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寞的離去
「大哥，加油。」
「雲哥，加油」
耳邊傳來聲音，凌雲向著旁邊看去，見凌靈與薛雪眼神之中，都有著鼓勵。
對兩少女點了點頭，凌雲便向著石碑走去，他的步子很慢，很慢。
周圍眾人倒是很有耐心，那一雙雙眼睛都是緊緊盯在凌雲身上。
那是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在期待中，似乎還有著一些其他色彩。
整個場地之中，現在，唯有凌雲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就算是凌霄，那手中搖著的扇子也是一頓，他整個人，也向凌雲看去。
全場中，按道理來說所有人的視線應該是看向凌雲的，但有一個人例外。
這是一個面容枯瘦的少年，看起來才十四歲，他身上穿著的那件黃袍，將他顯得更加的消瘦。
少年的長相顯得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少年打坐中，微微閉上眼睛，似乎他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注意。
雖是在這碩大的演武場中，但少年就像是一個被遺忘的人。
凌雲這時候，當然也沒有注意到這少年，在一步一步走著中，他來到了石碑前，緩緩伸出右手，他向著石碑之上摸去。
在這個時候，除了那靜靜打坐的少年，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在凌雲身上
摸著這黑色石碑，凌雲靜靜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那石碑之上的黑色霧氣，開始向著凌雲的右手纏繞。
不斷蠕動中，這黑色的霧氣將他的右手全部籠罩。
黑色的霧氣籠罩了他的右手半響，便逐漸隱沒石碑之中，隨後，石碑之上的黑霧再次騰起，在石碑上空形成「練氣後期」四字。
凌雲睜開眼睛，看著「練氣後期」四字時，那摸著石碑的右手無力的放下，整個人不住退後兩步。
他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就算是他的身體，也是充斥著疲憊，他的身形無力的晃蕩了兩下，似乎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周圍那一雙雙盯著凌雲的眼睛，都是不住一縮，很多人眼中，更是有著難以置信的感覺。
凌雲的父母，坐在主座上時，眼神黯然，那眼睛深處，更是有著不忍。
主座之下的其他人，眼睛都是一陣變幻，特別是那背著彎刀的男子與那手中拿著鐵棍的光頭漢子，臉上的驚異更甚。
上上下下，整個場景中陷入了沉默。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便炸開了鍋。
「看，看，我沒有看錯吧？這是我們凌氏家族的天才？。」
「沒有看錯，我記得，兩年前，凌雲少爺可就達到這修為了。」
「難道出了什麼變故不是？或者是當年的天才，已經落沒？」……
周圍的嘲諷聲，使得凌雲慢慢抬起頭，朝這些修士看去。
在凌雲眼中，個別修士臉上帶著嘲諷時，臉上有著得意。
更有一些修士在談吐中，口中唾沫橫飛。
聽著這些家族弟子嘲諷的聲音，凌雲再看見很多人那可惡的嘴臉，他的兩手不住緊握，整個人隱隱顫抖。
凌宵站在一旁，看著黑色石碑上冒出「練氣後期」這四個大字時，整個人的嘴巴不住張大，那詫異之色更是洋溢於臉龐，此時，他手中的扇子更是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詫異過後，凌霄的嘴巴便從新合攏，他看向凌雲時，眼中更多的是一種不屑。
「凌雲，真是沒想到啊，還記得兩年之前，我可是在你手下敗得很慘，本想今年與你再戰，但看來，你是沒有那資格了。」環抱著雙手，凌宵嘴角的笑意更甚。
看著凌霄嘴角的嘲諷，凌雲那緊握的兩手，青筋暴跳，他呼出一口濁氣，還是選擇默默的向演武場的大門走去。
「哎，當年的天才，確實落沒了，就連接下來的實戰，也不敢參加。」
「修為兩年都沒有進步，還實戰什麼？留下來只會笑話。」
「雖然有點遺憾，但今天凌雲的表現，確實出乎意料」……
伴隨凌雲向那大門走去的，只是更多，更刺痛人心的話語。
凌霄看著凌雲那向著大門走去時，身影的落寞，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這是要走了嗎？不過是一個懦夫而已，一個徹徹底底的懦夫。」凌霄搖了搖頭。
聞言，凌雲走著中，心口傳來一陣猛烈的劇痛，有著一口猩血激蕩到他的口中，他強忍著，直接將那口血吞下，整個人裝作淡定的樣子，蹣跚著向大門之外走去。
看著少年落寞的向大門走去，站在石碑旁的凌木搖了搖頭，在老者眼中，很是感嘆。
在凌雲向大門走去時，凌靈和薛雪也走到他面前。
「哥，不要難過，你的修為以後一定會上去的，不用在乎這些傢伙的話。」凌靈拍著凌雲肩膀，靈動的大眼睛中有著鼓勵。
凌雲臉上有著柔和，低聲道：「小靈，大哥並沒有氣餒，只是想出去透透氣而已。」
說著中，凌雲伸出右手，向著凌靈的腦袋摸去。
凌靈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開凌雲的手，任凌雲的右手放在她的腦袋上，乖巧的點了點頭，「恩」的輕輕應了一聲。
薛雪在一旁，臉色顯得複雜，道：「雲哥，接下來還有實戰，至少你應該留下來。」
凌雲放在凌靈腦袋上的右手伸了回來，嘴角有著自嘲，道「呵呵，實戰比試？我剛才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如若繼續呆下去，只會成為更大的笑話罷了，小雪，小靈，你們加油吧，我累了，只想出去走一走。」
凌雲這蕭瑟中透著落寞的身形，繼續向著大門外走去，走出了大門。
他的身影，顯得更加的蕭瑟，更加的落寞。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向坐在上方的父母看去，或許是沒有勇氣。
凌靈和薛雪在站著中，只是靜靜的目送著凌雲走出大門之外，以至於消失在風雪之中。
周圍陷入短暫的平靜，稍許，便再次炸開了鍋。
「今日的確看了一場好戲，但天才的道路就止步於此了吧。」
「確實，自練氣後期到大圓滿，一般人兩年時間就夠了，這凌雲兩年來竟毫無進步，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
「沒什麼不可相信的，或許是這凌雲做了什麼惹怒神靈的事，所以老天降罪了吧」……
周圍的諷刺聲，久久不絕。
主座之上，中年男子聽聞周圍的議論聲，右手扶著身邊座椅時，那扶手，在男子輕輕一捏下，印下了五個指印。
男子旁邊的婦女，眼神也是很陰沉。
主座下的眾人，有一些眼中有著精光閃現，稍許，那精光便消失，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那正坐著的光頭大漢，臉龐之上有著失望之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這侄子今日發揮不佳。」
光頭大漢一邊搖頭，一邊嘆息。
這時，那背著彎刀的男子也嘆息起來：「兩年前的實戰中，我兒凌霄敗給了凌雲，正想看看今年如何？沒想到，凌雲侄兒卻……哎。」
雖然是嘆息，但男子瞳孔深處，卻有著得意。
「兩年之前，凌雲的確算得上是我們凌家年輕一代中最有資質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未來家主的位置，不好辦啊。」一個瘦小的老者長長的嘆了口氣。
老者身著白色長袍，在袍子的包裹下，仍然能夠看出，他的身材如猴子般瘦小。
無論是老者的臉上，還是手上，都瘦得皮包骨頭。
老者那深陷的眼窩，那見骨的眼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自棺材中出來的一樣。
在老者身邊，放著一個用白布包裹的圓形物體，自這物體之中，有著森森寒氣散出。
老者說話時，旁邊背負彎刀的男子道：「確實，不好辦，這可如何是好啊？」
「很不好辦，要不，以後這後輩中，誰實力高強，那麼就選為家主得了。」老者搖了搖頭。
「好建議，好建議。」
「確實，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能力啊，一個家族想要振興，以後必須要在這些後輩中，選一個實力最強的來作為家主。」……
周圍在座的，很多都開口，有一些保持沉默，也有一些，則是皺緊了眉頭。
主座上的男子，眼神很是難看，整個人因為承受了很大的憤怒，那臉皮也是一顫。
男子的右手一用力，下意識的向著座椅上的扶手一捏。
轟！
一聲輕響，那扶手在一捏之下，便化為粉屑。
捏碎座椅扶手，便有著一股強烈的勁道自男子手中散出，餘波散發出去，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絮亂。
在男子身上，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散發出來，向著四周席捲而去。
眾人臉色微變，都是一一運轉修為，來抵抗這股強悍的氣息，很多人都是兩手結印，才稍稍抵擋。
「大哥，你什麼意思？」背著彎刀的男子臉上詫異。
「家主，為何莫名動怒？」
「家主，難道我等說的，有什麼不對？」……
很多人，都是一一出聲，在看向主座上的男子時，並無忌憚。
當然，也有個別修士沒有說話，那光頭的漢子便是其中之一。
整個現場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沉默中，主座上的男子那凜冽的目光一一的掃視著眾人，道：「很好，諸位的建議不錯，但卻多餘了，一直以來，我凌氏家族都是以實力為尊，當然是強者，才能作為家主，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