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歸來
聽說戚家二老爺的大女兒落了兩次水，林大夫來看了都沒有看好，說是被湖裡的水鬼迷了心了，青山縣不大不小，大到富商家裡的事情也能被傳出來，小到一個小農家裡丟了幾隻雞也能被拿出來細細說道一番。
富商家裡的事情不能明著說，但是私底下好奇一番也是可以的。
「主子？」添上一壺新茶，男人有些不懂面前少年的想法。
陰影打在少年的身上，一半光明，一半陰暗，面容模糊不清，只有那一雙丹鳳眼裡射出的凌厲目光。
男人心下一顫，急忙低頭，再也不敢說些什麼，彎下身無聲的退了出去。
等男人一走，少年便垂下了眼眸，挺翹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束曖昧的陰影。
戚林晚不知道外面的傳言，就是知道了也無所謂，八卦本來就是人類的天性。現在她正苦著一張臉喝下一碗葯，太哭了簡直是。
林姨娘餵了一顆糖到戚林晚的嘴裡，「晚兒，這是最後一副葯了，林大夫說了，這副葯下去，你的風寒就會完全好了。」
好了，這下子把她落進湖裡的原因歸到了身體沒有好，站不穩結果掉進了湖裡。好歹不再是水鬼的原因了，這讓戚林晚直接對那個未曾謀面的林大夫下了定義：庸醫。
沒錯，因為每次林大夫過來檢查，都是戚林晚昏迷的時候，因此兩次了，戚林晚愣是一面都沒有見過他。
巧的是，在本尊的記憶裡面，也沒有那個林大夫的影像。
「姨娘，這葯也太苦了。」尤其是對於一個從小生病只吃西藥的人來說，那些西藥外面有些還會裹上一層糖衣。
「好了啊，這就是最後一碗了。」林姨娘捂著嘴笑了笑，她這個孩子啊，最討厭的就是喝葯了，以前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有點兒依賴她的樣子，現在倒是好了許多。
「嗯。」戚林晚點頭，如果不是最後一次，她才不會抱怨，因為抱怨了也沒有用啊。
「姨娘，爹爹要回來了么？」對著本尊的父親她還是有些好奇的，雖然印象並不怎麼好。
林姨娘臉上有些笑容，但是也有些澀然，「是啊，昨天小廝就傳回了消息，說是今日下午就會到，怎麼了，晚兒？」
戚林晚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姨娘，爹爹他們做生意太過於辛苦，以前我小還不知道，現在懂事了，我想去迎迎爹爹，可以嗎？」
戚林晚還不知道以她的這個身份能不能去大門迎接，她依稀了解到這個所謂的大元朝似乎對女子的自由方面沒有那麼多的苛求，居然能夠上專門設立的女子學堂。
但是在家裡的身份方面，是不是有些要求，她卻是不知道了，畢竟這戚林晚本來也不過是一個年僅13歲的，不常出門的小姑娘罷了。
林姨娘似乎有些驚訝戚林晚提出的要求，不過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就覺得自己的孩子真的是長大了。
摸摸戚林晚的頭髮，她欣慰的笑道：「晚兒，不必如此，一會兒我們去大堂里候著就姓，你爹爹知道你的這份心意，定是會覺得很欣慰的。」
戚林晚點頭。
到了時間，碧波院里的主子奴才也都準備好了，戚林晚專門換了一身全身銀白，藍色滾邊的長裙，外披一件同色系的披風，看上去整個人清新自然。
不得不說，雖然那戚成隆對林氏別有目的，但是這待遇還是挺好的了，而戚林晚為了表現出欣喜迎接的樣子，也是拼了。
「小姐，您收拾好了么？林姨娘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了。」小翠在外面高聲問道。
小翠看上去很憨厚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顯得有點兒老實木訥，但是小翠卻是不失活潑，心裡有點兒自己小注意的人，戚林晚挺喜歡她的。
「小翠，你叫姨娘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出來了。」
林姨娘也重新換了一身嶄新的衣服，襯得整個人嬌弱又不是美艷，加上前幾日生了一場風寒，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更加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只能說，即使是看上去嬌弱的林姨娘，對於要怎麼在這個內宅生存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這邊，戚林晚看林姨娘看得呆了，那邊林姨娘同樣是這樣的。
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戚林晚，看上去異常的迷人，一點兒也不輸那些大家閨秀出來的。只可惜……她是妾生的，還有那麼一個未來的夫君……
戚林晚不知道林姨娘在想些什麼，只是走到她的面前，璀然一笑，「姨娘，我們走吧。」
碧波院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大堂里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更多的是女人，兩房裡的正方，妾室，以及個字的兒女，各自站在自己的地方，把整個大堂涇渭分明的分為了兩撥。
而主位上，則是坐著兩個老人，便是戚老爺子，與戚老夫人。
整個大堂不是特別安靜，有些小聲音穿了出來，這次戚家兩位老爺出去做聲音順利得很，她們也是極為高興的。
奴才們留在門外，林姨娘帶著戚林晚微低著頭走到了右邊的那一撥，很明顯，右邊的要比左邊的少了些人，這邊就是二房的了。
她們剛站定，旁邊就傳出來了一個聲音，「依芷，今日你是慢了些。」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林姨娘急忙低聲道了一聲是，然後便細細的解釋了一番。
戚林晚則是趁此機會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那出聲的女人，果然是王氏。那王氏長著一張秀美的臉，看上去異常的恬靜，但是實際上，那王氏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不敢做更多的打量，戚林晚微微低頭，裝作一副異常乖巧的樣子。
王氏看了一眼戚林晚，難得的說了一句，「晚兒看上去比以往乖巧了些。」
林姨娘連忙稱是，戚林晚則是微微抬頭回答道：「是，娘親。」
在這裡，妾室的女兒稱自己的娘親只能為姨娘，稱正方的娘親才叫做娘親，簡直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