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我要和你單挑

「肖哥，我淹你是不對，可是你不該欺負白老師，白老師已經不喜歡你了，你還糾纏著她不放，有意思嗎？」我大著膽子說。有馬麗她們在後邊罩著，我心裡有了底氣。

「你個兔崽子懂什麼，我和白小柔的事你瞎摻乎什麼。我告訴你，我也看你還是個學生，否則我早廢了你了。你趕緊給我從技校滾蛋，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肖強一臉兇相。

「肖哥，你不讓我上學，那我去哪？」我問。

「不滾蛋也可以，以後我和白小柔的事，你不能再摻乎。你如果再敢參乎我和白小柔的事。」肖強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

「張帆，小心點。」馬麗在我身後喊。

我也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肖強要削我？

張帆冷眼看了一下眾人，將磚頭在手裡顛顛，猛地往自己腦袋上一砸，肖強的腦袋紋絲沒事，磚頭卻斷成兩半。

我心裡咯噔一聲，肖強果然夠猛。

「看到了嗎，你的骨頭有這磚頭硬嗎？「肖強得意地看著我。

我下意識地搖搖頭。

「我今天只是給你警告，如果你再參乎我和白小柔的事，我就讓你的胳膊和這磚頭一樣，變成兩截。別以為你有幾個敢掄棒子的朋友，就能護住你，在我眼裡，那些都是些廢物。」肖強不屑地指了指李二毛幾個人。

「媽的，敢罵老子是廢物。馬班，不能讓這小子再囂張了，抽丫的。」李二毛怒了，躍躍欲試，又要上前。

「李哥，你等等。」我忙又喊一聲。

「二毛，別急。」馬麗也按住了李二毛，「聽聽張帆還有什麼說的。」

「秀才就是秀才，打仗哪那麼多廢話。」李二毛很不滿。

「肖哥。這樣吧，你給我十天的時間，我們再約一次，咱兩單挑，如果你徹底把我打服了，你和白老師的事，我就再也不參乎了。如果你打不服我，你就不許再糾纏白老師，回你的秦州，怎麼樣？而且在這十天之內，你也不能去騷擾白老師。」我腦袋一熱，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你要和我單挑？」肖強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笑了，「小兔崽子，你以為上次在河裡讓你佔了便宜，你就能贏了我?那是我一時疏忽，以後你可沒那樣的機會了。」

「肖哥，這我懂，上次河裡的事，我完全是僥倖。你就說，這次你答應不答應，你如果不敢，那就算了。」

「張帆，你也發燒了吧，說什麼單挑呢？」馬麗也不相信我的話，上前拽了我一下。

「二姐，我沒病，我說得都是認真。」我打開馬麗的手，「肖哥，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行。我答應你。」肖強終於點點頭，「不過十天太長了，一個星期，一星期之後咱兩再約一次，結果就按你說的辦。」

「一個星期？」我頓了頓，「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到時候，你要是輸了，可不許反悔。」

「我不反悔，你小心你的胳膊吧。」肖強冷冷一笑，「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馬上就十八了。」

『好，也是個男人了。」肖強點點頭，又看看眾人道，「你們都聽到了，條件是他提出來的，我兩都答應了。如果到時候他輸了不認賬，我再收拾他，你們可別護著。」

「聽到了，聽到了，就按你倆說的辦。」李二毛看熱鬧不怕事大，幸災樂禍的瞎起鬨。

「李二毛，你起什麼哄，一邊待著去。」馬麗對李二毛一瞪眼。

「馬班，秀才剛才那話像個爺們，咱們就得幫襯。」李二毛還不服。

馬麗輕嘆口氣，「張帆，你想好了？現在你說不同意，還可以按姐說得來。」

「二姐，我想好了，就按我說的辦吧。」

「行。姐聽你的。」馬麗拍拍我，看向肖強，「姓肖的，既然這事你和我弟談好了，就按你們說得辦。但是你記住，單挑歸單挑，你真敢把他胳膊折了，我就讓你斷著腿離開江城，你信嗎？」

「我信。我上次就看出來了，你這個女人夠猛。」

「知道就好，還有屁要放嗎？」

「沒了。」肖強搖搖頭。

「那就滾吧，一個星期以後見。」馬麗一擺手。

肖強對我一笑，「張帆，我等著你，這個星期好好練練。」

我從肖強的笑里，看到的全是輕視。

我沒說話。

肖強一腳將腳下的半截磚頭踢飛，轉身就走，那半截磚頭就像是我一樣，不堪一擊。

肖強剛走兩步，馬麗喊了一聲，「姓肖的，等等。」

「還有事?」肖強停下腳步。

「你在哪當教練？」

「怎麼，想抄我的底？」

「連這膽都沒有嗎，萬一一個星期以後你不敢來了，我們也好上門看看你。」

「強龍武術館。就在廠區東路，你們想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肖強連頭都沒回，大步流星到了車前，絕塵而去。

「這小子真夠牛的，還強龍呢，不過看樣子是挺厲害。」李二毛湊過來，撿起那半截磚頭看看，「這腦袋得多硬啊。」

「看什麼看，一個破硬氣功就把你們嚇著了。」馬麗一把打掉李二毛手裡的磚頭，「你們都回吧？」

「馬班，晚上沒飯局了？」李二毛腆著臉問。

「要你娘的飯局，剛才你出力了嗎？」馬麗瞪著李二毛，「不出力還瞎起鬨，快滾蛋。」

李二毛被罵得臊眉耷眼，只好尷尬笑笑，拍拍我，「秀才，哥看好你，回去好好練，一個星期以後，你的胳膊要是被他打折了，哥替你接上。」

「滾蛋，烏鴉嘴，再不滾，我抽你了。」馬麗真怒了。

李二毛忙帶著眾人溜溜跑了。

周圍就剩下了我和馬麗，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馬麗拍拍我，「咋了，剛才充完好漢，現在怕了，醒悟了，慫了？」

我看看馬麗，「剛才我是不挺傻的？」

「不是傻。」馬麗狠狠點了我腦袋一下，「是忒傻，腦袋一熱就說胡話，我攔都不聽，你也不好想想，別說給你一個星期，就算給你一年，你能打贏他嗎？我剛才看了，別說你一個人了，就是李二毛他們一起上，估計也對付不了他。」

「二姐，那我咱么辦？」我是真害怕了。

馬麗想想，「沒事，這事有二姐呢，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問他在哪當教練嗎？」

我搖搖頭。

「我得摸清他底。明天二姐再去找他，就說你今天是嚇糊塗了，剛才說得話都不算，另談條件。他要是不答應，那就還來硬的。你畢竟是個學生，他不能把你怎麼著。但明天你就別去了。省得你再瞎說。」

我先是嗯了一聲，又輕聲問，「二姐，可是如果他不放過白小柔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白小柔。」馬麗在我腦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人家老師找對象，你做學生得管那麼多幹嘛，你要是不管，能有這些事嗎？白小柔的事，你趁早別參乎了。」

「我。」我語塞了。

馬麗上下看看我。

「二姐，你看我幹嘛？」我覺得馬麗的眼裡別有深意。

「你眼神不對，和姐說實話，你是不喜歡那個白老師，所以你才對她的事這麼上心。」

「二姐，你別瞎說，我怎麼會喜歡老師。這要讓金大頭知道，我和白老師都會挨處分的，我就是看不慣肖強欺負白老師，所以我才幫白老師的。」我訥訥道。

「實話？」馬麗仍盯著我。

我匆匆點點頭。

「算了，姐不逼你，但你這事到底怎麼辦你再想想。姐聽你的。」馬麗掏出煙點上。

我也點了一支。

風開始越來越猛，隱隱約約有雷聲傳來，好像再催促我下決定。

我狠吸兩口，把煙往地下一扔，「二姐，就按我剛才說得辦吧，我和他單挑。」

馬麗沒有在笑話我，而是很鄭重地看看我，「想好了？」

我用力點點頭。

「行，不管你到時候輸了還是贏了，姐都不笑話你。男爺們就得這樣，該豁出去的時候就得豁出去，打仗有時候靠的就是猛，說不定一猛子你還能把他贏了呢。」

「二姐，你說我有可能贏？」我心裡一喜。

「可能性為零。」馬麗一笑。

我頭一低。

「行了，別喪氣了，姐最看不慣男人遇事就低頭。就憑你剛才那股勁，在姐心裡你也贏了。」馬麗笑笑。

我也笑了。

「回去再好好想想，要是改主意了，給姐打電話，姐還可以給你出面。在姐這，沒啥不好意思的。」

馬麗的話讓我的心裡多了一份踏實和信心。

雨點開始飄落，我和馬麗匆匆離開公園，走到半路，我對馬麗說：「二姐，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馬麗沒有多問，又叮嚀我幾句，騎車走了。

我一轉頭向學校跑去，此時此刻我必須再去見一個人，沒有他向我承諾，我向肖強說的那些話，就全是大話。

按照老辦法，我翻牆進了學校，雨已經越下越大，天空中電閃雷鳴，腳底下一片澤國，我踉踉蹌嗆到了劉瘸子的小屋前。

屋裡沒有燈光，看來劉瘸子已經休息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看周圍沒有人，拍拍劉瘸子的屋門，「劉哥，劉哥。」

幾聲過後，屋裡傳出小狗的叫聲，接著亮起了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