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鬼咒
就在極度恐懼之中,我突然感覺眉心一涼,一僵硬又刺骨的東西貼了上來,我想要躲,身子依舊像剛才那樣動不了。
「呵……呼……哈……呵……呼……哈……」
就在我滿是緊張之際,我感覺自己的皮膚一顫,一連竄詭異的音節突然從緊貼著我的東西傳來,我這才驚悚的發現緊貼著我的估計就是剛剛抱住我的身子的嘴巴。
伴隨著那古怪詭異的音節,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冷,身體不斷的有東西消失,而緊貼著我的那具身子則不斷的變軟變暖……
這一刻我甚至感覺到,這東西是不是要我代替他躺在這冰冷潮濕的棺材里。
就在我因為想到要永遠冰冷僵硬的躺在這裡,再也看不到鳳寒而滿心絕望之際,剛剛一直發出古怪音節的東西突然閉嘴了,一隻冰冷的手在黑暗中向著我的臉摸來。
他的動作很慢,就像是收藏家在一點點描摹自己相中的古玩一樣,每一寸都很細緻,他的手很溫暖,也很柔軟。
可我永遠忘不掉剛剛這雙手是如何冰冷刺骨如何僵硬。
當然最讓我恐懼的是不同於剛剛認為的他是想要代替我躺在這裡,現在我根本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的手最後停靠在我的唇邊:「妻……」
妻?就在我因為他的話一怔之際,外面突然響起舅媽的聲音:「祖先怎麼還不現身,這個點要是再不現身……」
祖先?他們說的不會是就是我旁邊這位吧?
能被稱之為祖宗,那這得死了多少年?
一想到現在摸自己的是個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屍體,我就渾身發顫。
而這時祖宗顯然是聽到外面的聲音,突然冷笑了一聲。
緊接著我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他一把抱住,緊接著一個旋轉間,四周突然亮了起來,在極致黑暗的環境中,再次看到光,我幾乎是本能的眯起眼睛。
就在我眯眼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陣激動尊呼:「恭迎祖先,恭迎祖先……」
在他們高呼的時候,我的眼睛也因為漸漸的光亮睜開了。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白天在別墅里見到的那些身形消瘦,眼眶泛青的傭人,還有我的舅媽舅舅。
我在他們眼中看到了興奮期待,他們在期待什麼?
「啊……不要……不要……」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瘋丫頭的聲音,順著聲音,我看到吳嬸子突然綁著她像獻祭品一樣一步一跪的把她獻向我身旁的位置。
我這才想起來我旁邊還站著一個鬼呢,我剛要轉身看看這鬼的模樣,沒想到身子剛側過來正好對上他陰柔的眼,嚇得我心裡一緊,哪裡還敢多看?
只是剛要把頭轉回來,他突然將瘋丫頭拽到了身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突然在她驚恐的尖叫聲中一把掏向她的心臟,
伴隨著尖銳的慘呼,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被他掏了出來,那心臟還冒著熱氣。一跳一跳的。
就在我滿是驚恐的目光中他突然將那顆心臟遞給我,聲音僵硬:「聘禮。」
聘禮?
他的話突然讓我想起之前他看著我說的那個妻字,難道說他打算娶我做老婆?
可他為什麼要娶我?
就在我心裡滿是驚詫之際,他見我沒有伸手去拿,並沒有縮手,依舊固執的停在我面前,嗓音僵硬的又重複了一次:「聘禮。」
好像我不收下他就永遠不會收手一樣,可這是活人的心臟啊。
而且還是在我面前被殺死的,到現在我都能感受到瘋丫頭死時看向我的惡毒眼神,好像害死她的那個人就是我一樣,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收下。
突然我的胳膊被人拽住了,側頭一看發現是舅媽,她看向我身旁的鬼,一臉害怕:「暖暖,你不想活了嗎?趁祖先沒法怒之前,趕快收下!」
她的話讓我心裡一緊,抬頭一瞧,發現面前的他陰柔的臉雖然還僵硬著,但明顯的看得出因為我的舉動而不悅了,要是我再堅持的話……
可這心臟我不能收啊,正如人間結婚都需要遞交聘禮一樣,從姥姥給我的驅鬼手札中,我了解到,鬼界也是如此。
一旦活人收下鬼送的聘禮,那麼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掉這鬼。
這鬼就算是不如我預感的那樣危險,我也因為與鳳寒結為了夫妻,不想與面前的鬼有任何牽扯啊。
所以即使這聘禮不是活人的心臟就算是在珍貴的寶物我也不想收啊。
但眼下這情況收不收根本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況且嫁給鬼,並不是所有的鬼都同鳳寒一樣好,鬼娶人間的女子回去的用途也各不相同,並非真正字面上那樣只是做夫妻。
所以在不確定這鬼娶我的目的時我更不能收下了,可……
一旁舅媽見我遲遲沒有收,顯然急了:「林暖。你快點收下,你想要我們都給你陪葬嗎?」
見她這麼說我就來氣,什麼叫做我要他們陪葬,這祖宗是他們請出來的,至於我來這兒,還不是被他們那個所謂的鬧鬼給騙來的嗎,要不我能過來嘛?
只是他們騙我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發現問題繞來繞去,就像是一個死循環似的,又繞到了他們祖先娶我的目的上來。
雖然知道現在問舅媽她不一定告訴我實話,但現在對我來說多拖上一刻也是好。
我記得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宮九所在的房間很近,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感應不到。
雖然不確定他會不會出現救我,但萬一他是在等待時機救我呢。
所以我連忙向一旁的舅媽問道:「你為什麼要把我騙到這裡來?我現在已經完全被你們控制住了,指定是逃脫不掉的,你好歹也讓我當個明白鬼吧。」
見我這麼問,她先是愣了一下后,連忙搖頭道:「暖暖,舅媽怎麼可能害死你呢,我們只是想要你做我們的祖母嫁給我們的祖先而已,你並不會因此受到傷害,相反還會得到先祖的庇佑!」
庇佑?雖然她不像是在說謊,但直覺這件事絕對沒這麼簡單。
只是我還想再多問幾句,她像是看出了我在拖延時間似的,一副苦口婆心狀:「暖暖,你要是信舅媽的話就趕緊手下這聘禮,與祖先完成婚娶儀式,要不然惹怒了他,我也保不住你,還有別指望你那師傅救你,我已經在他的飯菜里下藥,近期他是醒不來的。」
說到這裡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滿是勢在必得:「暖暖。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師傅著想吧?你要是不收下這聘禮,我可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出事,所以乖,聽話,收下這聘禮。」
她的話讓我收下了那顆血糊糊的還在跳動的心臟,不過並不是因為擔心宮九出事。
雖然他救過我,但一想到寶寶的怪異,對於他我就無法不懷疑他當初救我是有陰謀的。
至於我收下的理由,說到底還是因為拖延時間這招被舅媽看穿了自然是無法再拖了,再加上唯一有希望救我的宮九也被她們算計了。
在收下心臟后,讓我奇怪的是眼前的男鬼突然消失了。
在他消失后,我被困在了別墅,雖然我可以在別墅里自由走動,但因為別墅被嚇了鬼咒,每次我想要走出大門時,眼前明明只有一步便能跨出的大門,就會突然變得無限長,而回身只走一步便可以回去,所以我根本就走不出別墅的大門。
而在這段時間之前一直困擾我的每晚睡覺,都感覺有陰毒的眼睛盯著我的感覺,這段時倒是沒有出現。
並且和舅媽一樣別墅里的其他人都對非常非常尊重,甚至那種尊重還帶上了討好的感覺,總之對我的態度僅次於對他們的祖先。
這幾天通過了解,我得知了他們的祖先叫慕容極月。
這幾天他一直沒有出現,我有問過別墅裡面的人他去哪兒了,但他們像是也不知道似的,問他們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他們也搖頭,說他們只是負責聽吩咐做事的。
總之在這段期間我非但沒有遭遇可怕的事,相反還被那麼多用人像祖宗一樣伺候,可我始終沒有鬆口氣,我總感覺這時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天我同往常一樣,正在想辦法逃離之際,我感覺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氣冷無比,並且原本正常亮著的白熾燈,突然驟停驟滅,這是有髒東西要來的預兆。
就在我因為想到這些,心下滿是驚恐之極,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中,我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
那人身上的衣服細看,竟是新郎服,而且我總覺得這身新郎服看著眼熟,好像在哪兒看過。
想到這兒我剛想抬頭去看他的臉,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老婆,這才幾日不見,你就不記得我了?」
老婆?
詫異的抬起頭,一張掛滿戲謔笑意的俊俏臉蛋闖入我的眼帘,我想起來了,他……他是當初要蘇雪把賣給的那個鬼丈夫,我記得他好像叫吳晟來著。
自從那次他因為調戲我被鳳寒暴走一頓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今天怎麼會突然出下在這裡?
而且這裡可是慕容極月的地盤,他是怎麼進來的?
我記得他只是一個新鬼,通過姥姥留下的那本驅鬼手札我了解到,鬼,如果不是厲鬼的話,又是剛死沒多久的,實力都弱的不要不要的。
並且厲鬼的眉心一般都有一道紅色的印記,他的眉心並沒有,顯然他不是厲鬼。
就在我好奇他是怎麼進來的,突然找我想做什麼時。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修長好看的手突然輕佻的挑起我的下巴:「老婆,我是來救你的!」
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我眼裡滿是狐疑:「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是我老婆啊!」看向我,他那隻咸豬手又要蠢蠢欲動的摸上我的臉,卻被早有洞悉的我提前躲開了。
看向他滿是調笑的臉,我正色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如我們坦誠相見吧!」
沒想到我剛說完,他爪子再次湊過來。
這次不再想要摸我的臉,反倒是來到我的衣襟處,顯然是是要脫我的衣服,嚇得一邊躲開一邊尖叫:「吳晟,你想幹嘛?」
誰知他卻一臉委屈的看著我:「老婆,不是你說要坦誠相見的嗎?」
很顯然某人自動把我的話給想歪了,都怪我一時口誤,而他像是不放過我似的,又壞笑著靠過來:「老婆,我很期待我們之間的坦誠相見,上次就差一點了。這次我們可……」
我發誓面對如此欠揍的鬼,如果不是打不過他,我真想揍他一頓。
看著我氣紅了的臉,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老婆,你生氣的模樣真可愛。」
這什麼惡趣味?
鄙視了一下某人的惡趣味后,想起他之前說救我的事,為了避免這傢伙跑題越來越遠,我連忙表明態度:「吳晟,我們才見過一次面,說實話,你突然說要救我,我根本不可能完全信任你,誰知道你是救我還是害我,所以你要是不說出個救我的理由,我是不會和你走的。」
見我這麼說,他委屈的嘆了口氣:「老婆,你好絕情,我們堂都拜了,你卻把我們說的像個陌生人似的……」
覺得這傢伙繼續說下去又要長篇大論了,我連忙打斷:「行了,說人話!」
「我是鬼……」
呃……
他的一句話,徹底讓我無語了。
終於在我的忍耐達到一個極點后,他才說出了救我的原因。
不過他救我的原因首先要從他的真實身份說起,其實他不是吳先生的兒子。
他是慕容極月的哥哥慕容雲炎,通過他我終於了解到慕容極月娶我的目的了。
原來這個月的15號,會出現血月現象,這種情況可遇不可求,並且這一天的陰氣會非常非常重,尤其是月亮里的陰氣。
若是哪個鬼能把月亮里的陰氣借著契機全部吸食之後,便可扭轉陰陽,逆轉運盤,也就是說可以復活,而我就是那個契機。
我是人,卻是陰骨命,屬於半陰,半陽之人,而月亮屬於人間,他屬於陰間,想要吸食月光中的陰靈之氣,只要將我擺到祭台上用我的鮮血和靈魂祭祀便可達到目的。
現在距離十五那天還有八天時間,在所有數字當中七個代表著一個輪迴,陰陽輪迴,也就是說八天之後是陰氣最重的時候。
那麼八天之前的今天就是陽氣輪迴里陽氣最重的一天,所以他要我今天按照他說得方法找到慕容極月。
沉著陽盛陰衰之際,將他身上的三盞鬼燈取下。
同人一樣鬼的肩膀和頭頂也有三盞燈,但與人不一樣的是,人的三盞燈被取下或是吹滅會死變成鬼,但鬼的三盞燈被取下便會魂飛魄散。
這樣就能順利擺脫慕容極月了,到時候他會將我帶出這被鬼咒詛咒的出不去的別墅。
他看向我嘆了口氣,無奈道:「老婆這次你該相信我是真的想救你了吧?」
白了他一眼,我沒好氣道:「你這不算救,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我的直接讓他臉有尷尬閃過,不過倒也沒有不樂意,反倒是笑眯眯的囑咐我一定要小心,他會一直為我祈禱之類的,搞得像是真的很擔心我似的。
迎向他那笑眯眯的臉,響起他之前說他和慕容極月是兄弟,既然是兄弟的話,明知道按照他說得辦法去做后他這個弟弟會魂飛魄散,為什麼還要我這麼做呢?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突然咬牙切齒道:「他雖然是我弟弟,但確實我最恨的人……」
通過他的話我了解到,原來慕容極月是給古皇帝煉製可以讓人長生不老的仙丹的煉丹師。
當年眼見仙丹馬上就要煉成了卻缺少一味藥引,久經探尋之下慕容極月發現他可以做這個藥引。
為了討好古皇帝。獲得榮華富貴,慕容極月不念兄弟之情,將他騙到了煉丹池,一把把他推下了滿是熔漿的煉丹池。
所以,他恨慕容極月的自私,一直都想要他死,但是他的鬼力比他強,所以他殺不了他。
好在通過這麼多年鑽研,他尋找到了天生與他相剋的特殊魂魄,也就是我,只有我能他所說的那種辦法下在今天熄滅慕容極月身上的三盞鬼燈。
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麼要冒充吳晟的原因,其實是打著想要接近我的目的。
至於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我抓走要我這麼做,他是這麼解釋的:「當時看你長得白白嫩嫩的像極了我愛吃的包子,所以一時沒忍住……」
呃……直白說也就是這貨因為自己的惡趣味錯過了把我抓走的機會。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這麼惡趣味,有鳳寒在他也抓不走我。
說起鳳寒,我心底一直強壓下的隱憂再次浮現。
他說他能通過寶寶感應到我有沒有危險。可如今我已經陷入危險這麼多天了,他都沒有出現,他會不會出事?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慕容雲炎的目光突然盯向我的肚子:「老婆,你要小心孩子的父親。」
孩子的父親不就是鳳寒嗎?他的話讓我心裡一緊,連忙問道:「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見我這麼問他嘆了口氣:「老婆,為了能夠進來和你合作,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這其間自然是免不得要做一番調查。
所以得知了你和你舅媽關係不好的事,也知道你那便宜師傅宮九阻止你來這別墅的事,按理說你這兩種情況任何一種都可以讓你不來這間別墅,但你卻執意前往。
能夠讓你這麼做的,在你心中的地位一定很重,所以想來想去我大膽猜測是你那鬼夫君要你來的。
如果我猜測的對的,你在來這裡之後,遇到了這麼多危險。他卻一直沒有出現救你,你不覺得的有問題嗎?」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緊,但一想到鳳寒為了救我連魂飛魄散都不怕,剛剛升起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
看向他,我眼裡滿是對鳳寒的信任:「慕容雲炎,告訴你,別黑我老公,還有我不是你老婆,別叫我老婆。」
「那不叫老婆叫什麼,叫寶貝,北鼻,小天使……」
直到我被他那一聲比一聲肉麻的聲音叫直吐他才停止。
而我剛要因為耳朵可以得到暫時的清靜而鬆口氣時,他突然將我抱住。
我嚇得剛要尖叫卻被他先一步捂住了嘴,看向我,他難得不再輕佻,滿是謹慎:「娘子,你現在被那個鬼咒限制,根本就去不了慕容極月所在的墓宮。
他現在正在墓宮裡沉睡,我現在就把你帶進去,但我只能把你送你到門口,那裡有封印,除了和他有姻緣的你之外別人進不去。
到時候我會在墓宮外等你,到時候你可想好,你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除掉他,八天之後等待你的就是祭祀!」
說完這些,我只感覺伴隨著四周飛快的近乎花掉的景物過後,他已經將我帶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洞穴前。
洞穴裡面完全被黑暗吞噬,什麼都看不見,黑暗的未知的事物總是會讓人莫名恐懼的,雖然很害怕,但是這是我唯一獲救的機會了。
畢竟這個時候就算不為我自己,我也得為我肚子里的寶寶著想。
想到這兒我一咬牙按照他教我的辦法咬破自己的手指,含了一口自己的血后,走向我無盡的黑暗中。
這黑暗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一樣,我走的腿都酸了還是沒有看到半絲光和慕容極月的影子。
就在我懷疑是不是慕容雲炎估算錯誤之際,我發現我眼前的黑暗竟然漸漸不像剛剛那麼濃稠了,而是一點點變淡了,前方隱隱約約有紅色的光透過來。
慕容雲炎說看大紅光就接近慕容極越月了,想到這兒我心裡一喜,果然隨著那紅光越來越濃,我看到躺在金玉棺中的慕容極月。
他像是睡著了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看來果然如慕容雲炎所說,他因為今天是陽氣最足的一天再加上之前受的暗傷不得不沉睡。
想到這兒,我連忙從懷裡掏出了紅布包,我先從紅布包里拿出那七面鏡子,按照之前慕容雲炎演示的那樣按照七星北斗陣擺放到棺木的四周。
在擺好后,我一旁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血。在每面銅鏡正中央的位置點了一個血點。
在做好這些之後,果然如慕容雲炎所說,原本普通的銅鏡突然散發出金黃色的光,當七面銅鏡的光匯聚在一起時,中間突然顯現出慕容極月的虛影。
雖然慕容雲炎再三保證沉睡中的慕容極月不會醒來,但我跟他畢竟才見過一次面,對於他我不可能完全信任,保不得他是因為害怕我知道有危險,怕我不去才這麼騙我的。
但現在這種情況即使害怕也要繼續啊。
想到這兒我按照之前他說的連忙拿出布包里的最後一件物事剪刀,之前慕容雲炎和我說過,說是慕容極月的三盞鬼燈只能用沾滿我鮮血的見到才能剪滅。
想到這兒我連忙不敢耽誤,忍者火辣辣的疼,一絲一毫不敢錯過的將自己血塗滿了剪刀。
就在我拿著染滿鮮血的剪刀,因為擔心躺在棺材里的慕容極月隨時隨地都會醒,從而滿是緊張之際的將剪刀伸向慕容極月身上的第一盞燈時,突然手被一直冰冷的手覆住。
那手握住了我因為驚嚇差點摔落在地的剪刀。
因為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尤其還是在我極度恐慌之際,就在我嚇得轉頭去看時,眼底瞬間涌滿驚喜,因為握住我的不是別人正是鳳寒。
迎向我滿是狂喜的眼,他的湛黑眼底同我一樣也滿是歡喜,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看向我要剪滅的鬼胎沖著我搖頭:「娘子,千萬不要剪。」
他的話不由得讓我一愣,連忙問道:「為什麼?」
看向我,他湛黑眼眸突然涌滿不舍:「娘子,等吾。」
說完這句他的身形突然如雲霧般消散。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要剪,但對於他我是百分百的信任,所以我連忙收起了那些道具,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如來時一樣,在穿過濃稠的像是墨汁一樣的漆黑后,我來到了出口。
見我出來了等候在一旁早已望眼欲穿的慕容雲炎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明顯從他眼中看到了驚喜。
看來果然如我剛剛所猜的。做這件事並非像他說得那樣百分百無危險,不過有的時候很多事就是這樣,你不得不去做,因為沒有第二種辦法。
強忍住心酸,迎向他滿是激動的眼,我愧疚道:「慕容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有剪掉他的鬼燈。」
我有注意到在我說這句話時他眼底的驚詫,我本來以為在驚詫過後他會發怒,誰知他卻突然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一邊抱著頭,一邊無助道:「完了,完了,這次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的話讓我心裡一緊,連忙問他怎麼了,他卻看向我。滿是愧疚:「我不該把你扯進來的,完了,這次你要大禍臨頭了!」
禍事臨頭?
不讓剪是鳳寒告訴我的,我怎麼會禍事臨頭呢?
只是之後我無論如何去問,他都一直在走神,口中一直叨咕著完了,完了這下麻煩大了,該怎麼解決之類的。
見從他這裡得不到答案我只好作罷,之後他在將我送回了關閉我的房間后,便打算離開。
雖然我沒幫他辦成事,但一想到他是唯一一個有能力將我帶走的,我連忙祈求道:「慕容先生,雖然這次我沒能幫到您,但是只要您能將我救出去,我願意以別的方式答謝你!」
其實這話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眼前這人特容易想歪。萬一他把我的別的方式理解為以身相許該怎麼辦?
就在我想要糾正的時候,他突然消失了,就這樣直接的一句話沒說就消失了,並沒有如我預料的調戲我兩句。
他的反應讓我的心更沉了。
看來他剛剛說的麻煩一定很大,要不然他不可能那麼凝重,當然最苦逼的是聽他那意思,這麻煩還是沖著我來的。
只是到底是什麼麻煩呢?
難道說我要剪慕容極月鬼燈的事被他發現了?
也不對,就算被他發現也沒關係,他要等著八日之後用我來祭祀,所以只要沒到十五我就不會有真正的危險,既然不是這個,那回事什麼呢?
就這樣一天時間就在我想得焦頭爛額之間度過,第二天早上醒來,想著距離祭祀的時間越來越近,我心裡越來越急。
雖然逃出別墅我就不用管這裡的事了,自由了。可慕容極月在別墅里下了鬼咒,我根本就逃不出。
就在我心煩意亂之際,我突然想到了我在姥姥寫的筆記上看到過關於鬼咒的事,說是鬼咒在中午陽氣最足的時候是最弱的。
暗罵了一句自己怎麼才想到后,一看還有五分鐘左右到中午十二點,我連忙出了房間。
以前因為有鬼咒的原因,每次都是我明明看得見別墅的大門,卻出不去,就像是我們做噩夢時,遇到怪物,無論怎麼逃都逃不掉一樣。
雖然對於破除鬼咒逃出別墅我不報太大希望,但現在死馬只能當活馬醫了。
想到這兒我連忙向著別墅大門跑去,突然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讓我神色一凝,那背影是鳳寒。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看樣子目的很明顯是奔著書房去的。
就在我看時,他已經一個閃身間進了書房。
我想要跟過去,但隨即一想鳳寒來這裡這麼做指定是有原因的,萬一我跟過去非但幫不忙反倒添亂可不好。
想到這兒我也就沒多想,連忙來到別墅門口。
那些傭人見我來了,並沒有什麼反應,像是早已習慣了我不死心的一次次往外走,卻走不出去。
而事實呢,也果然悲催的如他們想得那樣,明明我距離門口只有一步的距離,可我就是走不到頭,與之前嘗試的那幾次一樣,沒辦法我只好放棄。
就在我倍感失望的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因為想逃離的辦法想得頭痛欲裂之際,突然聽到窗前有小聲的羨慕聲傳來:「笑笑也太好運了吧,居然能夠獲得去書房給祖先送糕點的資格……」
通過這些日子的了解,我基本上明白了慕容極月在這間別墅里的地位,那基本上是相當於神仙的存在。
所以類似於能有機會給他送糕點什麼的都會覺得是無上榮幸的事。
按理說這傭人話家常的一句話,我根本就不會上心,可重點是我剛剛看到鳳寒去的方向就是書房。
聽這傭人的意思,慕容極月也在書房,顯然鳳寒是找他去了。
難道說他們認識?
還是說他找慕容極月是想救我?
想到這兒因為擔心他與慕容極月對上,會因為有傷在身危險,剛要擔心的打開房門想要去書房看看時,手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拽住。
心裡一凜,側頭一看發現拽住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雲炎。
見他拽住我,因為擔心鳳寒出事,我一邊想要掙脫他的手,一邊焦急道:「你放開我,我現在要去書房一趟。」
他並沒有鬆開我,而是看向書房的方向:「看你這麼著急,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這樣吧,我陪你去,必要的時候我還能救你一命,畢竟你現在是我除掉慕容極月唯一的希望了,我可不想你出事!」
見他這麼說,我點了點頭,至於他說的我是他除掉慕容極月的事,自然因為擔心鳳寒沒時間多問。
就在我們剛一打開門準備向樓下的書房走去時,順著樓梯以我們現在所在的角度正好看到位於一樓的書房前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這身影我認得是鳳寒的,顯然他離開了。
想起他剛剛離開的身影不像是受傷時,我剛要鬆口氣,耳邊突然響起了慕容雲炎的聲音:「看來,他果然如我之前推測的那樣……」
他?指的是鳳寒?
就在我因為他的話心裡一緊之際,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
再次貼著我的耳邊,用只有我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耳語:「是這樣的,我之前就懷疑鳳寒讓你來這間別墅的目的不單純。
再加上上次明明你馬上就要把慕容極月的魂魄剪斷了,卻在最後一刻他出現阻止了,所以我初步懷疑,慕容極月那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便拿你和他交換,原本我只是懷疑,可今天親眼看到了,我想這或許不是懷疑,而是事實,所以對於他,你要小心。」
他的話讓腦袋轟的一聲,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敢相信鳳寒是真的不顧我的死活,將我當商品一樣還給了慕容極月。
只是他沒那麼做的話,又要如何解釋我來別墅遇到的事?
就在我因為想到這些心裡劇烈起伏之際,慕容雲炎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現在不論你信或者不信他都有問題,你現在別指望他會救了,不如自救來的現實,當然你可以不信我,反正這件事本就屬於我多說了,你信不信他,都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玉做的小盒子,打開后,我發現裡面居然躺著一隻小的不能再小的蟲子。
那蟲子有點像是蛆蟲肉白色的,卻比蛆蟲還要小一倍。
就在我盯著那蟲子犯疑惑之際,他解釋:「這是嗜魂蟲,以陰氣和陰靈為食,我感應到你體內有大量的屬於慕容極月的陰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為了讓你更好的成為他吸收月陰之氣所做的準備。
這些陰氣現在不被吸收的話,再晚一些陰氣入魂,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而那日陰氣還沒有侵蝕的那麼厲害時,你要是沒聽你那鬼夫君的。直接把慕容極月的三盞鬼燈剪了,他魂魄消散這些陰氣自然消失。
可你沒有,所以那日我才說你大禍臨頭了,好在我找到這嗜魂蟲,只是它只能能起到吞噬的作用,並不能消滅,相反,一段時間后,要是沒有比他強大的陰氣鎮壓,這些陰氣會噬魂蟲體內溢出。
到時候這些陰氣因為在你體內帶過,自然會感應到你,鑽回你的體內,而想要找到比之強大的只有慕容極月身上的陰靈之氣,雖然你體內的陰靈之氣也是他身上的,因為陰靈之氣到你身上,會因為你是人的原因。弱一些。
所以正好可以將其壓制,如果我預料的不錯的話,十五那天他要在你身上做法距離你很近,而他又來自負,你太弱了,他不可能認為你能傷到他,所以你在他接觸你的時候,你把噬魂蟲神不知鬼不覺的貼到他身上。
噬魂蟲入體,他會因為魂魄被吞噬而實力大減這個時候我再去與之相鬥,自然會將他打的魂飛魄散,而你也可以解決掉身上的麻煩了,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話,絕對不會拒絕和我合作的對不對?尤其合作對象還是像我這麼帥的?」
現在因為鳳寒的事,我自然是沒心情和他開玩笑。
不過他說的對,鳳寒這邊明顯有問題,我不能指望他來救我,眼下只能自救。
所以我答應了和他合作,之後他像是看出了我心情,囑咐了我一句萬事小心后就消失了。
時間就這樣在我滿是忐忑中來到了慕容雲炎所說的血月日,因為晚上要拿我祭祀,所以一整天我都被關在鋪滿紙錢和香燭的棺材里。
並且一整天慕容極月都在棺材外念動著奇怪的咒語,那咒語我雖然聽不懂,卻覺得心裡一陣陣發滲。
就在我倍受煎熬之際,棺蓋突然被打開,我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晚上,只是不同於平時的夜晚,此刻四周不再是黑漆漆的,而是血糊糊的一片。
抬頭一看,發現天空的月亮果然如慕容雲炎所說的像是被血沁過一樣泛著詭異的紅,就在我因為看到的景象心裡發滲之際,慕容極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