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久不見
醫院裡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喧囂,人來人往的急診室,不停響起的救護車的聲音,小孩子的哭鬧聲還有病患的**聲,全都交織在了一起,成了並不動聽的背景。
走廊的窗戶沒關,吹在身上帶走了熱氣。安凜站在秋章識的病房前,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復心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內心在狂跳不止。手還沒有碰到病房的房門,門已經自動打開,安凜嚇了一跳,看著蔣文從病房裡面走了出來。
「小凜?」蔣文看了一眼安凜的神色,詫異的說道:「怎麼了?」
「安警官嗎?」秋章識的聲音從裡面響了起來,帶著微微的笑意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秋章識的聲音聽不出來有什麼波動,安凜機械的向裡面走著,臉上看不出神情。蔣文有點不放心,跟著安凜又重新走回了病房。屋子裡很暖,南郁馨坐在秋章識的床頭正抬頭擔憂的看著安凜,屋子裡擺滿了不知道什麼人送來的花束,香氣撲鼻。
「小凜,有什麼事嗎?」蔣文皺著眉問道:「局長還在休息。」
安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事實上她自己還沒有理清楚所有的事情。秋章識半倚在床上,笑著看著安凜。安凜皺了皺眉,張張嘴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問起。
「蔣隊長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這一功先給你記著。」秋章識笑著對蔣文說著,又看向了身邊的南郁馨說:「我突然想喝樓下那家的粥,咱倆還沒吃早飯,要不就湊合一下?」
「好。」南郁馨哪裡不知道秋章識什麼意思,點點頭笑著說道。
病房外面果然還是冷的,南郁馨關上了房門,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她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小凜這是怎麼了?」蔣文站在樓道里,皺著眉問道。
「安警官心裡應該有事情想要問章識,我看他們一時半會是說不完。」南郁馨搖了搖頭說著。
這個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不知道他們會說到什麼時候去,現在如果把粥買回來只怕一會兒就全都涼了。
「局長年紀也不小了吧。」蔣文話鋒突然一轉,笑眯眯的看著南郁馨問她:「你們倆個什麼時候結婚啊?」
「蔣隊長什麼時候也關心起來這種問題了。」南郁馨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說:「現在局裡這麼緊張,他哪裡有時間想這些問題,倒是蔣隊長,我記得您的孩子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一聽這話蔣文急忙擺了擺手說:「我那兒子不聽話,他要怎樣就怎樣吧,我是管不動他。」
南郁馨忍不住的笑了,搖了搖頭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蔣隊長也有管不了的事情啊,這要是讓您的手下們聽到了,肯定是不相信。」
蔣文也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想著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想想自己在蕪市的警局也是威風了半輩子,偏偏在家裡有這麼一個兒子天天和自己作對。樓梯走到了最後一個台階,南郁馨笑著轉了個彎,還沒等向下一個台階邁出步子,就被一股力道拉的整個人向後退去,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
「小心。」蔣文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
身體向後撞到了牆,南郁馨堪堪抬起頭來,卻看見蔣文已經踢掉了一個人的槍,回身把另一個人摔下了樓。南郁馨馬上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馬上向後跑去,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攔住了南郁馨的去路。
面前的男人身量高高大大的,南郁馨抬頭看過去,朝陽剛好噴薄而出,陽光打在了男人的臉上。南郁馨一點點的向上看,看到這個人臉的時候卻怔住了,她喃喃自語卻不知道在說什麼,想要轉身逃跑卻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好久不見。」溫宇笑著說道。
南郁馨還在愣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瞄準了她,蔣文一腳踹開了和自己糾纏的一個人,撲到了南郁馨。子彈打在了他們的身邊,南郁馨這才回過神來,撐著自己的身體起來,難於置信的看著溫宇。
「你想要殺我們?」這是南郁馨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
果不其然的,南郁馨看見溫宇點了點頭:「別怕,我只是想要你旁邊這個人的命,與你無關。」
怎麼可能無關,南郁馨的臉上露出了冷笑,她在警局裡呆了這麼多年,知道什麼是殺人滅口,她既然知道了溫宇還活著的這件事,溫宇就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了。這裡是一處僻靜的樓梯口,沒有什麼人往來,南郁馨左右看著,卻找不到什麼可以逃生的路。
「溫宇?」蔣文看著面前的人,聲音突然變得有點顫抖。
「好久不見,老師。」溫宇依然溫和的笑著,看著蔣文說道。
蔣文皺著眉看著面前的人,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學生,所有人都說溫宇的殺伐果斷是隨了他的性格。蔣文搖著頭看著溫宇眉宇之間的戾氣,他清楚的知道這個人不是他的學生,他的學生總是眉眼帶笑的,溫溫和和的看著周圍的人。
「那些人是你的人?」蔣文突然明白了什麼,質問道。
「沒錯,老師你既然殺了他們,就要做好償命的準備。」溫宇說著,拿出了槍,對準了他。
溫宇的身後出來了四五個人,蔣文看了一眼身後的南郁馨,知道想要強行突破是不可能的。
「溫宇,你想幹什麼?」南郁馨卻突然冷靜了下來,站在蔣文的身前,盯著溫宇問道。
「老朋友敘舊嗎,你選錯時候了。」溫宇的槍動了動說:「如果你現在讓開,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你這是在向警局宣戰嗎?」蔣文把南郁馨拉回了身後,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是我這些徒弟當中最聰明的一個,沒想到也這麼愚蠢,你以為你一己之力可以對抗所有人嗎?」
「對付你,足夠了。」溫宇收斂了笑容說:「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不想等了。」
這句話蔣文沒有聽明白,問題還沒有問出口,就聽見了裝著消聲器的槍發出來的一聲細微的響動。子彈穿透了蔣文的胸膛,蔣文悶哼一聲,雙腿支撐不住身體的力量,緩緩的向下滑去。南郁馨大聲的喊叫了起來,卻被身後的一個人捂住了口鼻,發布出來一點點的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蔣文一點點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滿地。
鮮血的味道對於南郁馨來說還是陌生的,她是法醫,見過了太多屍體,卻從來沒有眼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逝去。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南郁馨扒著捂著自己口鼻的那個人的手,死命的向下拉扯著,想要讓他鬆開自己,但是並沒有成功。
「收了。」溫宇冷靜的說著,收起了槍。
他身後的幾個人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把蔣文的屍體扔進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裡,又推來了一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推車,把屍體放在了上面。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乾淨,南郁馨眼看著蔣文的屍體被人推走,無力的跪在了地上。
看來這個人已經無力反抗了,溫宇揮了揮手示意小弟鬆開南郁馨,南郁馨失去了支撐,整個人摔在地上,顫抖的看著溫宇。
「你的這個眼神,好像是想要殺了我啊。」溫宇蹲了下來,歪著頭看著南郁馨說道。
「你這個禽獸。」南郁馨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再也說不出別的。
「我是禽獸嗎?」溫宇笑了一下,抬起了南郁馨的下巴說:「只是對付禽獸,必須要用禽獸的辦法才可以,我還有更禽獸的手段,你要不要試試,這些可都是警局交給我的。」
這句話說得一點錯也沒有,南郁馨正能狠狠的看著溫宇,任由其他人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溫宇一身的本事都是警局培養的,他是警校的尖子生,進了警局之後更是出類拔萃,安全局批准他去美國讀書,讓他一步一步向上走,最終坐到了重案組組長的位置,要是再過幾年,代替了秋章識的職位也未可知。
「警局這麼多年沒教會我什麼,它只告訴我,要怎麼殺人,要怎麼不被被人殺。」溫宇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擦乾了南郁馨臉上的眼淚:「你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不要用這種眼神來看著我。」
「現在怎麼辦?」控制著南郁馨的小弟問道。
南郁馨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如果現在連這個人也一起殺了的話,很有可能會暴露這次的行蹤,小弟皺著眉看著溫宇,等著他拿主意。
「把她帶回去。」溫宇略略皺了一下眉,笑著說道:「秋章識的女人,我倒是很感興趣。」
聽到這句話的南郁馨睜大了眼睛,不停掙扎著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她身後的人並沒有給她機會,抬起手一掌就敲在了她的後頸。
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溫宇看了一眼樓上空無一人的走廊,他知道秋章識的病房就在上面。遊戲嘛,一次就到了結局就不好玩了,溫宇輕輕的笑著,轉身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