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鳥大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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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峰突兀起，千山拔地出。

這個時代除了少數地方，大都是蒼茫一片的原始風光。雖然初見頗有驚喜，但見久了，也就是那麼回事了。

這次前往白鳥氏，姑兒山。眾人一路向北，風塵僕僕。這人數一多，事情便麻煩了起來。雖然跟著來的都是巫女，並非二十一世嬌滴滴的大小姐，但速度依舊快不起來。

整個東方世界，以姑兒山、泰山所在的這一條自北向南的山係為界，向西是廣袤的大地，向東則是一做自大陸延伸而出的半島。姑兒山正卡在半島於大陸的北方交接點。

當一行四十來人花費了近月的時間，終於來到里姑兒山還有四百里的高氏山。

遠在山腳之下，便可以清晰看見高氏山山頂一股白色的煙柱筆直的衝天而起。一群白色的海燕在煙柱中展翼高飛，看起來頗為壯觀。

這是在祭神。不用旁邊的青蘿解釋，張世平便從感知之中遠遠的察覺到山頂上那激昂的神靈氣息。

「這就是白鳥氏的祭禮嗎？」

張世平頗為驚嘆的問著。神與人之間是相互影響的，尤其是這種原始的信仰神。從盤旋於高空之上，那股激昂的意志，便可領會被月暈他們稱讚為最善戰的白鳥氏一族的性情了。

「嗯，是的。白鳥氏和青鳥氏同出一源。他們的祭禮都是在高山之上焚燒桑麻，通過直衝天宇的煙柱與神靈交流。」

青蘿率領著華胥氏的巫女們向高氏山頂表示出敬畏，低聲的向張世平解說著。

「這是每年戰鬥前的大祭，白鳥氏的神靈是暴風的使者，是無所畏懼的勇者。每年的這個時候，白鳥氏都會舉行一年中最盛大的祭禮。祈禱在接下來的戰爭中，以無上的勇氣戰勝敵人。」

這個時代的祭禮，莊嚴盛大但卻並不繁複。遇到祭禮，青蘿帶著眾人安靜的呆在高氏山腳下，等待祭禮的結束。

「歡迎來自空桑山的姐妹們，我們又將並肩而戰了。」

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自山林中縱越而出，靈活的停在眾人的身前。她張開雙手，滿臉爽朗的笑容和青蘿擁抱著。

「沒想到青蘿你居然這麼快便帶隊了，我還以為你還要等個幾年呢！」

接著，幾個白鳥氏的人自山林中魚貫而出，其中有男有女，大都身穿皮衣。

「那當然，我可是青蘿呢。」

青蘿毫不客氣的接收下誇讚，笑嘻嘻的說著。

白鳥氏居於姑兒山，姑兒山下姑水直通北海。白鳥氏人每年春季便會順流而下來到海邊，自大海中獲取充沛的食物。他們的勇士，會深入海底採取明珠。獵殺鯊魚之類被稱為蛟的海洋猛獸，以此顯示自己的勇武和智慧。

他們會將自己擊殺的蛟的皮剝下來，做成白鳥氏獨有的皮衣，這是他們氏族最尊貴的服飾。

「今年你們華胥氏怎麼還跟著男的？看起來似乎也不像其他氏族的人。」

那英姿颯爽的女子指著張世平，滿是不解的問道。

「我是張世平，你也可以稱呼我為，有陶氏。」

張世平直視女子，淡然的回著。

「有陶氏？我可沒聽說過這個氏族，你是哪裡來的？」

女子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張世平，問道。

「高羽，別鬧。張世平可是幫我斬殺了耿山下封印的朱獳。他的氏族也是有著神靈庇護的，這點已經確認過了。」

青蘿阻止了這個名為高羽女子的追問，並解釋了有陶氏的來歷。

「沒想到還能聽到新的氏族消息，這可是這些年來少有的好消息了。」

一名白鳥氏的中年圓目男子走了過來，拍著張世平的肩，高興的說著。

「哪裡，有陶氏還很幼小，和山野之中狼狽生存的部落並無太大的差別。」

張世平微笑的看著這個男子，認真的說道。

「哼，知道自己弱小就乖乖的躲起來。接下來的戰鬥，是勇者的事情，像你這種怯懦者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高羽輕蔑的說著，雙手抱胸，言語之中頗有不耐煩之意。

「雖然有陶氏還很弱小，但我並沒有說我很弱。在我看來，向你這樣纖細的女子，才真的應該遠離戰鬥。畢竟就算再有勇氣，也不能忽視現實的差別。」

當高羽開口的時候，張世平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習慣性的錯誤，謙虛。在這個時代，謙虛還並不是一個褒義詞，尤其是在沒有顯示自己力量之前。

為了接下來的交流，張世平必須要讓眼前這些崇尚勇氣的人明白，他的力量無可置疑。否則，這群白鳥氏人根本不會正眼看人。

由於常年在深海作業，白鳥氏的勇士們身體大都呈流線型，看起來很是精悍。尤其是高羽這樣的女子，一舉一動更是猶如獵豹般迅捷敏銳。

但是，既然身手迅捷了，那麼力量必定要小得多，跟何況女人的力量本來就是要弱於男人。所以張世平剛剛這一開口，正是刺中了高羽的痛處。

「看來我必須要用自己的拳頭來告訴你，白鳥氏的勇士不可輕辱。」

高羽美目含煞，一字一頓的說著。話音剛落，她的身子便作勢彎下，然後如獵豹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飄向張世平。

對於這種近乎偷襲的進攻，張世平並沒有預料到。雖然有靈覺提醒，但仍舊緩了一步。只能簡單的招架一番。

幸好現在張世平的力量不弱，水土二氣圓滿更讓他有著強大的體質。高羽的這一擊雖然沒有完全攔住，但也只是在張世平身上抓破了些油皮。

「似乎你的能力更多的體現在嘴上。」

輕巧的借著張世平的一攔在半空中翻過身子，高羽站在張世平身後不到半米而距離，嘲諷的說著。

「是嗎？我覺得這句話還是留給你最好。」

雖然張世平現在落在下風，但他並沒有半分其他情緒，輕鬆的說著。

話音還沒落下，腦後便響起一道勁風。雖然是人類，但這種速度和力量卻讓張世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鬱壘的那記虎尾。

不過現在的張世平可不是當初那個連躲開都沒辦法的張世平了。嘴角微微一笑，五氣運轉周身，輕鬆向後一靠。

凡道家羽士行法，必步罡踏斗，舉手抬足，風雷滾滾。由此罡氣護體，刀兵水火蓋莫能犯。

張世平雖然還沒有到那種一舉一動，風雷護體的境界。但運起五氣護住身形卻無問題，高羽單手做鞭打來，見張世平沒有動作，便將打擊目標自頭改為背部。

她本料一招下去，張世平自然吐血而飛，狠狠出心中一口惡氣。但萬萬沒想到，這一鞭還沒打到張世平，便被一團軟綿綿的氣勁所阻，然後之見張世平橫身一撞，自己卻飛了。

高羽在半空中還沒反應過來，一屁股撞到了地上。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想過來。見到張世平轉過身子，看向自己的時候，忽然覺得臉皮一緊，羞惱起來。

只見她徑直站起身子，周身氣血鼓動，一道血紅的鳥形圖文浮現在她的右半身。大聲喊道：

「你倒有些能耐，剛剛我大意了。咱么再來過！」

「好啦，高羽你別鬧了。只是平時打鬥，你連血脈圖騰都用出來了。他現在可是月暈的心頭肉，真打傷了，你看明年月暈怎麼折騰你。」

青蘿見了，一副無奈的樣子，擺了擺手，沒好氣的說著。

「人家青蘿說的沒錯。祖先的力量是用來對付敵人的，將它對向朋友，那就是不應該了。」

那圓眼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大聲的說著。

「老爹，啰嗦死了。我又不是沒分寸，肯定不會把他怎麼著的。」

臉上的血色圖文漸漸隱去，高羽滿臉不爽的說著。

「再說我這也算是提前熟悉一下並肩作戰朋友的力量，怎麼一個個都來說我？」

「對對對。你說得對，是我老糊塗了。」

圓眼中年男子對於高羽的嘟囔並不在意，呵呵的笑著幾句，滿臉慈愛的神情。

「有陶氏的張世平是吧。我是白鳥氏的首領——高參。這個是我們部落的祭巫，你可以稱呼他為圖布。」

高參雖然長的是一個威猛大漢模樣，但語氣卻頗為溫和，說話時臉上一直掛著笑意。他指著身邊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叟，略帶鄭重的介紹著。

圖布在青鳥氏和白鳥氏的語言里，是多識的意思，是他們氏族裡對祭祀的尊稱。

接下來兩支隊伍合為一處，一起向姑兒山走去。在半途中，他們又遇到了白鳥氏另一批先行下山的族人，匯合后，隊伍已經有數百人了。

白鳥氏行則三五成群，乾脆利落；露宿則細挖溝渠，分治夜哨。頗有軍隊的作風。

基本上，兩個隊伍和在一處后，路途中只聽見華胥氏巫女們的嬉鬧聲。而白鳥氏眾人，除了必要的交流，半天都不會開口。到了最後，就是華胥氏的巫女，也都小聲的附耳交談，整個隊伍都冷冷清清的。

不過這樣的結果就是隊伍的速度有了大大的提升。原本張世平以為這最後四百里少說也要在走個三四天，結果只用了兩天半，姑兒山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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