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劫
柳城距省城有100公里,雖然通火車,但一般出差的人都願意坐汽車,因為不用擔心上車沒座位,雖然路費比坐火車貴了一倍不止,但有公家報銷,不用自己掏腰包,所以大部分都選擇這種出行方式。
陳鳴和嚴菲也是坐的汽車。昨天陳鳴就給趙老師打了電話,說有個稿子要請老師幫助給看看。趙老師叫趙成林,跟關宇田是多年的老友,但年齡差了一旬。
一年前藝術科的關老把陳鳴介紹給了趙成林。在此之前趙成林也見過陳鳴的幾篇文章,對這個作者還是很有印象和好感的。見到了本人,更是起了提攜之心。當場許願,讓趙鳴有事找他,所以這一年多來陳鳴也就沒有跟趙老師斷了來往。一來二去的,跟趙老師逐漸地熟悉了起來,經趙老師指點過的幾篇稿件也都在報刊上發表了。
嚴菲聽陳鳴說要去省館拜會趙老師,就說買畫畫材料不急,咱們先去省館吧。
在省館陳鳴見到了趙老師,結果趙老師卻很忙,正在審看辦公桌上摞成小山一樣的稿件。陳鳴一看就想起了,這一定是即將要召開的關於文化產業規劃發展的論文研討會的投稿。想起自己也投寄過一篇,只是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把這事給淡忘了。看趙老師這麼忙,陳鳴就把稿件趙老師留下,說好以後再電話聯繫。
趙老師才高八斗,就一樣不好,這電腦是怎麼也玩不傳,也不想玩。到現在自己寫文章還是用他那已經為他服務了十多年的英雄金筆在稿子上爬格子。
現在給各出版社投稿已經都要求是電子稿,可這些出版社對趙成林卻都是網開一面,更喜歡接受趙老師的手寫稿,不僅是老趙的文章品味高,質量好,有著固定的讀者群,時常得到一些高層大佬的關注,就是那一篇篇寫有嚴謹秀媚的公公正正柳體小楷的文字稿,哪一篇不是算起來比稿費價值還高的書法作品啊。趙老師身兼省作家協會和書法家協會雙料副主席,按政策早可以有資格在家辦公了,可老趙卻一直堅持人事關係落在省館不脫職。這樣省館感動的同時還暗暗慶幸自己有著這樣一位的鎮館之寶。
陳鳴知道趙老師這個習慣,所以求趙老師給看稿也都是自己帶稿給趙老師,覺得這樣更能顯示自己對老師的尊敬,經常走動走動也能加深感情。
再說在大師面前當面聆聽教誨,哪一句話不是字字珠璣,千金難買啊。落到紙上的意見卻只是剩下了骨頭,少了許多信息量。
從省館出來,嚴菲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在大師面前小姑娘還覺得有些拘束,跟趙老也不熟。出門后如釋重負不由分說拉著陳鳴就去了歐亞之春賣場。
要說嚴菲這小丫頭也有自己的小心眼,這次來採購也抱著個假公濟私的目的,想要來買幾身換季的衣服。
本來畫料什麼的,在本地也能買,可她說要到省城買,韓館長就連問都沒問就答應了。不是老韓對美術組的工作特別高看一眼,只是因為這嚴菲是館里的搖錢樹。
系統內七八個財政撥款單位,哪個有文化館這麼財大氣粗。文化館年年成為系統的先進單位,業績過硬自然是主要因素。但這個年頭,什麼都得靠錢來支撐,這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文化館不差錢,工作自然也就能做到位。老韓是個人精,也不做獅子大開口太出格的事,每次搞的財政預算報告都相當精確,既最大限度的要來了經費,又不太讓有關人士為難,每次報告自然都要列出美術組所需的支出。主管局的人不是傻子,財政局更都是八面玲瓏的人。人家首長也真是什麼話也沒說。一般情況下,文化館的經費都是遞上多少數字,就能換回多少經費。
到了歐亞之春,嚴菲也沒怎麼太挑剔,很快就買了幾套衣服,實在是這小姑娘穿什麼都好看,本來嚴菲還只選對的,不選貴的。只要是看上眼了,不管價錢是多少,買來就是。到是陳鳴,覺得有些衣服配不上嚴菲,給她推掉了幾件看起來面料和做工不是太好的衣服。向她推薦了幾件自己看來適合嚴菲穿著的衣服。直把嚴菲驚喜連連,直說這次找陳鳴陪購算是找對人了。
買好了衣服,正好到了中午,兩人到商場頂樓的自助餐廳草草地吃了一口快餐,也沒花多少錢,然後就匆匆忙忙地去到了新華路文化商場。
別看嚴菲買衣服不那麼經心,只要看著順眼,抓過來就買,買畫料時,到是讓陳鳴體會了一把陪女孩子買東西的辛苦。什麼畫板,畫布,畫筆,水彩,油墨,看完品牌看質量,看完質量看包裝……直把陳鳴都搞得不好意思,向老闆露出歉意的目光。可是人家老闆——那個瞧上去有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卻毫不在意,不厭其煩的被嚴菲支使得屁顛屁顛地跑來跑去,這讓陳鳴心中暗嘆,這女孩子的殺傷力也太大了。
選了一大包畫料,再加上嚴菲的一大兜衣服。陳鳴拖拽這這兩樣東西叫了一輛計程車,開往了長途客運站。
買了車票,又花了十元錢辦了一張貨運託運票,把畫料放在了行李箱,衣服卻是自己拿著,上了客運大巴。
因為趕時間,陳鳴和嚴菲也沒有在省城吃晚飯,發車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
汽車行駛了不久,車箱內逐漸昏暗了起來,車箱內開始有人打起了瞌睡。
嚴菲開始還東一句西一句地跟陳鳴聊著,不知不覺地竟然靠在陳鳴的肩頭睡著了。
聞著嚴菲發出的陣陣少女特有的頭髮清香,陳鳴不禁心中微微一盪,隨既心中湧起一股憐愛之情,這小姑娘,太招人喜愛了,好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讓你不由得不生出愛護之心,保護之心。
一邊胡思亂想著,陳鳴也有點神情恍惚,打起了瞌睡。
忽然,陳鳴猛然地醒了過來,抬頭一看,車上不知什麼時候上來了五個人,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了,車已經行駛到了龍山,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車子正在加速,那這些人一定剛上車的了。
就聽車長說,上車的乘客,請往後面走,我馬上給你們拿方便凳。
陳鳴地心中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果然,這五個人並沒有移動腳步,卻突然一起伸手入懷,動作整齊劃一,掏出了五把彈簧刀。
「打劫!」與陳鳴心中發出驚呼的同時,一個長相兇惡,眼露凶光的傢伙就叫了起來。
隨著這一聲大喊,車上所有打瞌睡的人都醒了過來。
嚴菲掙開眼來,往前一看,馬上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不禁一把抱住了陳鳴的胳膊。
陳鳴身子一顫,禁不住胳膊微微往外一抽,因為他的胳膊接觸到了兩團柔軟的豐滿。長了這麼大,這種待遇還是頭一次遇到。
陳鳴這一抽沒有抽動,當然他也不會用太大勁去抽,剛才的一個動作只是他的一個下意識的反應而己。
嚴菲卻沒有絲毫感覺,而是把嘴湊到了了陳鳴的耳邊,聲音顫抖地問道:「陳哥,怎麼辦啊?」
隨著嚴菲的開口,又是一口熱氣直衝陳鳴的耳朵,同時一股似麝非麝的罄香飄入了陳鳴的鼻孔。
陳鳴這次到時是沒什麼大感覺,他得安慰身邊的女孩。
「別怕,有我呢,不會有事的!」
「他們不會殺人吧?」,嚴菲怯生生地問道。
「他們只是劫財,只要給他們錢,他們一般是不會傷人的。」
「那、那、那他們會不會劫色啊?」都是電影看多了,陳鳴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看來世事不通的小丫頭還會脫口說出這麼一句讓人發暈的話來。
陳鳴並沒有多麼擔心,陳鳴知道自己完全有把握對付這幾個手持匕首的歹徒。
不過,那是要在空地上,要有一定的騰挪空間;如果是對付空手的人,無論在何地,陳鳴都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卻是在汽車上,只有一個狹小的過道空間,對方又是手持兇器。
當然如果車上只有陳鳴一人的話,陳鳴也是毫不在意。不過,現在前後左右都是乘客,這些乘客對陳鳴功夫的發揮製造了障礙,到時這些歹徒手中兇器亂舞,極易造成對乘客的誤傷。如果歹徒再拿乘客做為人質進行要攜,就更是一件麻煩事。
最主要的是,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嚴菲,陳鳴是不會讓她有一點愛到任何傷害的可能的。
「不會,他們不敢,他們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陳哥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陳鳴對嚴菲說到。
「嗯,我知道你厲害,你會武術,連館長都打不過你。」嚴菲信心滿滿地對陳鳴說道。
這小丫頭,以為只要是練武術的,就都會像電影里的大俠那樣英雄無敵。
就這麼一會,兩個歹徒已經走到了陳鳴他們的前排座位。
陳鳴她們因為往貨倉里放畫料,上車時前面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坐的是倒數第二排的坐椅。
陳鳴在跟嚴菲說話時,眼睛一直沒閑著,一直在觀察著這幾個劫匪。
這五個人,一個人在前面控制著司機和車長,兩個人在車的中間監視著全車的乘客,不時地揮舞一下手中寒光閃閃的刀具;另兩個人中的一個人拿著一條張開了拉鏈的帆布提包,另一個人目露凶光的威脅著面前的乘客往包里扔錢。
這幾個人還真是只劫財不劫色,也輕易不動手搜乘客的身。陳鳴對他們的做法並不感到奇怪,因為這些乘客看起來都能一次到位,第一次拿出來的都是皮夾坤包等東西,有的還主動拿出項鏈手機等物品。
看來這是一些慣匪,目的非常明確,準備快速劫一把就走,他們以錢為主,不在手機等值錢的物品上耽誤時間。因為這些東西劫到手中后還得銷臟換錢,多了一個環節,當然人家主動送到手裡的也沒有理由不要。
對於劫色,現在的年代不比從前了,這幾個小子平時不會是那種少了女人的人。還有,陳鳴掃視過整個車箱后,也覺得這車上沒有什麼色值得一劫。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這兩個小子的目光已經直勾勾地盯在了嚴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