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離別
出發的前一夜,弦歌在床邊收拾行囊。
「歌兒可會怪我?幕景檀探過身子問。
「你怎麼能想著一個人去那兒呢!知不知道有多危險!」說起此事弦歌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到底知不知道瘟疫不是鬧著玩的啊!
「就如同你不想我涉險,同樣的,我也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幕景檀伸過一隻胳膊攔著弦歌在她耳邊說。
耳邊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異樣,弦歌對著幕景檀嬌嗔一眼,轉過身子繼續收拾路上要用到的東西。
那一眼可是把幕景檀看的心頭髮熱,什麼時候這個冷淡的像塊冰的女子露出過這麼可愛生動的表情!
「弦歌……」幕景檀可憐兮兮的喊。
「阿檀,睡覺吧,明天就要上路了!」看出幕景檀的小心思的弦歌直接把人到嘴邊的話堵死,讓欲求不滿的男人心塞。
……一夜安眠,當然這只是對弦歌來說。
次日一早,馮叔銘可憐兮兮的背著個小包袱在幕景檀門口等,自己又被拋下了!
看到出門的幕景檀,馮叔銘一下子站起身來嚇了他一跳,把手裡的小包袱塞到幕景檀懷裡,殷切的叮囑,「這些都是你們要用到的,雖然藍深同行,可也是有些事兼顧不到的,這些都是些方便的小藥丸,拿著以防萬一。」
馮叔銘把包袱里的東西抖摟開給幕景檀看,一邊說一邊介紹,「還有這個是剛給你們買的幾件衣服,那邊潮濕,多替換著穿。還有我給弦歌裝上了不少的點心,都是些方便存儲的,她愛吃……」
幕景檀被馮叔銘突如其來的關心給弄得一愣,說著還是把包袱接了過來,「這些弦歌都準備好了,咱們認識這麼久,你還不知道她那個性子啊!」
「就是知道才擔心,她那個性子不肯服軟,你可得好好照顧她。」馮叔銘不放心的警告他。
「你……」幕景檀有些不確定的問。
「什麼?好好照顧她啊!」馮叔銘沒去在意幕景檀的猜測,卻被陡然出現在身後的弦歌嚇了一跳。
「啊呦,你這小妮子,嚇死我了……」馮叔銘心有餘悸的摸著胸口,對著弦歌抱怨。
「這不是見了你激動嘛!怎麼,這麼關心我啊,又是藥丸又是點心的,還有新衣服呢!」弦歌拿過包袱一樣一樣的仔細看。
「那是當然,你是我的朋友,阿檀也是我的朋友,你們兩個能走到一起,我自然為你們高興。當然想你們能好好的了!」馮叔銘轉了個身坐到院子里的一個石凳上,又恢復了當年的風流肆意,一如往昔。
「那就好……」幕景檀輕生呢喃,幾不可聞得聲音隨風而去。
「好了好了,我們該出發了吧!」弦歌拿著小包袱推著幕景檀就往外走,「叔銘在家裡看家哦!」
馮叔銘無奈笑,目送兩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西南離著京都的距離很遠,一路上他們風餐露宿,快馬加鞭,終於趕到了西南的災區,卻沒想到在要進入圃縣時遇到了麻煩。
圃縣最為附近幾個州縣難民集合的地方自然是疫情最嚴重,被當地的官兵強制性的把感染疫情的民眾全部關在了一起,嚴加看守,這裡已經成了一座死城。
戰王帶來的一行人就在圃縣的城門口被攔住了,守城的官兵死活不論,說什麼也不讓進去。城外偶爾能看到幾個人拉著一車一車的屍體出來,看樣子是要運到城外掩埋焚燒。那些屍身一具具骨瘦如柴,看著就已經是很久沒有吃飯,病重多日的樣子。
弦歌看著不忍,以手掩面,聽得前面開路的一位小哥兒拿出聖旨和御賜的代表著戰王爺身份的玉佩,打算直接表明身份以權壓人。弦歌感嘆,這真的是權勢的好處啊!還能直接這樣用……
守城的當地官兵聽說是朝廷派兵前來賑災,半信半疑的打量這一行人,終於一個看著機靈的還是開口,「這位長官,這圃縣現在還都是得了瘟疫的人啊,現在可不能進去,要不然長官們還是先去附近遼州城去安歇一陣,做好準備再進圃縣可好?」
那位開路的小哥兒是戰王的近衛,是跟著戰王多年征戰,沙場上滾打出來的,對著這人磨磨唧唧的樣子實在是看不慣,直接就在城門外一坐,揚言,「今兒我們還就得弄個明白,這附近的幾個州縣全他媽是瘟疫,還有個什麼安全乾凈的地方,我今天還就等著你們當官的來了,快去,快去叫!」
被他大刀闊斧的行為嚇得暈乎乎的守城官兵急忙派了幾人前去通知這幾個州縣的知州,縣令等人。
隱身在後面的幕景檀悄聲問皇甫寒,「這麼大張旗鼓的進城不會有問題嗎?」
「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打草驚蛇,引蛇出洞。」皇甫寒微微一笑,神神秘秘的說。
弦歌在一旁看著兩個人打啞謎,只覺得滿心都是無語,腦子跟不上啊……
正在他們咬耳朵的時候,早先去報信的人領著一群好幾個的官員姍姍來遲,想必也是戰王的名頭太響,無人想觸其鋒芒。弦歌甚至能看到最前面的那個官服都穿的歪歪扭扭的,真是醜態百出。
「不知道戰王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那個官服都沒能穿明白的帶著一群人朝著車駕就跪下,生怕再惹怒這位傳說中的殺神!
弦歌看著那人四十來歲的樣子,臉色蒼白,看著不怎麼健康的樣子,身材倒是保養的很不錯,沒有說是中年發福,或是乾瘦,看著也是個養尊處優的。蓄著整齊的一行小鬍子,這人就是遼州城的知州,也是這附近最大的一個州,徐茂春。
「遠迎就不必了,只是不知道徐大人不好好的待在災區指揮,人跑到哪裡去了?莫非是在水患的地方?」戰王拖長語調,他的聲音有很強烈的壓迫感,聽的人心裡發麻。
「回王爺,下官正是剛從於家村回來,那裡正是水患最嚴重的地方。」知州徐茂春冒著虛汗胡說八道。
要知道,弦歌一行人可是剛剛在外面轉了一圈,那裡的百姓都說過,自打西南出了這等亂子,那些當官的是一個個的都不見了人影,更別談什麼藥物和實物的救助了!衙門唯一做的就是當初抓人,凡事有感染跡象的都被他們抓了起來,嚴重的直接埋了,輕點的都趕到圃縣,等死。
一行人都有些難以接受,在病魔面前,是毫無仁義和道德可言的,尤其是這種大規模的瘟疫爆發,談何仁愛之心!
為了生存下去,我們所拋棄的定西太多太多了,可為了自己的貪慾把這麼多人的性命付之一炬,化為飛灰這還能是人類乾的事嗎?
「季安,宣旨!」皇甫寒如今連話都不在想和他說一句,這種人實在是太過可恨。
總之,作為這裡身份最高的戰王皇甫寒全權接管了這裡的一切,本地的官員全部聽他調遣,且戰王有權便宜行事。
這樣也很大程度上解決了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的局面任何地方,拳頭硬的就是老大,戰王帶著自己的近衛和商帝派遣給他當然三千兵馬,這些人自然就不敢在這尊殺神上觸霉頭。
他們聽完聖旨,對皇甫寒的強硬作風哪怕心裡再有怨氣,此刻也絲毫不敢表露,現在他們擔心的應該是頭頂的烏紗帽和項上人頭了!
皇甫寒入駐最近的遼州城,大刀闊斧的下了一堆命令,隨性的將士們和官員也一個不剩的全派了出去,安置水患過後的災民。更別說那些醫生大夫了,各個埋頭在簡易的藥房里,救治那些感染時疫的災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