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恢復記憶
傅北臣「咚」的跌坐在沙發上,心裡難受的厲害,恢復的記憶就如一片薄薄的利刃在他平靜的心瓣上劃出一道細長的血口子。
他忽然之間很害怕,怕她會像三年前一樣不聲不響的離開,怕他們再也沒有以後。
想到她今晚看向他那失望中帶著絕望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的后怕。
下一秒,他忽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找傅太太,不惜一切代價。」
殷朗和許莫文交代下去之後快速的趕了過來,「boss,你要不要去你們以前經常去的地方看看太太在不在?」
「好。」他腳步邁出一頓,然後,猛地頓住。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他們居然沒有單獨約會過,居然沒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地方。
越來越多的記憶,越來越多的誤會,越來越多對她的傷害,就猶如一陣冷風次醒了他渙散的意志,讓他感覺到了噬骨的疼痛。
……
庄雅悠來到醫院的時候沒有找到顧顏夕,只見燕司景慢條斯理的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眉頭輕蹙了一下,她快速跑了上去,出於焦急,她想也沒想便抓住了燕司景的手,「燕司景,你看到顏夕了么?」
目光落在她抓住自己的手上,燕司景眉眼輕輕的閃爍了一下,「看到了。」
「她在哪?」庄雅悠眼裡清晰的閃過一抹激動,她剛才知道顧顏夕出事的。
即便不問,她幾乎也能猜到失態的發展。
把她擔憂的神情看在眼裡,燕司景唇角輕輕扯了一下,「她走了。」
「去哪裡了?」
「不知道。」
「……」庄雅悠原本閃亮的眼睛一下子就滅了下去,帶著隱隱的怒氣,就這樣看著他,接著,眼睛一紅,「如果顏夕有什麼事情,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這些人。」
說完,她猛地轉身大步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燕司景眉頭輕蹙了一下,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他這輩子,唯一的朋友便是傅北臣和盛菲柔,後來,盛菲柔對他是愛,而他和傅北臣的關係也因為盛菲柔而疏遠起來。
現在想想,他突然覺得挺不值得的。
……
顧顏夕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這處酒吧地處偏僻,連計程車都沒有,而她也不想回去,因為突然之間發現,天地之大,竟然乜有她的容身之地。
冒著傾盆的大雨,她跌跌撞撞的往前面走著。
一路上,她走的跌跌撞撞,大雨越下越大。
都說心情不好喝了酒就會好了,可是為什麼她明明喝了那麼多還會如此的難受。
腳下一個不慎,她證人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頭低低的埋在膝蓋上。
晃眼的遠光燈朝遠處打來,接著,一聲劃破天際的引擎忽然響起。
一倆黑色的限量款豪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江一翰打開車門撐著傘走了出來,當看到路邊抱著膝蓋的人時,眉頭一皺。
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扭開方向盤,此時她估計已經是一具屍體里。
看著她那狼狽自暴自棄的樣子,江一翰眉頭皺了皺,他從來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不愛惜自己的人。
一個人,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還有誰會珍惜。
漠然的收回目光,他伸手打開了車門。
就在他即將上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小微弱的嗚咽聲,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就頓住了腳步。
撐著傘,他扭頭看去,目光直直的落在路邊的女人身上。
她依舊埋著頭,可是,嗚咽聲卻連綿不絕的傳了出來,那是一種隱忍克制的聲音。
看著眼前悲傷到彷彿被世界遺棄的她,他心中湧起莫名的情愫,夾雜著一點酸澀。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給那孱弱的肩膀一點力量。
原本想要上車的他忽然調轉腳步朝著她走了過去。
停在她面前,他微微附身,「小姐,你沒事吧?」
他聲音低沉中帶著點點的沙啞,就彷彿冬日裡忽然滲進來的陽光,驅散了一室的低蘼寒冷。
酒精讓她的腦子子一片混亂,在男人開口詢問第二次的時候她才悠悠的睜開雙眸。
借著汽車的燈光,她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暗暗的光線中,他高大的剪影如同冷峻的畫,他的側臉線條是清晰的,那五官精美猶如出自於工匠之手,高挺的鼻樑,菲薄的唇,顴骨,如一刀一刀刻出來的!
搖了搖頭,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江一翰立即伸手扶住他。
之後,自己反倒一愣,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只是和人握手也能讓他噁心很久,可是,現在他居然伸手扶了眼前這個臟到極致的女人,而且,卻沒有噁心的感覺。
眼眸,輕輕的閃過一絲迷惘!
「不用送……我……沒有家……」
隨著她一句話說出,一股酒味撲鼻而來,江一翰眉頭又是一蹙,「你喝酒了?」
她臉頰酡紅,眼神迷離的看著眼前的江一翰,痴痴的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里卻含著深不可見的苦澀。
她腳下忽然一陣釀蹌,整個人忽然靠在了他的胸膛,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了你買醉,最後一次哭,再要一小下,一小下之後我就不難受了。「
聽著她壓抑的聲音,江一翰一顆心忽然就怔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的被觸了一下。
不明顯,卻尖銳的讓你難以忽視它的存在。
懷裡的人果然在一小下之後便安靜了下來,只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了自衣服傳來的濕熱。
那是……她的眼淚。
下一刻,他的腰上忽然環上了她柔弱無骨的手臂,慢慢的收緊收緊再收緊。
江一翰呼吸忽然一緊,有一種被撩撥到的感覺。
懷裡的人雖然狼狽,可是,身上卻有一種淡淡的罄香,在雨水的浸泡下,這香味愈發的明顯,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鼻翼。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忍住了其他的想法,他眼裡染上了幾分無奈,「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抬起頭,她一雙濕潤灼灼的目光看著他,臉上莫名的帶了幾分嬌憨,「我沒有家,嘿嘿……」
江一翰眉頭一緊,音色溫柔的問道,「怎麼會沒有家呢?」
顧顏夕仰著頭,看著他溫柔的輪廓,還有緋色的薄唇,鬼使神差的,忽然踮起腳尖,唇瓣輕輕的湊了上去。
在這一剎那,江一翰整個人猛地僵住,一種奇怪的感覺深深的將他包裹了起來,無孔不入。
大手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緊緊的環上她的腰。
淺嘗即止,顧顏夕要剛推開,腰卻一緊,下一秒,整個人忽然被他抵在了車上,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
漆黑的夜色中,大雨越來越大,現在已是午夜,卻絲毫沒有停留的傾向。
一倆車在夜色里穿梭而過,遠光燈打在倆人的身上,讓江一翰猛地回過神。
放開她,他盯著眼前這雙讓人莫名的心疼的眼睛,說不清楚為什麼,心裡忽然就生出一種想要將她狠狠護在自己羽翼下讓她一輩子也不會再流一滴眼淚的衝動。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一個巴掌忽然就呼到了他的臉上。
感受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裡一片茫然。
顧顏夕跌跌撞撞的推開他,纖細的手指指著他,一字一句,「從此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如果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解剖了你!」
恰在此時,一倆計程車緩緩駛來,她一揚手,快速的坐了進去。
直到計程車走遠,江一翰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好半晌,他才抬手輕輕撫了撫被她打疼的臉,情不自禁的低笑了一聲。
今晚,算是打破了他無數個例外。
……庄雅悠回到家的時候,剛一開燈就發現顧顏夕躺在床上,她渾身已經濕透了,臉色蒼白。
看著這樣的她,她眼眶忽然一紅,大步跑了過去,一把將顧顏夕抱在懷裡。
「顏夕,你沒事吧,我們不愛了,我們再也不會傅宅去了,不看不聽,就不會難受了。」
顧顏夕眼睛輕輕的顫了兩下,輕輕的睜開了一雙眼睛。
神色迷離的看著眼前的庄雅悠,她唇角扯出一抹艱澀的笑容,「雅悠,我沒事,你放心吧。」
「嗯。」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你以後千萬不能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會擔心。」
「嗯。」顧顏夕點了點頭,臉上扯出一抹輕笑,「我很冷,扶我去洗澡吧。」
「好。」起身,庄雅悠扶著她往浴室走去,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卻有著比血緣關係更加牢固的感情。
任何一方都沒有辦法忍受對方消失或者出事。
「先生,找到了,太太和庄雅悠小姐在一起,現在剛到家。」
「開車,我們現在過去。」
見此,殷朗立即一把拽住他,「boss,你知道太太的性子,你現在過去只會讓她更難受,讓她冷靜一夜,明天你在去。」
傅北臣腳步一頓,站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雙眼睛灼灼的看向天際,半晌,才點了點頭。
他這輩子沒有做過什麼後悔的事情,也沒有身事情值得他後悔,可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