包廂票哦。所以，有人要一起去嗎？」盤腿坐下，目送裕奈被鈴音拉走盤問，我這個無語啊。

「哥哥周末不是要陪我寫生么？」明日菜有些惱火地質問。

「呃，是我沒說清楚，球賽是在周六，你上次說周日去寫生，所以我以為不衝突的。」我小心地觀察周圍人的表情變化，覺得應該沒有什麼陰謀存在。「如果你希望哥哥陪你一整個周末的話，那我就不去美國了。包廂票班上應該有很多同學想要的。」其實我還是有點想去的，不過男人嘛，也不能總是說真話。

「哦，不過周六晚上能趕得回來嗎？」明日菜還是一副懷疑的表情。

「沒問題的，比賽的時間其實是美國西部時間周五晚上，由於時差的關係換算成日本時間周六的早晨，所以我們飛回來的時候應該還來得及在學校吃晚飯。」我摸摸明日菜的頭，「一起去吧，哥哥以前都沒機會帶你去遊樂場，家長會還是隆道去的。我真的很想陪著你一起長大，但我必須變強才能保護你。至於原因你現在不要問，到你需要知道的時候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的。包括父親母親，包括一切。」我頓了頓，挪到她身後，憐惜地伸出手去將妹妹頭上的鈴鐺解開，為她仔細地理順有些紛亂的發稍。「在那之前，快樂地生活好嗎？」

「唔……笨蛋哥哥，在說什麼傻話啊！雖然哥哥沒有怎麼陪過我，但我也知道哥哥在努力地工作啊，另外，父親母親的事，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所以，你不說也沒關係啦……」她先是掙扎著想將我擠開，說著說著又漸漸沉默下去。

我靜靜地為她重新綁好頭髮，轉到明日菜的正面。「嗯，這樣好看多了。」

「話說，剛剛發現，老師很會哄女人呢~」一邊看熱鬧的鈴音突然開始轉移話題。

「是呢，你一說我才想起來，小時候迦洛德哥哥在我家裡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家裡所有的巫女都很喜歡他呢~」那時候我才6、7歲的樣子吧，話說木乃香你說這個和鈴音的話題有什麼相關性嗎？

「咦？老師曾經在木乃香的家裡住過嗎？」裕奈被驚到了。

「是呢，那時小剎也在，我們三個總是形影不離呢~」形影不離的是你們兩個，不要拖上我啦，我只是在教導你們而已。

「咦？難道你們就是傳說中的3……」超鈴音你敢說下去我就翻臉。

「什麼？」木乃香一臉純潔地追問。

「沒…我是說，你們就是傳說中的3人份的青梅竹馬吧？」超心中的倫理佔了上風。（迷音：祖先的威壓？）

「嗯，是的。對吧，小剎？」木乃香一把抱住旁邊的剎那。

「呃~啊~」小笨鳥的存在感僅高於某隻在我背後哭的幽靈。

「青…青梅竹馬……」裕奈都臉紅了，這可是運動系美少女啊。

「好啦好啦，都別鬧啦，回到剛才的話題，有人一起去看球嗎？有私人飛機接送哦~」我一邊宣布開飯一邊結束這混亂的狀況。

「我要去！」木乃香倒是很積極。

「啊，既然大小姐和迦洛哥哥都去的話，那剎那也會陪在你們身邊的。」

「嘛，我就不去了，早上我要去打工。」明日菜悻悻地說。

「打工的話不可以請假嗎？」「不行，哥哥不是說過，決定要做的事就要持之以恆地做下去嗎。」「……雅雅，你長大了。看來那個牽著我的衣角哭個不停的小姑娘已經永遠地成為歷史了呢~」「可惡，不要說那些丟人的事啦，你這笨蛋哥哥！」「哦呵呵呵~吃飯吃飯~」

……

熱熱鬧鬧地吃了頓木乃香還債版的6份午飯——精打細算的木乃香把自己的那份也算作是我請客的，於是心安理得地從債務中扣除了6天的午飯。唔，這樣下去很快我就要自己做午飯吃了，不行，要找機會再給她下套才對。嗯，或者，找個機械女僕？我想起了某隻樹精靈。

「明石，你的球技如何？」飯後無聊，我又不好參與木乃香和鈴音的女性話題，明日菜則已經在我的床上睡起了午覺，剎那則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哈？我可是籃球社的主力球員哦~雖然只有一年級。」裕奈躺倒在地坂上打著哈欠。

「那，不如下午放課後，較量一下吧？」我無恥地提出參觀女子運動部的要求。

「咦？你是男生誒，這怎麼看都不公平吧？」

「放心啦，我不會用身體對抗的，這樣吧，如果我有發生和你的身體接觸就算我輸怎樣？」

「關鍵詞是身體哦~」鈴音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超。」

「什麼事？」

「閉嘴。」

「……」

趕走了鈴音，轉頭面向裕奈。

「如果這樣你還是輸了的話，就幫我打掃房間一個月如何？」我彷彿看到一邊木乃香的怨念浮了出來。

「哼！只比技術的話，我可是自信不輸給男生哦！等著哭鼻子吧！」裕奈瞬間變得很有鬥志。

「嘛~那麼，下課後來教師辦公室找我吧！」一個月的免費家政到手。

楊柳微風岸，幽蘭淺霧香。不知新雨後，哪家更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