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

聞言，主座下的眾人，臉龐都是一陣變幻。

「大哥說得極是，我們凌家，本來就是實力最強者，方能成為家主。」背著彎刀的男子急忙符合。

「是是是，家主說得極是。」

「家主，當然是有實力的人，才能勝任。」

「家主英明。」……

正坐的修士，都一一開口。

氣氛開始變得沉悶，主座上的男子沒有說話，而是向著演武場的大門看去，大門處，凌雲剛剛走出去。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不過一些人在沉默中，眼神深處，卻有著得意。

…………

凌雲出了演武場后，便漫無目的的走著，他的眼神，很是迷茫。

雜亂的步伐，那搖搖晃晃的身體，他就像一個喝醉了的人。

在落寞中，只有那天上飄落的雪花陪伴著他，他現在，是一個失敗者，更是一個寂寥的人。

「參見大公子。」

「大公子，你測試如何了？」

「大公子，這是要去哪兒啊？」……

一路上，凌雲漫無目的的走著，周圍眾人都是向他不斷的行禮。

眾人話語，在凌雲耳中，都是那麼可有可無，他似乎是聽到了，懶得回應，也或許是根本沒有聽到。

他就這麼走著，走著……

嘶！

一聲嘶吼，讓他眼中迷茫之色，顫動了些許。

他的眼睛向著旁邊馬廄看去，整個人眼中有著思索。

在他眸子中，有著一種瘋狂，這瘋狂，使得他眼睛再次變得猩紅。

就連他的眉心處，也開始有了變化，有著一道六邊形的圖案，正慢慢浮現。

這圖案之中，都有著一根根白色線條穿插，看起來很是詭異。

在整個圖案之上，透出一種神聖的味道。

神秘圖案出現時，似乎令得凌雲痛苦，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暴怒，有著一股混亂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緊咬牙關，凌雲向著馬廄之中走去。

馬廄之中，有著一個二十歲男子的男子正在喂馬。

男子長得普通，身上穿著一灰色長袍，頭上戴著一褐色氈帽。

見有人進來，男子看清來人的樣子，用右手抹了抹眼睛后，道：「大公子，好久不見，您這是？」

「我借用一匹獨角馬。」凌雲道。

「好的，這裡的獨角馬，大公子隨便挑。」男子奉承的一笑。

凌雲走到這些數十獨角馬前，開始對這些馬打量一番。

這些獨角馬，比一般的馬兒都要壯碩，在頭頂之上，更是有著一長長的獨角。

不光是頭上的獨角，就算是眼神，這獨角馬也是兇猛了許多。

凌雲走到一黑色獨角馬前，一拉馬韁，便將這馬拉了出來，然後躍起，跨於馬背之上。

「駕」

凌雲一拉韁繩，這馬嘶鳴一聲后，便奔出馬廄。

凌雲座下獨角馬向東，一路風塵滾滾，周圍眾人急忙讓道。

馬背上，凌雲的眼中，依舊透著猩紅之色。

冬季的風，從馬背上吹過，也自凌雲身邊吹過。

凜冽的風，將他的黑髮吹得向後飄去。

馬蹄在雪地上印下了一個個梅花印，印記顯得凌亂。

迎著飄落的雪，迎著狂吹的風，一路上，凌雲來到了凌家的正門處。

門口，有數百修士正交叉巡邏，其中數十修士，背負武器中，那銳利的眼睛不時對來往的人掃視。

「參見公子。」

看到凌雲時，這些修士都是單膝跪地，恭敬行禮。

凌雲眼中那浮現的猩紅之色更濃，似沒有太多的時間回應眾人，他座下獨角馬毫不停留，依舊向著大門之外奔騰，轉眼，便出了大門。

大門外，是一條寬廣的街道，足夠十量馬車並排而馳。

在街道兩旁，都是有著店鋪，這些店鋪，有的是酒館，有的是藥店，有的是雜貨店，有的是當鋪，有的是賭館。

所有建築都顯得古樸，很多都是以古黑色和古黃色為主。

雖下著大雪，但大街之上的行人卻多，很多人都是自這些店鋪中進進出出。

時不時，也有馬車在街道之上快速奔過。

那拉車的，都是獨角馬。

偶爾，會看到有人騎著一種形態如狼，但卻要比狼兇猛得多的凶獸經過。

這種凶獸，雖是黑狼模樣，但比黑狼體型大得多，倒和那獨角馬一般大小，身上的氣勢，卻比獨角馬更加強勢。

除了體型之外，這黑狼無論是模樣，還是眼神，都要比一般的狼綠得多。

自狼眼中，透著幽靈一般的色彩。

在這狼形凶獸奔走中，那身上的毛髮，就像是鋼針一般，一根根豎起，給人一種森寒之感。

就連那尾巴，在空中閃動時，都產生陣陣勁風。

周圍的行人，都快速讓道，生怕被這凶獸踩死。

這狼形凶獸，叫做「風狼」。

凌雲座下獨角馬步伐加快，一路向東面而去。

迎面而來的，是一黑袍男子，座下正是風狼。

男子看起來三十左右，臉上長滿了橫肉，左臉頰處，更是有著一道刀疤。

男子身後，負著一把大刀，刀長七尺有餘。

男子座下風狼奔騰時，簡直就是橫衝直撞，周圍行人紛紛讓道。

這時，道路中有一個老者來不及讓道，便被這風狼撞得飛出三丈后，重重的落在地面。

「咳，咳」

老者身子顫抖，兩手撐地，似乎想要試著站起，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的身子才撐到一半，便再次重重的倒下，嘴中更是吐出一口血，似乎已經死亡。

倒在地上，老者看起來似乎有著七八十歲，或者更老，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灰色長衫，上面已經縫縫補補的不下於十幾處。

老者那蒼老的眼睛，看向了天際，似乎是看天上的雪花，也好像是看一些別的，反正很是不舍。

冷風自老者身上吹過，只撩起些許白髮。

老者身上，始終透著凄涼。

嘴角的血跡，天上的落雪，圍觀的眾人，只是讓老者身上的凄涼，更甚。

撞死這老者，坐在風狼之上的男子眼睛一凝，右手再一拍狼脖子，這狼便停了下來。

「老東西，走路不看著點。」男子惡狠狠的道。

「死人了，死人了。」

「小聲一點，想惹禍嗎？這乘坐風狼的，可是董家的人。」

「但，這死的老者，太冤了吧。」……

周圍眾人，眼神之中，都有著忌憚。

坐在狼上的男子臉上刀疤一扭，似乎對周圍這些人眼中的驚恐很是滿意，右手一拍狼的脖子，這狼便四腳輕邁，準備向前方奔去。

此時，正值凌雲策馬奔騰，他正好看到男子那坐騎將老者撞死，更看到男子那可惡的嘴臉，就算是如此，也不能使得他情緒糟糕，但當他看到老者嘴角溢出的鮮血時，他就控制不住了自己，他眼睛頓時變得更紅。

他眼中的猩紅，就像是地獄的魔鬼，正想嗜血，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刷這莫名的狂熱。

坐在風狼上，男子隨意在掃了一眼凌雲的那獨角馬，眼光帶著不屑，道：「小子，讓道。」

凌雲眼中殺機更甚，原本他座下的獨角馬見那風狼，本欲後退，但他雙腳一夾馬腹，烈馬吃痛，便繼續向前奔騰。

男子見這小子竟如此氣勢洶洶，眼中詫異，不免朝凌雲腰間看去，見那腰上空無一物，他便鬆了口氣，然後自傲的道：「小子，你找死。」

男子右手一抽背上，便拿出七尺大刀，朝凌雲砍來。

凌雲眼睛本就猩紅，見這男子乘那風狼衝來，他快速拎起長槍，朝這男子心窩一刺。

凌雲刺下的這一槍，勢如奔馬，有著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男子大刀還未砍下，便被凌雲一槍刺於心窩。

槍尖穿透了男子的心臟，再自男子後背穿出，帶起血淋淋的一片，頓時那潮紅的鮮血，便自男子胸口飈出。

瞬間，男子胸前，便被血液染紅。

男子瞳孔緊縮，臉上更是驚駭，但他還不忘說一句：「好快」

說著中，就算男子那胸膛已被刺穿，但他手中的大刀還是不忘砍下。

「哼」凌雲冷哼一聲，右手猛一用力，將刺入男子心臟的長槍一甩，便把男子甩起，騰於空中。

凌雲長槍再一絞，便將這男子心臟絞碎。

他手中長槍斜斜一劃，這男子在猛烈的力道下，狠狠砸在地面。

晃蕩！

男子手中的大刀，也無力的掉落一旁。

男子心臟位置，看起來空空的，已經能夠看到地面，鮮血如泉水奔涌，自男子胸口流出。

眼睛依舊睜得很大，男子雖死，卻掩不住他眼中的驚駭。

男子落地之後，他座下黑狼，卻不見得逃跑，而是快速躍起，朝凌雲撲來。

氣勢洶洶中，黑狼口中吐出一捲風刃。

那風刃，如銀刀一般鋒利。

凌雲手中長槍一刺，便刺破這風刃，槍尖狠狠淹沒於這畜生的喉嚨之中。

猛一用力，凌雲手中長槍貫穿了這風狼項頸，狼頸處，便鮮血狂涌。

就連狼口中，都是血液狂飆。

刺死這狼，凌雲便收了槍，黑狼倒於地上，不停的抽搐。

一人一狼已死，凌雲一拉馬韁，座下的獨角頓了下來。

凌雲斜握長槍，任槍尖上的血液，一滴一滴，一點一點的向著地面滴落，以至於最後，在這雪地中，留下了一片美麗的潮紅。

冷風很是凜冽，自凌雲身邊吹過時，將他的髮絲拂得向後飄蕩。

風雪中，很多人看向凌雲時，都帶著崇敬，一些人，那眼中，則有著惋惜，個別的，卻沒有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