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不要再讓我分心了

第166章:不要再讓我分心了

說話間,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楊語的表情,除了眼圈有些發紅,她還算淡然,至少沒有昨晚的撕心裂肺,並對流產的事情隻字不提。

閑聊了大約兩個小時,我的手機十分突兀的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我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

接起電話之際,特護也進來了,我只能將手機稍稍拿開一些,禮貌性地沖她點了點頭,她低著腦袋連說了好幾遍抱歉,來晚了之類的。

我緩緩起身,小聲地對楊語說,「嫂子,我還有點事,明天再來看你。」

楊語應聲后,我才退出了病房,再次把手機舉回耳邊。

「喂?」

「你還知道出聲?還在加班嗎?」

梁毓言的語氣中倒聽不出一絲不耐煩,他那頭很安靜,除了他的說話聲,再沒有任何動靜,我也沒想多,以為他在車裡。

「我忘記跟你說了,我嫂子住院了,我現在在市醫院,你先回去等我吧,我打車回公寓。」

「你嫂子?住你隔壁的那個女人?她怎麼了。」

我想了想,就隨口說了句。

「沒什麼大問題,你等我一會兒吧,你應該比我更快到。」

話音落下,梁毓言沉默了許久,半響,他說。

「在門口站著別動,等我來接你」

隨即便掐斷了電話。

我在原地頓了至少三秒,才下樓。我印象中,梁毓言從來沒主動掛過我的電話,這是頭一回。

剛出醫院大門口,恍惚間我似乎看見了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高高大大,走得很快也很急,時不時地會往環視一圈四周,像是在迴避什麼。我不敢跑得太急,追了幾步,壓根跟不上,眼看著他拐去了醫院側門旁的單行道,那裡面幾乎是漆黑一片,路燈均都壞了,也沒有什麼商店。偶爾會有幾輛車駛過,車燈打在我臉上。十分刺眼,我更加看不清那個背影了。

我站在路口,咬了咬下唇,猶豫了數秒,就折回了醫院的方向。

我寧願認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不敢輕而易舉地隨隨便便追著人走了。主要是因為我現在並不是一個人,做任何事,都得加倍的小心。

我嘗試著又打了一遍嚴煜的電話,他竟然開機了,只是仍不接。大抵是我的錯覺,我身後數米外傳來了手機鈴聲。莫名的,我背脊竄上了一陣寒意,不自覺地就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這個位置。

進了醫院,再朝大門口走去,視線也漸漸明朗了很多。醫院門口人來人往,雖然十分嘈雜。但卻讓我很安心。

明明已經過了堵車的點,從我公司到市醫院最多十分鐘的車程,可近一個小時,我都沒看見梁毓言的影子。

我正準備打電話問他到哪兒了,他的車就不偏不倚地在我身前停穩,車窗緩緩地降下,他轉過頭,「等很久了吧?先上來。」

我眉頭微微一蹙,遁著梁毓言車子駛來的方向,恰好是我剛才經過的單行道路口。

我想問點什麼,可話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吐不出來。

我心裡是相信梁毓言的,他從未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兒,我這麼懷疑他,他若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恐怕就維持不住了。

等我系好安全帶,梁毓言卻朝著公寓的反方向行駛,我看了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有些警惕地問,「你要帶我去哪?」

「吃飯。」

梁毓言說得理所當然。

「我餓了。」

「回公寓吃不行嗎?」

梁毓言眉梢輕佻,「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好歹得補償我。今天去外面吃吧,懶得做飯了。」

我動了動唇,剛想告訴他,申文在我的公寓,不用他親自動手,可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既然他們碰不上面,我也就沒必要多言。

梁毓言帶我去了一家十分有情調的西餐廳,並沒有要包廂,我們面對面坐在卡位上,遠處還能聽見鋼琴聲。

吃到七分飽,我就放下了餐具,用紙巾擦乾淨了嘴角,靜靜地等梁毓言。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細嚼慢咽,不說話,也不看我,眸光淡淡。

等他吃下最後一口牛排,才稍稍抬起了眼皮,唇角有意無意地揚了揚。

「南南,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他不冷不熱的這麼一問,我還真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搖了搖頭,玩笑了一句。

「你是不是推著車來的醫院,那麼久,我差點以為你半路跑了。」

話音落下,梁毓言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同樣用開玩笑的語氣回。

「嗯,我故意繞了一大圈,我等了你兩個小時。想讓你也嘗嘗等人的滋味。」

我心裡嘲笑他報復心還挺強,剛想開口埋汰他,他忽地就抬起了腦袋,往我身後望去。

起初我也沒在意,數秒后,梁毓言壓低聲音道。

「南南,我知道桃子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了。」

他毫無徵兆地吐出這串話,我整個人一懵,下意識地問。

「誰?」

他不出聲,只笑,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我默了默,才不明所以地轉過了腦袋。

西餐廳的正門口,站著一個我十分熟悉的身影,他左顧右盼找了半天,最終對上了我的雙眼。看見我的那一霎,他頓在了原地,嘴巴張得很大,似乎是不敢相信我也在這裡,還揉了揉眼睛。

我身子一滯,倒抽了一口冷氣,僵僵地別正了身子,一時間雙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擺。

「是他?許桃肚子里的孩子是劉然的?」

梁毓言仍不出聲,只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抓起自己的針織外套就想離開這裡。我看著梁毓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與虎謀皮,從一開始我就沒了主導權。

梁毓言沒伸手攔我,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靠,雙手環胸,嘴角依舊掛著一抹淺淺的弧度,淡淡地哄道。

「南南,坐下。」

我滾了滾喉嚨,攥緊自己的外套,說。

「其實你查到了,大可以直接告訴我,何必把本人叫來?梁毓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們友情的巨輪隨時都會翻!我會以為你別有用心。」

我胸口憋著一口氣,我想梁毓言多半是故意的,他也不是不清楚我和劉然之間發生過什麼。這麼做,存心是在膈應我。

聞言梁毓言聳了聳肩,不徐不疾地回道。

「翻了沒關係,我們可以換隻船。我的確可以直接告訴你,只是從本人口中說出來,可信度會大一些。」

這借口真是棒,我特么都無力反駁。

「你就是現在走也無濟於事,他已經看見你了,不是嗎?南南,你慌什麼?做錯事的人也不是你。」

說著,梁毓言眸光暗了幾分,眉心也稍稍攏起。

「難道你對劉然也」

我冷笑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又坐回了沙發上,「隨你怎麼想,但你說對了。我欠劉然一個人情,落進下石的事情我還真做不來。你帶我來見他,想試探我的態度?那我這樣,你滿意了嗎?」

梁毓言笑了笑,直言不諱。

「不滿意,我覺得你還可以更狠心一點。」

他說完這句話,劉然已經站到了我們身前,他目光極其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本想坐在我旁邊,但梁毓言身子一斜,主動騰出了位置,笑得自然。

「劉公子,吃飯了嗎?我們還沒結賬,要不要把飯吃完了再說?」

劉然黑著張臉,哼哼一笑。先是喚服務員為他倒了一杯溫開水,喝掉一半,才出聲。

「不用周二少破費,你這招挺絕,和你哥有的一比。」

他緩緩放下水杯,輕掃了我一眼,說。

「你要是早點跟我說蘇南也在,我好歹回家換身衣服。」

「沒必要那麼麻煩,朋友之間,無所謂這些的,是吧,南南」

梁毓言拖長了尾音,雙眼緊緊地盯著我,那感覺就像生怕錯過我任何一個表情。

我雙手莫名地發冷,我不清楚梁毓言具體是怎麼和劉然說的,我還沒問什麼,劉然就絮絮叨叨地把事情經過交代了個清楚。

最開始我以為是劉然蠢。又被人利用了。可事實並非如此,劉然很坦然地告訴我,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報復周奕琛,所以才會跟許桃合作,他們兩的的確確是你情我願,沒有任何人強迫他們,也沒那麼多苦衷啊目的之類的。

到後面劉然還說了些什麼,我基本聽不進去了。

我覺得我的三觀在這一刻都粉碎了。

「蘇南,我願意告訴你,只是因為你知道了,我不想對你隱瞞。」

劉然嘴角隱隱一抽,雙手交織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望向我,問。

「你不會因為這件事,連朋友都不跟我做了吧……」

他語速很快,目光熾熾,那模樣,好像我說了『不』字,就能給他多沉重的打擊一般。我心裡一陣冷笑,這種不堪下作的事兒都做得出來,我就真把他當作一個混蛋,他能少一塊肉嗎?

更讓我覺得噁心的是許桃,這就是她口口聲聲說的愛周奕琛,簡直玷污了『愛』這個字。

回想起她曾趾高氣昂的向我炫耀肚子里的孩子,我真的特別想知道,她心裡就真的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心虛嗎?她就不怕周奕琛知道……

哦,對了,周奕琛肯定是知道,但他本人無所謂。

我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一眼都不想再看劉然,我側著腦袋,說。

「我不介意。這是你想做的事,我也無權左右。」

說罷,我站起了身。

「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蘇南……」

劉然試圖攔住我,但梁毓言適時地膈在了我們之間。

「劉公子,還是吃點再走,不想吃,那就喝點什麼,你看你嘴皮子都幹了。現下確實挺晚了,你還想見南南,等我們結婚了,我會特意寄喜帖給劉公子。那麼,我們到時候見了。」

梁毓言的一字一句全數落入了我耳中,我不禁感嘆,他和周奕琛還真是親兄弟,嘲諷人不帶一個髒字,卻能字字戳人心窩子。不用回頭,我都能想象到劉然此刻的臉色有多差。

回公寓的路上,梁毓言單手握在方向盤上,空出的手壓住了我的手背。

「生氣了?」

他的手掌很涼,與往日不同,不帶一絲溫度。

我咬了咬牙,回。

「不生氣。」

聞言梁毓言的嘴角斜斜地往上一揚。

「說謊,你要真生氣了,就直接說出來,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你。」

明明是一句十分輕浮的話,他竟用格外真誠的語氣說了出來。

我暗暗地抽回了手,換了個姿勢,稍稍往一旁挪了挪。

「在寺廟,你說會幫我一起調查。現在你查出來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太奇葩了,也沒想過,許桃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我認識的人。」

「但我希望下次。如果有下次,你會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也沒你想象得那麼堅強,你是知道的,劉然幫過我不少,就這麼突然你告訴了我這些,我多多少少會有些反應不及。梁毓言,我是真心信任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我討厭欺騙,也怕極了自己信錯人,再被騙一次,那滋味並不好受。」

話音落下,梁毓言僅輕笑了一聲,也不再作聲。

後半段路,車子里幾乎是一片死寂。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我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下回有事,會提前和你說,也免得你白白等那麼久。」

梁毓言眉梢微微一挑,緊接著也下了車,繞至我身前,他單指挑起了我的下巴。

「你討厭欺騙,那我呢?蘇南,你就沒有騙過我、隱瞞過我?」

他背對著路燈,整張臉都瞞在陰暗中,就算隔得那麼近,我都看不真切他具體是什麼表情。只是他每次直呼我的名字,我心底都會莫名發慌。

我動了動唇,蹙緊了眉,篤定地回。

「沒有!」

我把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均分享給了梁毓言,包括我的家世,包括那份合同。就算是林向月,我都沒提過半個字!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昨晚你隔壁發生的事?」

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喜怒,可落進我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

我呼吸不自覺一滯,抿了抿唇,我剛想解釋,他就打斷了我。

「大哥讓他的秘書住進了你的公寓,你也沒告訴我。為什麼?」

他咄咄相逼,且又靠近了一步,我稍稍一退,背脊就貼在了車門上。他收回手臂,抵在了我身後,半環著我,再次複述。

「為什麼?是不是我做再多,都比不上大哥在你心裡的位置。」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我僅僅只是覺得沒必要,壓根沒他想的那麼複雜。

我暗暗地吐了口濁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因為我覺得這是無關緊要。也沒預料你會想這麼多!你今天不帶我去餐廳,回公寓一樣可以看到申文,我若是真想隱瞞,那麼提出在外面吃飯的應該是我……」

「所以你很感謝我對不對?我幫你說出了口,你也不用費盡心思找任何借口了。」

梁毓言今晚特別怪,完全就是在耍無賴。

「不是」

「那為什麼昨晚大哥會留在你的公寓?你們昨晚,都做了什麼?」

話落,我不禁瞪大了雙眼。

「你怎麼知道?」

梁毓言清淺一笑,「我說是大哥告訴我的,你信嗎?」

我當然不信,可梁毓言看起來並不像在說謊。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突然覺得周奕琛真的是實打實的變態。他假裝關心我,讓著我,只是為了讓梁毓言誤會?

周奕琛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說分開的是他,把我拒之千里的也是他,偏偏主動的那個人,也是他。

短暫的沉默后。我稍稍推了梁毓言一下,還沒出聲,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我一眼,才摸出手機,並沒有避開我,仍站在我身前。

由著電話漏音,四下又十分安靜,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字不落地被我聽了個清楚。

「毓言,你在哪?趕快回來,你爸生氣了,你過來勸勸。」

除了梁薇頗為無奈的聲音,我還聽見了許桃的哭喊聲,極為委屈,似乎在解釋著什麼,但具體是什麼,我不確定。

梁毓言身子一僵,垂下了眼帘,好一會兒才回。

「知道了,我現在回去。」

掛斷電話,他退後了一步,給我讓出了一條道,「南南,你先上去,我……」

「我跟你一起去!」

沒有緣由的,我心裡就是一陣慌亂。我們和劉然才分開不久,周家就出事兒了,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梁毓言眉頭蹙得更深了一些,卻是軟下了口氣,「你乖」

我無視了他的這句話,直接上了車。

見我執著,他也不再說什麼,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就跟了上來。

只有這點,梁毓言和周奕琛不同,若放在周奕琛身上,他定然會把我拎出來。

匆匆趕到別墅,進門前,梁毓言緊了緊我的手腕。

「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別說話,站在我身後就好,知道了嗎?」

我點頭應了,他才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門推開的那一瞬,許桃的哭聲就傳進了我的耳中,我故作淡定地換上了拖鞋,微微地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跟在梁毓言後面走了進去。不得不說,這棟別墅的氣氛的確壓抑到了極點。

此時許桃跪在周連瑞身前,周奕琛則站在一側,幾乎是面無表情。

看見我,他眼底閃過了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收斂了。

「伯父,您要相信我,那個劉然他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說的話,根本不可信!我連他的號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

許桃的嗓子都喊啞了,若不是我知情,險些就被她的演技迷惑了。她說的,就跟真的一樣,特別是配上她此刻的表情。

「他本來就與奕琛不合,現在看我們快結婚了,他絕對是故意的!他想挑撥我和奕琛之間的關係!伯父,您要相信我……」

大抵是許桃哭得太慘,真是我見猶憐的那種慘,梁薇多多少少有點看不下去了,她順了順周連瑞的背,溫聲勸道。

「你也不能因為外人的一面之詞,就懷疑桃子,桃子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為人你最清楚了,事實無絕對,現在科技那麼發達,等肚子里的寶寶再大一些,真相自然就……」

梁薇這話還沒說完呢,周連瑞就沉聲道。

「我不允許,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周連瑞的語氣不容抗拒,臉色也沉了幾分,許桃大抵也是怕了,很突然地就止住了哭聲,她跪在地上,換了目標,一點點挪向了周奕琛,拽著他的褲腿,苦苦哀求。

「奕琛,你快告訴伯父。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告訴他,我不會……我不會做這種越界的事,奕琛,你說過會保護我的,你說話啊……」

我不自覺地就看向了周奕琛,他眸光很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樣的他,讓我想起了出獄后我們第一相見的場景,他也是這般薄情,無論我怎麼哭,怎麼求,他均無動於衷。我從前不想信一個人的心真能硬的和石頭一般,認識了周奕琛,我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如此,那顆心,並非能輕而易舉的捂暖。

退一萬步,周奕琛早就知情,他默許了,許桃才會這麼大膽,在周連瑞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良久的無言之後,梁毓言暗暗地握緊了我的手,打了個圓場。

「爸,您就再等幾個月,桃子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

我十分佩服梁毓言睜眼說瞎說的功力,他幾乎是臉不紅心不跳,語氣也有那麼幾分認真。

「大哥,桃子怎麼說也算你半個媳婦兒了,你也勸勸爸,萬一真是個誤會,你多虧」

話音落下,周奕琛的嘴角似乎微微一揚,他半眯著眸,陰惻惻地望向了我,還點了點頭。我一愣,下意識地就縮在了梁毓言身後。旋即,周奕琛將許桃拉了起來。

許桃也是個順杆子往上爬的人,作勢直接貼在了周奕琛的胸口,低聲啜泣。

周奕琛才動了動唇,周連瑞便先一步做好了決定。

「去醫院,該怎麼做,你心理清楚,周家不允許任何不合規矩的事情發生。」

周連瑞說得正義凌然,就像自己多正直一般,可他還不是把自己的私生子強安在了自己兒子身上?說這種話,他真的不覺得打臉?

話落不久,許桃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總之她表情的確很痛苦。

最後,是別墅中幾個女傭將許桃抬了出去,而周奕琛呢,他依舊站在原地,多一秒的視線都未放在許桃身上。

等許桃離開后,梁毓言就拉著我往外走,我站著沒動,我知道,他這個架勢多半是想帶我去醫院,他知道我討厭許桃,也以為我希望看到許桃的慘狀。但諸如此類的事情我不想再親眼看到,我懷過孩子,我知道,不管這肚子里的小傢伙是誰的,只要做了母親,多少都會捨不得。

拉扯中,周連瑞一聲低吼,迫使我和梁毓言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跪下!」

我和梁毓言幾乎是同時轉過了身,我就這麼清清楚楚地看著周奕琛跪在了周連瑞面前。這特么都什麼年代了,玩這套?不過我也沒什麼資格嘲笑周奕琛,畢竟蘇賢明也讓我罰跪過。

但凡有點勢力的家族,都是大同小異。

周奕琛背對著我,我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我也能想象到。

周奕琛這人真的誰都不服,只服自己,所以他跪下的那一霎,我瞠目結舌。

在我完全沒有預料之下,周連瑞也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根棍子,應該是梁薇遞給他的,狠狠地就抽在了周奕琛身上。

周奕琛不吭不響,就默默地承受著。

周連瑞下足了力道,周奕琛黑色的襯衫之下,一道道露出了他的肌膚,很白,感覺比我還白一些,微微還涔出了鮮血。

看了一會兒,我就逼迫自己挪開了視線,胸口隱隱發悶。

等周連瑞打完了,梁薇才虛偽地勸了幾句。

「好了,許桃犯的錯,你打自己的兒子做什麼?」

就我一個旁觀者,都覺得梁薇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片刻,周連瑞站起了身,道。

「去醫院。」

走前,梁薇給梁毓言使了個眼色,並瞪了我一眼。

「蘇小姐,這是我們周家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你早點回去,一個女孩子沒結婚前最好矜持一些。」

「媽,你說什麼啊?」

梁毓言一臉不滿,但還是被梁薇拖走了。

我們甚至沒說上話,數秒后。梁毓言給我發了條簡訊,讓我立馬回公寓。

我確實也這麼做了,但還沒邁出腿,周奕琛聲音就幽幽地從我身後響起。

「蘇南,這樣你開心了嗎?」

他語氣淡淡,但我能聽得出其中的責怪。

我冷笑了一聲,側過身,道。

「你以為是我讓劉然揭穿許桃的?」

周奕琛沒說話,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正對著我,譏諷一笑。

他兀自上了樓,等他下來,已經換上了另一件襯衫,他完全當作我不存在,就默默地吩咐女傭,給許桃備了些換洗的衣服。

看著他出門,我才追了上去。繞到他身前,我笑著說,「周奕琛,你要對我有什麼不滿直接說出來,你這樣算什麼?」

我覺得挺好笑的,造成今晚的這幅局面,又關我什麼事?周奕琛就這麼篤定,認為是我見不得他和許桃好。

周奕琛垂眸看了我一眼,攥著我的手臂,往他車的方向走,「我送你回去」

我掙扎了幾下,周奕琛的眉頭蹙得很緊,但力道並不是那麼重,饒有一副怕弄疼我的感覺。

僵持了片刻,他直接將我塞進了車子,道。

「蘇南,你能不能聽一點話?我讓你先回去。就那麼難?」

我動了動唇,他又道。

「從現在開始,你跟誰在一起,怎麼樣,都和我無關,我不會管你,你也不要再讓我分心了,行不行?」

旋即他就甩上了車門,我以為他會讓司機送我,但他親自開車,把我送到了公寓樓下。

路上,我無意識地盯著他的側臉,他坐得很直,應該是背上的傷口太疼。

「你要是不著急,上去讓申文給你擦點葯吧。」

話落很久,周奕琛才用鼻子哼哼了幾聲。

「醫院有醫生,蘇南,你別跟我玩心眼,你的公寓,我也不想再進去。你之後要怎麼作,都隨你,你選了梁毓言,就別後悔。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忘了,我也不會重複太多次,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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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愛判處終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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