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貓撲中文)不想和葛少艾等人再有過多糾纏,賀易行簡明扼要對轉過身來的葛少艾道:「聽聞有一老者人稱趙大善人,最懂江湖武功學派,一種劍法不同人使出來不同的力度深淺都能看的來,你們不妨去求求他,讓趙大善人看看,傷口究竟是什麼劍,什麼劍法,什麼人所傷。只要是江湖中叫得出名號的人,大都逃離不開趙大善人的法眼。不是在下自誇,而是能易容成在下去殺人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朝著這個方向去尋,多少能有所幫助。在下能幫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言盡於此,萬望閣下能替令師弟尋出真兇。」
葛少艾隨著賀易行的話眼神亮了亮,率領眾人回身,上前來連連問道:「請問這位趙大善人人在何處?如何能找到他?請他相看可有和要求?可需薦信?」
賀易行細細的一句句給解答道:「在漳州,趙大善人多年前很有名氣,當地大約都知道;他被稱作大善人也是因為對於有冤之事看不過眼,願意出手相助;若是時間短,可將令師弟屍首封存保護,帶去漳州給趙大善人過目。必然有所收穫。」
「現今小師弟屍首已經被十五師弟和六師弟抬回客棧,如果可以,賀大俠可願前去一觀?也是為了免除後患。」
葛少艾依舊不死心,退後一步道。
賀易行想了想,應下了:「也好,請吧。」
這灘渾水,無論如何也是要攪和在自己身上了,倒不如掌握點主動權來得好。
聽到賀易行答應了葛少艾的請求,並且一副出門就走的樣子,江非離好笑道:「賀大俠當真打算不穿衣裳就跟著別人走么?」
賀易行與眾人同時呆了呆,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僅著中單,腳下套好了靴子,身上卻未穿外衣,一副不倫不類。
原來自己沒有穿外衫,就和別人坐聊許久?
賀易行滿臉糾結,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門派,太丟人了,若是讓師父知道自己丟了這麼大的人,大約會把自己掃地出門吧……
賀易行想了很多,面色卻在一瞬間調整過來,淡笑道:「多謝江弟提醒,既然如此,還請諸位稍等片刻,待在下稍作整理。」
這種淡定自若讓眾人反而有些羞意,紛紛別過身去,給賀易行留了個背影。
賀易行給江非離遞了個眼色,在江非離蒙著頭嗤笑中走回剛剛沐浴的木桶前,從籃子中撿起衣衫,穿戴起來。
系好腰封,賀易行摸了下自己的頭髮,發現果然垂散在背腰,不由暗嘆自己的大意,之前的髮帶大約和舊衣服一起焚燒掉了,眼下沒有系發的髮帶,賀易行左右望了眼,抬腳向趴在桌上百般無聊的江非離走去。迎著江非離不解的眼神,賀易行彎下腰伸手就從江非離腰上解下一條垂在腰側上墜玉器的紅色繡花紗帶。
江非離還沒來得及反應,賀易行就已經拿著紗帶開始整理自己的長發了。少年瞪著眼,卻拿對方毫無辦法,只能言語刺道:「賀大俠真客氣,不問自取。」
高高綁起頭髮的賀易行一笑:「好說,愚兄與江弟沒什麼可以客氣的地方。」
江非離氣結,打不過賀易行的少年只能把怒氣撒在葛少艾一行人身上,怒斥道:「請人辦事,難道一點表示都沒有么?賀大俠沒有髮帶,還不都拿出自己的貢獻出來?傻站在那裡做石像么?!」
背對著江非離和賀易行的葛少艾等人傻眼,分明與自己毫無關係,看都沒看見的事怎麼怪到自己身上了?但是眾人在首席師兄安撫的眼神下都只能假裝沒聽到。實力不對等,完全沒用反駁資格。
被殃及池魚的葛少艾也閉緊嘴,不敢開口言語,生怕少年的炮火對準自己。
見眾人替自己承受少年的怒火,敢怒不敢言的假裝沒聽見,賀易行有些小小的內疚,片刻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整理好自己的儀錶之後,青年對江非離一笑:「好了,江弟,我們走吧。」
江非離詫異:「怎麼我也要去?」
「自然要去,」賀易行湊近少年,用只有江非離聽得見的聲音說道,「畢竟那個枉死的小師弟,大約需要你去見一見。」
江非離沉下臉來。面色幾變。須臾,少年站起身來,一甩袖子哼了聲:「走就走唄。也就本座宅心仁厚,願意幫你這個忙。」傲氣的少年抬腳從賀易行面前走過,帶起一股風來。
賀易行挑了下眉,跟了上去。
兩人在葛少艾等人的帶領下,一路前去了夔目派下榻的客棧。
客棧距離賀易行所在的客棧有不短一段距離,進去大堂后,發現那裡吵雜萬分,賀易行饒有興趣的發現,中間是一個和葛少艾等人穿著打扮相似的男子,被客棧小二掌柜圍在上行樓梯下,爭論不休。旁邊圍了不少食客看官,湊著熱鬧。
「你們小師弟死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是屍體放在客棧,讓我們怎麼開門迎客?你們夔目派就在不遠,派個車子來領了屍體回去也方便,就別給我們添麻煩了!」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皺著一張臉,如是說道。
那個夔目派弟子道:「我家小師弟冤死,兇手就在城內!師兄等人前去捉拿了,等兇手抓住了,我們自會帶著小師弟押解著兇手回去的,但是現在還得請等等,等我師兄們回來,要不了多久,小師弟只能放在這裡,不然沒地去啊!」
掌柜的又道:「人活著你放在這裡無事!客官體諒一下,小的們做的是生意,實在不能讓死人在這裡,攪擾了客人,壞我生意!城外郊區有義莊,你且抬了你師弟去那裡等你師兄好了,若是沒人抬,我派人幫你抬,這些日子的銀錢也不要你們的,趕緊走就是了。」
那弟子死守著樓梯不放:「師兄沒回來,我絕不能讓你們把我師弟抬走!」
焦急的葛少艾見狀大喝一聲:「六師弟!」
那弟子驚喜的抬眼過來,喊了聲:「大師兄!快來!他們要抬走小師弟!」
葛少艾擠進人群,衝到六師弟面前,先沖著掌柜的拱手一彎腰:「掌柜的,幾年交情了,真的要煩請您行個方便,我們稍等就走,現在還有點要事處理,請掌柜寬容則個。」
掌柜的看見葛少艾來了,轉向葛少艾抱怨道:「客官,您來了,甭說咱幾年交道了,正是因為幾年交道,你說你師弟枉死,先帶回客棧,我才允了,不然,休想跨進我這客棧半步!你倒是去看看,誰家接待?只是時間太長了,你們進進出出的讓別人知曉我們這兒有個死人,實在是影響了小店生意啊!再好的交情,也架不住您這麼折騰啊。」
葛少艾連連道歉:「對您不住,只需片刻就好,我們上去收拾,等等就走。」
掌柜的這才滿意:「就知道您能理解,那客官您去收拾,小的吩咐廚房給你們弄點吃的。」
「勞煩了。」葛少艾扯出一抹笑來,對掌柜的道。
等掌柜的帶著小二離開,周圍湊熱鬧的人也散了,只留下葛少艾同門一行和賀易行江非離。
江非離咋舌:「居然把死人放在客棧,這客棧沒跟你即可翻臉,交情夠好了啊。」
葛少艾對這個少年敬而遠之,只解釋道:「年年來徐州都住這,人熟些。」
復對賀易行道:「就是這裡了,請上。」
賀易行頷首,跟著葛少艾的步伐上了樓。
途中,葛少艾大概給六師弟解釋了下關於賀易行前來的目的,涉及江非離,卻是隻字不提。
六師弟到了房間口,率先打開房門推開,請了葛少艾先進。葛少艾又抬手請賀易行先進,賀易行微笑著道:「江弟先請。」
江非離不耐這些,抬腳就進了房門,六師弟見狀正要張口,被葛少艾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嘴,低聲道:「去找你十一師妹,問清楚了再說話。」
十一師妹,就是之前對江非離出言不遜的女子。
葛少艾沒工夫管他,見賀易行跟著江非離的腳步進了房間,自己也抬腳垮了進去。
房間內,最明顯的就是被放置在空地上,用衣衫蓋住的屍首。
見到自己小師弟的屍首,夔目派眾人心情都沉重了幾分,幾個女子不忍的別過頭去,暗自垂淚。
葛少艾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去,單膝跪地,用微顫的手緩緩揭開蓋在小師弟頭上身上的衣衫。露出一張大大睜著眼的小少年僵硬的臉。
葛少艾心存不忍,卻無可奈何,一把徹底掀開來,把小師弟整個人都露在外來,讓來人看的清楚。
江非離率先圍著屍首轉了兩圈,細細看完,冷哼了聲,卻默不作聲退到一旁,朝賀易行抬了抬下巴。
賀易行上去一步,看見了小師弟睜著的眼,聽見十五師弟用顫抖的聲音哽咽道:「我給小師弟合了幾次眼,都合不上,小師弟死都不能瞑目,一定是死的太冤了!他才十三歲,遭此橫禍,也不知道何人下得了如此狠手!」
賀易行聞言默嘆,退後一步,彎下腰細細看起小師弟的傷口,仔細打量了片刻,又觀察了下小師弟的頭頂與手指,復打量了小師弟的身形骨骼,之後直起腰來,搖搖頭,口中嘆道:「令師弟真的是可惜了,小小年紀,根骨極佳,卻在這麼要緊的關頭遭此之災,真是可嘆啊,可嘆。」
一直守在旁邊的葛少艾聞言輕皺了下眉,看向賀易行的眼中有一絲詢問之意,賀易行完全當做沒看見,一拱手:「在下已經看過令師弟了,心中已經有數,之後,就是葛兄的事了。」
言罷,對上葛少艾正欲說什麼的表情卻一擺手,沖著獨立一邊的江非離道:「既已完事,江弟,我們走吧。」
江非離一臉不耐煩:「早就該走了。」
賀易行與江非離二人並肩而出,以葛少艾為首的夔目派眾人並不敢攔,紛紛讓開腳步,令二人暢通無阻揚長而去。
「嘖嘖嘖,真是可惜了啊。」
走出客棧,賀易行和江非離依舊並著肩朝來路去,沉默著走了會兒,賀易行出言道,滿是感嘆。
江非離冷笑:「可不是可惜了嗎……」
賀易行側目微笑:「江弟的可惜,與愚兄的可惜,說的不是一個事吧。」
江非離乜了賀易行一眼:「有何不同,不都是一回事么?」
「說的也是,」賀易行不再糾結此事,「該說說咱們的事了。」
這是天已近黃昏,忙碌的一天終於即將結束,俊美的青年站定在街頭中央,側著身垂眸柔聲對江非離說道,金色的夕陽餘光正巧全部打在擋在他身前的賀易行身上,似乎給賀易行渡了一層光暈,這一幕令江非離有一瞬間的暈眩。
回過神來的江非離不免有些不太開心,想起自己和青年之前一團麻團般糾纏的事情,頓時煩操,不耐煩道:「罷了,今日權當撞鬼了!老實說,我想我們還是兩不相欠的好。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就當今日之事沒有發生過。不管你之後打算如何,反正我是會這麼做,你想請了人來對我重心門下手,就儘管來吧,本座奉陪到底!」
冷著臉丟下這一句,少年轉身從賀易行身側快步走開,幾個步伐間就從人群中消失不見。
賀易行反應不及,被少年冷言冷語甩了一臉,眼睜睜看著江非離頭也不回的走掉,頓時傻眼了。
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嗎?怎麼突然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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