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容杳跳崖
杜悠有點迷茫。
那剔透的牆面,是冰塊做的吧?她腳下踩的,看上去像玉?還有這張公主床,純白色的床幔,純白色的枕被,自己身上也穿著純白色的長裙,「白雪公主」?她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沒有,宿主。】
杜悠揉了揉腦袋,「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世界有毒。】
「啊?」
【這個世界的帥哥都眼瞎。】
好吧看來系統又精分了。
【你被一個帥哥帶來這裡的。】
【那也是個極品啊!跟容杳不分上下啊!】
【為什麼他們都看上你啊!我都比你好得多好嗎!】
「可是你不是人啊。」
【誰說我不是!】
「咦???」
【哼,只要你的完成度達到一半,我就可以具現了,所以,這個帥哥留給我!你已經有容杳了,不許跟我搶,聽到沒!】
「……你這回怎麼出來這麼久?原始性格呢?放棄修復了?」
【宿主,我在。】
【宿主,我累了。】
【宿主,過一會兒我再修復,對不起。】
【積分:-80】
杜悠對原始性格表示無比的同情,不過這樣她還可以總得到積分賠償耶,咳,系統還是自己慢慢互相傷害吧,她可以從中受益呢……
被任性小公舉性格這麼一攪和,杜悠注意力全在「帥哥」上,把她的危機意識都給攪沒了,等嘮嗑結束她冷靜下來,帥哥又不一定就是好人,她可是被擄來的!雖然這房間布置得很華麗,她也完好無損,可說不定這個人是想對她用懷柔政策呢。
杜悠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她果然是要干大事的人,才會在一開始就多災多難。
「你在嘆什麼?」
杜悠頓時一個激靈,朝四周望了望,警惕地問道:「誰?」
頭頂冷不防吹來一縷寒風,杜悠仰頭,只見屋頂空了一塊,亮出一塊星羅棋布的小夜空,她才知曉,原來已經晚上了,在這房間里,一直亮如白晝。
一抹白色忽然闖進視線,如同雪花般唯美落下,讓人彷彿置身於漫天飛雪中,儘管只能看到一襲雪衣,可那一塊美麗星空在杜悠眼裡也只能淪為陪襯。
來人輕飄飄地落在杜悠面前,杜悠看到他正面時發覺自己想錯了,原本覺得應該是個像仙人一般的人物,恰是相反。素來顯得出塵飄逸的白衣,竟然被他穿得有些狷狂不羈,衣襟隨意敞開,露出呈古銅色的胸膛,肌肉都恰到好處,不是那種會嚇到人的健壯。
劍眉星目,英氣逼人,就連五官都無一不顯張揚,彷彿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霸氣,杜悠下意識地便將他與容杳比較,發現根本分不出高下,此人張狂而俊朗,容杳則內斂而清逸,但都是難以言喻的好看。
「阿悠,醒來多久了?」
呃……阿悠?我跟你很熟嗎?杜悠果斷往後退了兩步。
「不久,你是誰?」
「顧君璽,君王的君,玉璽的璽。」
杜悠表示,這名字忒霸氣的嘞,放在古代絕對是個皇帝的節奏,但是,她的「你是誰」,不是真的「你是誰」啊。
「是你抓我來的?」
顧君璽皺了皺眉,不太滿意杜悠的用詞,糾正道:「是請,但路途遙遠,怕你吃不消,才讓你暫時睡著。」
「可是你見面就把我弄暈了……」杜悠難得擺出「冷漠.jpg」臉。
「那是擔心你會尖叫引來容杳。」顧君璽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不太耐煩跟杜悠解釋了,直接說道:「總之,阿悠,我對你沒有惡意。」
「你說我就信啊?」
顧君璽走到杜悠跟前,杜悠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小步,顧君璽拉住她,認真地說道:「這樣,我把我的心臟給你,你隨時可以捏爆它,你總該相信我。」
「噗——」
杜悠差點吐血三升,捏……捏爆……心……心臟……他到底是怎麼雲淡風輕地說出這麼暴力血腥的話來的?但是更讓杜悠驚悚的是,他竟然真的抬手往自己胸口抓去,杜悠迅速把他的手抓住,而此時他的胸口上已經有五個手指粗細的傷口在流血,若不是杜悠抓住,恐怕真的……這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掏心窩子嗎……
「阿悠,你信我了?」
「信,信。」試問她敢說不信嗎?
顧君璽若無其事地將胸前的衣襟拉上,說是怕嚇到杜悠,杜悠汗顏,大兄弟你剛才掏心窩子比現在流點血嚇人多了好嗎?
「來,阿悠,我帶你逛逛這裡。」
他轉身就往門口走,杜悠看到門后,又抬頭看了看空缺了一塊的屋頂,所以……既然有門,剛才為什麼要從屋頂下來?……
「喂,你不要先止血嗎?」杜悠小步跟上,見他胸前衣襟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紅,可顧君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這傢伙都不疼的么?
【怎麼可能不疼!他一定是故意忍著的,都怪你,害的我君璽哥哥受傷了。】
「喂喂喂,你這話就不對了,怎麼能是我害的?」
【當然是你害的,如果你對他多一點信任,他就不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取得你的信任了,哼。】
「……」杜悠覺得還是讓原始性格回來吧,積分沒那麼重要。
頭頂冷不防傳來一句:「叫大哥。」
「哈?」
顧君璽停下步子,看著杜悠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顧君璽的妹妹,顧家的二小姐。」
「啊?為什麼?」杜悠一頭霧水,什麼情況,這麼草率地決定了他們的關係她的身份?
「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不便告訴你。」
吊人胃口什麼的最討厭的了,杜悠還想再問,這時一個女人款款走來,她雖然一襲白裳,可和顧君璽一樣,都沒把白衣的仙氣飄飄穿出來,反而妖艷無比。
紅唇如烈焰,妖魅的雙眼直勾人心,身段堪稱火辣,裙子側邊半開,露出修長白皙的大腿,步子也邁得婀娜嬌艷,上身罩著半透明的白紗,將裡面的肌膚襯得隱約可見,誘惑著人去想象白紗下的風景。
即便杜悠一個女生,都忍不住看得血脈噴張。
女人湊在顧君璽耳邊說了什麼,杜悠感覺顧君璽好像若有若無地瞥了她一眼,女人說完后,顧君璽就讓她帶著杜悠熟悉熟悉這裡,他自己先離開了。
容杳來了,他可得招呼招呼。
冰雕玉砌的華美宮殿,安靜地坐落在雪山之巔,猶如一個沉睡的冰肌美人,飄逸仙子,宮殿門口掛著的玉匾上,書著狂草不羈的……「怡紅院」。
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的容杳:智障???
「你來得比我想象中的快。」
顧君璽從宮殿里徐徐走出,一襲雪衣前落著鮮紅的血跡,如同白雪紅梅,在皎白的月光下,顯得清絕無雙,容杳負手在後,頎長的身影在地上映下一道修長的影子,他淡淡地注視著顧君璽,心想,原來長得不像個二傻子。
「小悠呢?」
「她很好,但如果你想把她帶走,證明給我看,你可以保護好她。」
容杳沉了沉眸,冷聲道:「這次是我疏忽,你要我怎麼證明?」
如果換做其他人,容杳才不會順著他的意思說話,即使打不過,也二話不說殺進去了,但是或許這個人表現得有點……智障……而且他感覺這人對小悠確實沒有惡意,甚至帶走她,都只是為了測驗他的能力而已。
「年齡?」
容杳微微蹙眉,這人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小悠,還能在這種地方建造宮殿,會查不出他的年齡?竟然對他擺出一副小悠娘家人的姿態,等會兒……娘家人?容杳望著顧君璽,腦海里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
容杳嘴角微勾,回答道:「二十。」
「符階?」
「六。」
「感情經歷?」
「無。」
顧君璽見容杳回答得這麼乾脆,只疑惑了一會兒,便想到容杳估計是猜到他的身份了,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欣賞,臉上卻仍平淡無波。
「我二十歲時,符階七。」
容杳對上顧君璽的目光,他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不屑,心中卻沒有多大憤怒,雖然他從小被冠為天才,可他一直都明白,人外有人,所以他面不改色,依舊淡然。
「那又如何?」
顧君璽終於邁動步子,卻是徑直走到了崖邊,側身看著容杳,一隻手指著山下,道:「跳下去,若沒死,你就可以帶她走。」
容杳微微眯眼,卻是沒有猶豫地便答道:「好」。
他走向崖邊,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從容的身姿宛若月下閑庭散步,他躍下去的時候,聽到上面傳來一句「為什麼」,他緩緩勾起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