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一三六章 被沉湖的忠犬暗衛(二)
被沉湖的忠犬暗衛(二)
「……是。」慕安言心說這孩子小時候還挺敏銳的嘛,他低低地垂下了眉眼,羞愧道:「屬下之前晃了神,沒躲開。」
寒謹晟皺著眉頭,隨手把劍扔了,冷著一張小臉不悅道:「這幾日就算了,自己處理好再來找我。」
「是,殿下。」慕安言垂著臉,慢慢退下。
其實原主才是四個人中對於寒謹晟最忠心的人,可惜這個渣渣最愛的人永遠是他自己,雖然他欣賞這樣的冷血和自私,可惜……
他現在可是原主,立場不同,就只能下死手虐了。
——畢竟這輩子可是要保持一輩子的處男身,可惜了。
慕安言嘆了口氣,他眼神微涼,下意識地不去探究自己心裡那微妙的慶幸感是為了什麼。
淮南王府佔地極大,慕安言隨著繼承來的記憶到了自己的房間,熟練地取出白紗和藥膏,皺著眉頭撕開了自己身上的短打。
寒謹晟收勢即使,但是兵刃鋒利,在稚嫩的身體上還是留下了一道極深的血口。
從左肩拉到胸口,這以後必定會留疤。慕安言隨意地挖了一塊膏藥抹上,血很快就被止住,他隨即纏上白紗,掄了幾下胳膊試試效果。
男主寒謹晟是在六歲的時候進京,他父親是大楚唯一的異姓王,讓現任皇帝極為忌憚。
異姓王自古以來都是帝王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淮南王自知犯了君王忌諱,又被卸了兵權,無奈之下隨之固守一方,對於君命不敢有絲毫違逆,生怕出了什麼岔子,牽連了一家性命。
現在離男主六歲也不遠,他們馬上就要進京,嘖,這可是個刷好感度的好機會。好基友一生一起走,女主是個人才,暫且留著,她能流芳百世靠的不是男人,而是她自己的手腕。
慕安言一向欣賞這種女人。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到傍晚,另外三個同族就摸黑過來。
代號分別是:影青、影白、影朱,慕安言排行最末,號稱影玄。
開口的正是影朱,一個極為圓滑的人物,但是現在也只不過是個熊孩子罷了。
原主這個時候,也還只是個有點冰山的小悶騷小,,性格中還帶著那麼點傲嬌。慕安言低著頭悶悶地道:「沒事。」
影青皺著眉頭說:「怎麼沒事,你不是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影白道:「先去李大夫那兒看看,他那裡還給糖的。」
「……所以你是為了糖?」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們這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哼。」慕安言心裡有些詫異,臉上一張傲嬌臉,就差說一句你們為什麼還不來哄我。
這三人是慕家旁支中擇選出來的子弟,也是聰慧至極的人物,其中一個還是重要男配。
想到這裡,慕安言又忍不住想要扯起冷笑。在劇情中,這三個人和原主的交情可不怎麼好。但是他有原主的記憶,輕易就能看出來其他三人疏遠的原因是為何。
一是因為慕家權力爭鬥,旁支蠢蠢欲動,嫡系只有慕安言現在一個子嗣,嫡支不能生,香火不繼是大不孝。
二是因為原主的死心眼,他被送來的時候年紀太小,又被洗腦徹底,眼中完全只有寒謹晟,沒有家族。除了自己的父母,對於慕家完全不看在眼裡。
而其他三人冰雪聰明,雖然也是對於寒謹晟忠心耿耿,但是到底存了私心。並且他們被送來時到底已經是記事的年紀,對於家族極為看重,觀念不同,摩擦又多,便漸漸疏遠了原主。
三卻是因為寒謹晟暗中動的手腳,相比原主毫無私心的忠誠,他更加相信利益的牽引,為了權衡之術,慢慢將四人離間。本來應該最親密的生死兄弟,到最後竟然冷淡到那個地步。
慕安言簡直要被這人薄情的觀念氣笑了。
強勢、冷漠、薄情,很好,和艾爾修伊維爾完全不一樣,真他媽的人渣。
第二天寒謹晟沒有人陪練,他本來準備叫影白,結果沒想到剛剛到校場,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詫異:「……影玄?」
寒謹晟一向是極為努力的,他和影玄比起其他三人還要早起半個時辰,不到五更就起來自己練習。影玄一向陪著他,自然是陪著他早起,但是今日不是叫他別來嗎?
「主子。」慕安言恭敬地對他行了個禮。他現在是幾個人中最小的一個,比起男主還要低了半個頭,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板著一張雪白的小臉,又可憐又可愛。
但是寒謹晟完全沒能體會到慕安言的可愛之處,他皺著眉頭說:「不是讓你休息去嗎?現在又來幹什麼?」
慕安言抿了下嘴,悶聲悶氣地說:「屬下好了。」
「下去休息,」寒謹晟看了眼孩童腫得高高的肩膀,拿著劍在上面拍了一下:「這是命令,不是讓你討價還價!」
這麼小就這麼獨斷專行?慕安言這次就是專門來刷好感度的,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走?他張了張嘴,看起來有些無措,又明顯不想離開,一時間和寒謹晟僵持不下。
寒謹晟瞥了他一眼,也沒再說話,自顧自地拿著短劍練了起來。慕安言安靜而沉默地站在一邊看著他練劍,臉上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偏偏卻讓人覺得委屈極了。
哪怕是個大人,也沒有這麼鐵石心腸的,更何況寒謹晟哪怕再冷酷無情,現在也還是個孩子。
時間還早。慕安言在心裡冷靜地想。
果然,看他這個模樣,寒謹晟沒過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
他皺著眉頭過來,說:「回去。」
慕安言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什麼話都不說,但是明顯就是一個意思:不走,打死也不走!
寒謹晟伸手在他肩膀上戳一下,說:「走不走?」
慕安言被戳得一哆嗦,依舊沉默地看著自己腳尖,做出一副我心裡委屈但是我不說我就是不走的模樣。
寒謹晟皺起了眉頭,他一臉嫌棄的神色,說:「你去把傷養好再來,不然我和你過招,練不出來什麼成效。」
慕安言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住了寒謹晟的衣角,往前蹭了幾下。他悶悶地說:「……我我好了。」
寒謹晟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在慕安言肩膀上一戳——
卧槽!慕安言好險沒叫出來,他苦巴巴地皺著臉,飛快地抬頭看了寒謹晟一眼,硬生生的擠出來兩泡水汪汪的眼淚,聲音又小又嫩的說:「我我真好了。」
寒謹晟去戳他傷口的動作一頓。
小小的一隻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眼眶紅紅的,又大又清澈。
明明苦了吧唧的哭著臉,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寒謹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一瞬間有那麼一點軟。
他沉默了一下,說:「你去找連師傅,我們這段時間不練劍了。」
他瞥了一樣哭兮兮的小哭包,又說:「我們先學易容。」
慕安言的小眼神一瞬間亮了——真沒想到,寒謹晟小時候居然這麼計劃通啊。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眼裡透出一絲喜悅。
寒謹晟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就轉過身去繼續開始練劍。他緊繃著小臉,神色堅毅,眼神平靜。
慕安言瞅了他一眼,就識相地小步跑開了。易容是個技術活,需要極為精細的手工。
幾個人互相坐著,影朱並不和他們一起學習,他要學的是刑訊,早已經學習了易容,現在獨自一人圈了一塊地,心不在焉地在一具死刑犯身上試刀。
本來是在幾個月之後,原主意外受傷被排斥了出去,和影朱互換了身份,不過這次雖然出了一點小意外,提前受了傷,但是好處也不是沒有。
比如說現在的寒謹晟還不需要太過緊迫,急著提升自己的實力。他只要在幾個月寒謹晟進京之前把傷養好,就能永遠地把持著和寒謹晟最親近的位子。
慕安言沉著臉,神色嚴謹地剝下了身前孩童屍首的皮。
易容中最高級的就是人皮面具,他們最先要學的就是把一具屍體上的皮剝下來,進行腌制,成為一張人皮面具。除此之外,他們還要學習如何改變聲音、骨骼、身高、體型等等……
……所以寒謹晟學習這些到底想要做什麼,作為一個世子他完全不需要學習這些東西啊,他為什麼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慕安言回憶了一下腦子裡裝著的歷史,前朝的皇室是不是姓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