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帝國往事
一宿過去,森爵披著外套坐在地面,他齜牙咧嘴的看著手腕留下的淤青,一股煩悶涌在心頭,他罵罵咧咧爬起來,歪歪扭扭撿起地上的外套,像揮灑一卷破布似的朝四周暴怒的拍打,捲起一股股沙塵。等發泄夠了,他苦笑兩聲,再次披上沾滿灰塵的外套。
霍德希汶神色尷尬的跪坐在他身邊,□□著上身,寒冷讓他有點發抖。他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衣服披在森爵身上,誰知對方毫不留情的將他衣服扔開,冷冷的撇下兩個字:「走開。」
森爵聞到他衣服上的味道就心煩,那股強烈的發|情味兒纏了他一夜,讓他渾身難受。腳踝的刺痛已經不算什麼了,股間的傳來難以言喻的悶脹才是他鬱悶的主要原因,被毫不留情反覆戳刺之後的麻木,脹痛,括約肌的撕裂都讓他擺不出好臉色。
霍德希汶慌慌張張跑去撿起外套,黏膩的觸感讓他低下頭,外套上站著某些尷尬的痕迹和几絲乾涸的血漬,他錯愕到語無倫次:「對不起,你彆氣,我,昨晚,那個,我……」
森爵看也不看他,彆氣?呵呵,他真的一點也不氣,那就怪了!如果可以,他此刻真想滅天沒地,咆哮為什麼有這麼操|蛋的人生。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森爵頭痛欲裂,他簡直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覺。
森爵搖搖欲墜的站起來,貼著牆壁一瘸一拐往前走。
霍德希汶追在他身後,此刻他是真的慌了神,昨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僵就開始犯了渾。那些說過的荒唐話他都記得,可那是教養良好的他絕不會說出口的。
夜夜做春|夢……是是是,在生日過後他有了春|夢對象,每一次每一夜都是森爵,這事實逼得他快發瘋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辦。昨晚,昨晚他好像受了蠱惑似的,埋在心裡的一切陰暗爭先恐後奔涌而出,他完全剋制不了。
霍德希汶跟在森爵身後,看著他扭曲的行走姿勢,默默汗顏,他緊張結巴著說:「老師,我,我,要不我扶著你吧。」
「不。」森爵冷靜的吐出一個字,無所謂,他真的無所謂,走著走著好像不那麼痛了,他寬慰自己,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沒什麼可在意的。
「昨晚,真的不是我……」霍德希汶想說真的不是他本意,他喜歡森爵就會尊重他,不會勉強。可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沒有勉強?那森爵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霍德希汶自責的垂下頭。
森爵停了一步,說到:「你想說,不是你,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嗎?」
霍德希汶像看見了一絲希望,他快速繞到森爵面前,滿懷希望的說:「是,老師我真的喜歡你,昨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發生那種事……」
「哦,不是你,那昨晚是誰。」森爵輕描淡寫的問,「是你的分|身嗎?是誰偽裝你的模樣嗎?叫他出來。」
霍德希汶看著森爵臉上的諷刺,羞愧的閉上嘴,昨夜當然是他本人。
森爵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做錯了事就要承認,你應該不是一個推卸責任的人。」
「對不起。」霍德希汶咬著牙拽著拳,是他錯了,所有解釋在現實面前都那麼蒼白徒勞。
森爵閉了閉眼笑著問:「我挺驚訝你心底是這麼看我的,所以,我其實是個勾引你的婊|子?」
霍德希汶瞬間紅了眼,他拚命的搖著頭,這舉動在森爵看來就像當年那個茫然失措的小孩,只聽他斷斷續續的說:「我從沒這麼想過。」
「哦,那是怪那顆彗星了。」森爵抬頭望著天,已經白晝,彗星的繞行結束了,一切恢復了正常。
「不,是怪我意志不堅定。」霍德希汶突然半跪在森爵面前,「老師,給我一個機會,原諒我,回去我們結婚吧。」
森爵絕沒想過他會這麼說,他震驚之餘後退了幾步,「你還沒瘋夠啊?」
「我認真的,我馬上就成年了,我們結婚好不好。你嫁給我,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不甘願,可我這身份沒辦法,私底下,我做你老婆好不好,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霍德希汶抓住森爵的手,快速說著。
森爵記不清多少年沒聽過他說這麼長的話了,長大后他一直比較寡言少語,看起來很是沉悶,森爵將他五指一根根掰開,有些荒唐的說到:「我能拿你幹什麼,先起來。」
霍德希汶眼巴巴的看著他:「你同意了?」
森爵不置可否的輕笑兩聲:「先起來。」
霍德希汶猶豫著站起來,跟在森爵身後。森爵在想什麼呢,他心中一片空茫,他只想早些走出這個快讓人凍死的冰窟,其餘的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霍德希汶像個犯錯的孩子跟在森爵身後,他面有菜色不敢說話,順著歪歪扭扭的地下甬道,兩人一直朝前走,那些憑空而來來的蟲子又消失掉了,這裡除了黏糊糊的液體之外,什麼也沒有。
在幾次走到死角后,森爵氣喘吁吁的靠著牆面,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痛苦,他真想躺在地上睡個昏天地暗。霍德希汶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著他的舉動,發現森爵體力不支后,神色拘謹的詢問到:「要不,我來背你吧。」
森爵仰頭靠在泥牆上,靜靜的沒有說話。
霍德希汶低聲問:「你能不能暫時不要生氣,我有辦法出去。或者你實在不願意我碰你,我變身也可以。」
森爵總算看了他一眼,霍德希汶讀不懂他眼神中包含的意思,只聽他沙啞的說到:「全血不是這樣用的。如果我實在走不動了,記得扶我一把。」
霍德希汶羞恥的面紅耳赤,對昨天發生的事,他責備自己,卻絲毫不後悔。他不清楚人為什麼會在那種情況下理智全失,他唾棄自己的行為,但如果沒有這次錯誤,他或許永遠都等不到機會向森爵伸出手。
霍德希汶一邊在心中深深鄙夷自己,一邊又偷偷竊喜著。他對不起森爵,可是他會好好補償的。他一邊走,一邊悄悄將手纏上了森爵的腰,為他提供著支撐,並沒受到阻止后,他和森爵貼的更緊密了。
人和人的緣分究竟是怎樣開始的?霍德希汶不禁想著,如果不是那天他穿過了那片灌木叢,如果不是森爵手中正拽著那個漂亮的蛋糕盒子,如果他沒有不離不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如果……這過程哪一個環節出錯,他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霍德希汶突然感慨萬千,因為命運,一切都不同了。
森爵哪知道霍德希汶的心思,在對方的手放上來的時候,他產生了一絲嫌惡情緒,但揮開他的手實在太傷人了,在目睹他的可憐姿態后,森爵實在做不到。
霍德希汶憑著全血強大的嗅覺,帶著森爵一路破關斬將,他們再沒有繞彎路,異常順利的離開了地下通道。接觸到地面的陽光之後,森爵可笑的發現,他們並未走遠,出口就在紀念堂的後方。
已經有不少人坐在紀念堂邊,這座僅存的恢宏建築在昨夜之後變得不堪入目,拱翹的石磚七零八落,森爵不著痕迹的掙脫霍德希汶,朝那幾個人走了過去。
霍德希汶站原地臉色一暗,立馬跟了上去。
四個灰頭土臉的學生坐在地上,看見森爵走了過來,紛紛表現出興奮,一個女生抓著他的手臂說:「森老師,你總算來了,我在這兒坐了一夜。」
「坐了一夜?」森爵古怪的問到,「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女生搖了搖頭,「很多人摔進了蟲子造成的洞中,我站在角落僥倖逃脫。很害怕,我只能躲進駐紮營地,裡面有武器可以保護我。」女生嘴唇起皮了,她顯得非常乾渴,喉嚨不斷發出咕咕聲,「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睡了一宿,對了,早晨起來駐紮營地已經被毀壞了,幸好我躲過一劫。」
「你們呢?」森爵斜著眼看著另外幾個男學生。
「我們兩是一起上來的。」其中一個神色恍惚的男生指著身邊你的同伴說到,他緊緊的抱著手上的武器不肯放開,森爵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有幾道長長的抓痕。
森爵看著剩下那個人,還沒說話,男學生便抱著腦袋慘烈的重複著:「我,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我沒有……」說著說著他突然嘶吼起來,面色猙獰的盯著地面的一塊石頭。
「放過我,我不,我,我沒有……」男生突然跪下,像一隻喪家之犬朝著前方攀爬著,森爵反應迅速,忍痛一腳踢開了那塊石頭。男生目標落空,他眼神空茫的跌坐在地上,不停念叨到:「你扔了我的東西,你扔了我的東西……」
果然,還沒有結束么。
森爵預估著彗星對每一個人造成的傷害,就在此時,男生突然像個彈簧跳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瞪著森爵,伸出雙臂想要掐他的脖子。
霍德希汶眼明手快,一腳踢飛了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