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有蜜月的婚禮
次日，莫施醒來的時候，房間空蕩蕩的，立銘瑄早已沒了身影。掀開蓋在身上的絲絨薄被，莫施驀地一驚。昨晚回到公寓的時候她大概是太累了，加上又喝了不少的酒，剛在卧室的沙發上沒坐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只記得，迷迷糊糊之際，正感到冷意襲遍全身的時候，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後，只覺得內心一片安穩。
她以為，以昨晚立銘瑄勢在必得的氣勢，她一定逃不了了，她已經完全做好準備，把自己交出去了。
然而，一覺醒來，她竟然發現，昨晚，他們竟然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一晚上。
看著身上依舊鮮艷整潔的旗袍，莫施不禁懷疑，立銘瑄昨晚是否真的有睡在自己的身邊。當看到床的另一邊床單些許凌亂的時候，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是在她身邊的。
這樣說來，昨晚那樣溫暖的觸感並不是她的臆想，而是真實存在的對不對？她向來怕冷，可由於昨晚她和他回來太晚的緣故，她記得，公寓並沒有開暖氣，以她怕冷的程度而言，即使暖氣開到最大，她也不見得能睡得安穩，奇怪的是，昨晚，竟然在沒有暖氣的情況下，異常好眠。
莫施很清楚地記得，睡夢中那環繞在周身的溫暖，分外安心，令人不顧一切地想要靠近，汲取更多。
想到那可能是立銘瑄懷抱的緣故，平靜的內心不禁泛起絲絲感動的漣漪。
大雪下了一夜，窗外的世界已經雪白一片，銀裝素裹，格外純白。喜歡雪，卻怕冷，莫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矛盾結合體，怕的卻也是深深喜歡著的，就像明明怕所嫁非人，她卻還是願意栽進去。
對於昨晚的事，她稀稀疏疏地記得一些，不是很清楚，倒也大概有些印象。立銘瑄的狂熱，自己的不由動情……還有那些現在還留在脖子上的吻痕，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一件事：
她真的已經回不去那段暗戀的時光了。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她再也沒有機會觸碰……
立銘瑄跑完步回到公寓，開門進入客廳的瞬間，微微有點怔忪。這種香味，陌生而又熟悉，他都快忘了，從今天開始，這個家裡便會多一個莫施，那個他明媒正娶的女人。
凝神看著莫施的身影在開放式廚房忙得不亦樂乎，立銘瑄原本因為秘書一個電話而變得陰鬱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早上醒來時，她像一隻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握住他睡袍的一角，秀氣靈動的眉微微蹙起，楚楚可憐的樣子，乖巧的像是一隻聽話而又擔驚受怕的寵物。
無數次醒來看到女人在自己身邊熟睡的樣子，卻從沒有一個能像莫施這般敲擊他心裡最柔軟一處的人。她看起來是那麼柔弱而又瘦小的一個小女人，卻又是那麼倔強驕傲，明明渴求溫暖，需要人疼，卻依然逞強到咬緊牙關，咬破唇瓣，鮮血直流也不低頭示弱。
她那麼不懂得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卻又總是能輕易激起男人內心深處對女人深深的佔有與保護。這個小女人，簡直是最矛盾糾結的結合體。
而莫施脖子上和鎖骨處若隱若現的暗紅色吻痕，又明目張胆地提醒著立銘瑄，昨晚，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所以說，酒不是什麼好東西，差一點，他便要釀成大錯了，好在剎車及時。
大概是懊惱自己昨晚的行為，在莫施視線投來的剎那，立銘瑄竟然略顯不自然地別開了頭，然後若無其事地朝卧室走去。
莫施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在他身後響起：「媽說外面天氣涼，怕你跑步著涼，讓我給你煮了點薑糖水，你要不要現在喝？」
這是真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出於對兒子的關心還是其他，就在莫施剛準備洗漱的時候，客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阮芳打來的電話，無非是問莫施睡得好不好，提醒她注意身體，然後才說立銘瑄有晨跑的習慣，風雨無阻，剛好外面下了雪，怕他感冒，希望她能給他煮薑糖水預防感冒。
「嗯，我知道了。」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立銘瑄腳步頓停，話落時，人已經進入卧室。
莫施揭開蓋，看了看已經煮好的薑糖水，又默默放下了蓋。
大概是外面太冷的緣故，立銘瑄沖澡的時間略顯久了點。莫施怕準備好的早餐冷掉，只好反覆加熱。
好在過了不一會兒，立銘瑄總算是出來了。
莫施坐在餐桌前，見到立銘瑄緩緩而來，立刻起身從微波爐里拿出早餐。可能是在學校住久了的原因，莫施並不怎麼喜歡西式早餐，反而對稀粥豆漿之類的早點更加青睞。立銘瑄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好像十分注重養生和營養。
「先喝這個，我現磨的豆漿，比牛奶的味道要清淡。」莫施遞過一杯豆漿給他，自己倒是走開了。
「等等。」立銘瑄叫住她，「莫施，我最近很忙，今天有幾個會議需要我主持。」說完，便沒了下文。
莫施等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沒有要繼續的意思，蹙蹙眉，不解地看向他詢問，「什麼意思？」
「意思是，恐怕我不能陪你度蜜月了。」他優雅地喝了一口豆漿，嗯，味道比上次的蔬菜汁要好。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可以說出來，我可以安排人陪你一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莫施總算是明白過來，她都忘了婚禮過後是需要一個蜜月假期的。原本她也沒有想過這件事，現下立銘瑄又直接表明不能去，她就更沒有想法了。
然而，她覺得這些都不是重點，讓她不能接受的是，他不能去解釋一下就好了，何必說要安排她去？難道她看起來那麼憧憬這場蜜月？最嚮往的婚禮都這麼平靜無瀾地渡過了，她還會在乎一個有名無實的蜜月嗎？
真是諷刺。
「不用了，我最近也比較忙，要趕著寫論文，你不用考慮我。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淡淡的語氣，令人聽不出一絲失望的成分，立銘瑄微微擰眉，這個女人似乎並不期待蜜月之旅。這樣也好，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很忙，他也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既然大家都沒有那個想法，一拍即合的好事，何樂不為？
於是，莫施和立銘瑄莫名的達成一種共識，對立家長輩聲稱，暫時沒有蜜月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