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館長有請
陳鳴在公園鍛煉過後,沒有回家,出了公園,在門外的小攤上要了一碗豆腐腦和兩根油條。吃完后,已經是八點半。單位離公園不遠,十幾分鐘的路程,朝九晚五的生活就是愜意,雖然薪水少了一點,但陳鳴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愁。父母都已去世,留給了他一套兩居屋的住房。兩年前有人給他介紹過一次對像,因為沒有獨立的住房的,人家又嫌它掙得少,處了幾天,雖然女方對她很是依戀,但最後還是沒有通過女方家長的恩准,兩人友好分手了。陳鳴也沒在意,在他心中,對戀愛的要求還是蠻高的,那個女孩也並沒有讓他如何動心。父母在一年前相續去世,沒有了老人的催促,陳鳴更是不急了,這一年來對練功幾乎達到了痴狂的程度,就更是不去想這事了。另外,他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暗戀的對像,只是覺得自己條件和人家不般配,沒敢向人家表白,況且雙方並不是很熟。這就更讓他把業餘時間幾乎全部用來練功了。
昨天回到家后,陳鳴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繼續按照剛才的方法試驗了起來,奇怪的是,練了一會兒,再沒有一次有飄浮的感覺,坐下休息了一下,還感到了一絲疲累。看來這種功夫耗氣不少,現在內氣不夠,只能等明天在試了。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早上起床后,照慣例,陳鳴練了一個小時的內丹養氣功,這套功夫是陳鳴看了許多氣功書後自己總結的,是很自然不勉強的一套功夫。主要是微微意守丹田,待丹田出現氣感后,再逐漸抽離意念,以松靜自然為主要原則。
都說練氣功要防止出偏,但陳鳴練功至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出偏現象,連出偏的矛頭也沒有。
書上教的形意拳的內功,陳鳴覺得有些霸道,意念要求和呼吸幅度太過強烈。陳鳴練過幾次覺得不舒服就放棄不練了,改練自己摸索出的這套內丹養氣功。
一個月前,在練拳的時候,突然一股內氣被激發了出來,慢慢地,內氣竟然按照形意拳內功描述的氣路行走了起來,這讓陳鳴大喜過望,以後的幾天,內氣與拳勁配合得越來越緊密。有時在深夜寂靜時練拳,一拳打出,竟能聽到嗡嗡的迴響。
今天早上,練完養氣功,陳鳴覺得神清氣爽,急忙來到南湖公園繼續試驗輕功,果然比昨天好了許多,練了幾次,大多數時候都能飄浮起來,但一次也沒有達到昨天的高度和跨度。
陳鳴思考了一會,覺得昨天應該是個特例,是危險情況下的一種自然的潛能激發,但不管怎麼說,模式已經有了,自己現在已經邁入了輕功的大門,以後慢慢練就是了,總會有隨心所欲的那一天的。
一路想著,走著,陳鳴來到了單位——柳城市文化館。
柳城不大,是個縣級市。文化館是個比較有特色的琉璃瓦覆頂、四角還有飛檐的古色古香的四層小樓。從外形看,有些像座廟宇。
在文化館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前幾年,館里的女職工第一胎總是流產,後來找了個先生給看了看,給改改大門,挪挪用具,還別說,後來還真沒再出現這種情況。這倒捧紅了這位風水先生,名氣從此上升了不止一個量級。
走到了二樓,陳鳴剛要繼續向自己的三樓辦公室走,正對著二樓樓梯口的美術組辦公室里一個女孩子走了出來。女孩個頭不算高,一米六三左右,短髮,一張娃娃園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長得像及了那個被中國兩國人民都喜愛的日本乒乓國寶球星小福,但比小皮膚更白,稚氣中更顯清秀。這樣的女孩,不管男人女人誰看了都會立刻喜歡上她。雖然才是早春,她卻只穿了一件淺紫色的短袖T恤,更是給人清爽純美的感覺。她叫嚴菲。
「陳哥,館長讓你到館長室去一下,」嚴菲甜甜地說道。「好的菲菲,知道了,謝謝你!」陳鳴答到。
嚴菲是市委書記劉瑛的女兒,這個劉瑛是柳城市建國以來第二位女書記,從基層一步步幹起來的,在機關幹部和市井小民中的口碑都不錯。嚴菲畢業於省城的美術專科學校,畢業后女孩不想離開父母,所以回到了從小長大的柳城。被安排在了文化館美術組。
嚴菲上班后,館里的人先以為這個小公主會高傲得不得了,沒人敢接近。可是幾天過後,人們發現自己錯了,這個小姑娘,清純、活潑,不僅沒有一點架子,見人就主動打招呼,還打水掃地,跑腿傳話,啥活都干。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和單位的同志打成一片。因為她年齡在單位里最小,所以大家都叫她菲菲。
館長室在四樓,館長叫韓正德,是個正宗的文體界老人,被系統內的人稱為人精。局裡任命韓正德為文化館的館長可謂是知人善任,絕對最恰當的人選。這位老韓多才多藝,整個一個萬能手,吹拉彈唱,詩詞謎語,樣樣來得,地區評比、匯演時,總能給你抱個金獎回來。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能不斷吸收新鮮事物,前兩年在電視上見到有人能用牙齒和面頰彈出歌曲,這老兄鼓搗鼓搗,沒幾天自己就也能在臉上拍出節奏了。其他的民間常見的藝人絕活,更是沒有他不會的。
半年前他發現陳鳴練武之後,還找他切磋過幾次武藝。陳鳴是自己練著玩,還真沒跟人試過手,也想看看自己練得到底怎麼樣,知道館長不是個心眼小的人,也就沒怎麼客氣,跟館長比劃上了推手,結果把館長弄了個東倒西歪。
館長到是沒生氣,可是也沒服氣,拉著陳鳴來到了一個烤肉串攤,跟老闆打了聲招呼,把捅火的用的鐵條在木炭上燒了個通紅,拿出來就用手擼了起來,問陳鳴說:「小子這個你會嗎?」陳鳴博文廣識,知道這隻個障眼法,沒啥了不起,這鐵條燒得通紅,看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危險,這是因為當手跟鐵條接觸后,因為鐵條的高溫,瞬間會讓手掌產生蒸氣,既阻擋了手與鐵條之間的接觸,又降低了接觸面的溫度。只要你手快,不是實心眼抓住鐵條不放,一般是一點危險也沒有的,所以也拿過了鐵條有樣學樣的來了一把。
館長愣了下,說:「好小子,我看這個你還敢不敢?」把鐵條放在炭爐里又燒了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說:「我得我喝口酒壯壯膽。」對著瓶口,咕咚來了一口,伸出舌頭,照著鐵條就舔去,滋啦一聲,鐵條上冒出了一股白煙,抬頭看了陳鳴一眼,「這個你敢嗎?」
陳鳴還真是不敢,雖然其實這個跟剛才用手摸鐵條的原理也是一樣的,不過用的是舌頭,可不是鬧著玩的,真得夠膽,而且還得經過訓練。舌頭要是不能快速縮回來,還真能就粘到鐵條上。館長剛才喝的也不是酒,是醋。喝醋的作用相當於加了一道保險,能產生更多的蒸氣,還增加了視覺效果。
又不是贏天贏地,館長都要輸急眼了,也得給領導留個面子,今後還得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混呢。陳鳴就打了個哈哈:「館長厲害,在下甘拜下風!」「哼,算你小子有眼力見兒!」館長說道。
從此以後,這一老一小還成了忘年交,關係越來越熟。老韓放浪不羈,陳鳴無牽無掛,這二位還經常沒事湊到一起喝點小酒啥的。
上了四樓,見館長室的門敝開著,也沒搞門,陳鳴就直接走了進去。
「館長傳敝下有何貴幹?」陳鳴進屋后,徑直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呵呵,好事,你小子要高升了,局裡準備借調你去機關藝術科,從此後你就是衙門裡的人了,我們都得高攀你了。」
「老關退休了?」陳鳴馬上想到,藝術科科長關宇田今年已六十三歲了,早到了退休年齡,因為藝術科人手少,老關的文字功底也很深,局裡就一直做為專業人才向人事部門打了個報告,讓老關一直干到了現在。
「是老關自己要求退休,說自己身體大不如前,準備回家養老了,他走前推薦了你。」
像是看出了陳鳴的所想,韓館長主動回答了陳鳴的心中疑問。
「哦,那要是我不去怎麼樣?」陳鳴問道。
「不去?你傻嗎?」館長問道。
「館長你知道,我想更自在一些,在局裡得把個死身子,我不習慣。」
「哦,我知道,我知道,你小子的那點彎彎繞,我還不知道,不過你可想好了,多少人羨慕的機會呢,你不要後悔。」
「不會後悔,麵包會有的,機會以後也還會有的。」陳鳴笑嘻嘻地說到。
「嗯,那好吧,我跟局裡說一聲,晚上跟我吃肉串去,有一個月沒吃了,還真饞了。」
「遵命!」陳鳴站起來,打了個立正。
「等等!」看著陳鳴這就要走,館長說道:「明天你跟嚴菲去趟省城,她要買點畫料,一個人拿不動,說要你陪她一起去。」
「行,正好我也要去一趟省館找趙老師給我看看稿,那就順便給嚴菲當一次免費小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