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沒有解藥

芸艾茗算了一下日子，說道：「比較好的時間，是明天。」

柳綠跟陳婧立即啊一聲叫了起來，「明天不行。」

我說道：「既然哪天都行，為什麼不能是明天？心心相印，本來就該在一起。難道要叫三王爺一直在外面候著你們嗎？」

柳綠當時就跪在了地上，「娘娘，您已經將琳琅遣送回了原籍，琳琅雖然不願意，她也進不來宮，只能走了。可是我還能陪著您。您身邊沒有合適的人，我們再走了。您就徹底孤單一個人了！」

陳婧也跪在地上不同意，「如果是明天，奴婢甘願不嫁！如今四方城面臨危機，我們只是沖喜，何時說過要離開？」

我怕我再說會哭出來，站起來板著臉，「你們若是明天不嫁，那就別指望嫁了！」

兩個人同時說：「那就不嫁！」

芸艾茗看著我。眼睛也早已氤氳，她強忍著笑著說：「兩位姐姐真是討厭。將我芸艾茗置於何地了？我還在四方城，我還能照顧皇后不是！」

我說道：「你也出宮，不要再四方城裡呆著。只要能離開。就都離開。我跟皇上不能離開，所以不能陪著你們。」

「不！」三個人同時叫了起來。

三王爺笑了笑，說道：「女人真是麻煩！不過就是有些危機，這就生離死別了？竟然不信我皇弟的本事！想我皇弟當年也是有些手段的。凌雲鶴的這點小把戲，他不是應付不來的！你們不用擔心皇后。」

「皇宮裡面誰都有可能中毒，皇后不會，皇上也絕不會！」他說著悠然的笑了笑，「凌雲鶴現在可捨不得殺了我們的皇后，更捨不得對皇上動手。他可以下毒毒害四方城裡的人，也許有人說他狠毒。但是如果毒殺了皇上，就必定有人說他卑鄙。凌雲鶴不是個喜歡卑鄙的人！」

芸艾茗恨恨的說：「毒殺妃嬪侍衛宮女，就不卑鄙了？一樣卑鄙！」

三王爺說道：「凌雲鶴是個可憐人。他只是太執著了。」

柳綠說：「呸！他執著他的皇位！」

三王爺說：「不是皇位。我總覺得皇位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他說著看向我，「他對他的生母放不下，一如他對皇後娘娘，始終放不下一樣。」

我沒說話，其他人也沒有說話。

三王爺笑了笑，打破了尷尬，「到底出宮的日子定在哪一天？你們可是要想好了！」

我斬釘截鐵的說：「明天，不允許反悔！出去了，就不要在回來。四方城少不了人來伺候。你們也聽了三王爺的話了。不會有事的！」

三個人仍是不肯。

我問芸艾茗，「她們有去處了，你呢？」

芸艾茗怔了怔，好半天搖搖頭。「娘娘別攆我出宮，我回不去家裡，我原本就是個孤兒。」

我一聽怔住了，「你不是之前還有個爺爺么？」

她說道：「我爺爺過世了，過世很久了。我回去也根本沒有地方去，我現在覺得我就是死了，也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安葬。」

這麼說倒叫我為難了。

如今看凌雲遙的氣勢，遲早是要放棄這四方城的。他放棄了。自然就是歸屬凌雲寒。凌雲寒未必善待我的這些丫鬟侍女。若是芸艾茗還在這裡，我就真的要擔心壞了！

罷了，等等再想個法子，將芸艾茗也安置了。

我對柳綠跟陳婧卻下了直接的命令，「我不會在聽你們說任何廢話。我說清楚了，你們明兒就必須嫁出去。今晚上，我會叫人安排了你們的嫁妝，就算是少的，我也一定會補給你們！」

語畢，我對三王爺說：「這一切，就有勞三王爺了！陳婧就是我的親姐姐，你對她若是有半個不字。我都不會饒了你！」

他慌忙應了，要去拉陳婧的手，哪知道，陳婧躲了去。說：「我還沒有答應，你別亂來！」

三王爺哈哈笑起來。

這一天，聽說足足死了十幾個侍衛。

隨行公公和太監則是三個，妃子一個。

三王爺將柳綠跟陳婧拉下去，準備嫁妝，自然不用我多說。

等她們走了，我對芸艾茗說：「將洛圖晚照過來，我有話問她。」

芸艾茗點點頭。

洛圖晚的聯繫比較特殊，有幾個宮女是知道的。芸艾茗知道，但是柳綠跟陳婧就不知道。這是凌雲遙吩咐的，絕對不能叫多餘一個人知道，我也只好照做。

很快，芸艾茗就將洛圖晚找了過來。

她見了我就跪拜下去，「娘娘找我？」

我問道：「洛姑娘可知道如何獲得這七羅傘？」

她想了想，搖搖頭，「七羅傘是沒有什麼人會配置的毒藥。想要得到比登天還難。」

我問她，「十三去找解藥了，若是你這麼說，豈不是多半沒有可能找到解藥？」

她點頭，「很可能就找不到。畢竟配置毒藥的人已經死了，解藥又哪裡去找呢？」

我失望的點點頭，想著罷了，當我是痴人說夢吧！

我對洛圖晚說：「不管是有沒有可能，若是洛姑娘有一點消息，一定要告訴我。也許是解救的關鍵了。」

洛圖晚點點頭，沒什麼事，就走了。

她走了之後，我疲憊的靠在身後的榻上。

明明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卻好似過了一年那般漫長。

這一個下午，竟然見了無數的死別。這死別像是彎刀一樣，扎在我跟凌雲遙的心間。

凌雲寒。你到底還想玩什麼花招？

若是我退出死了，你會不會，放棄這一切？

或許，該死的還是我，並不是這些陪葬的人。

我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會叫凌雲寒佔據了上風。

我收起情緒，安穩的等候凌雲遙。

我不能，在他如此時候，還要顯示出我的慌亂。我要給他最安穩的後盾。

凌雲遙回來的很晚，他雖然臉上沒有一絲疲憊對我展示，我卻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他周身的疲憊，一點都沒有少。

我順勢將熱毛巾遞了過去。將他的外衣脫了下來。

他對我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彷彿是明珠般亮了起來。

我也笑了笑，用另一條毛巾，擦了擦他的脖頸。然後抱著他不肯鬆開。

他說：「軒兒睡了么？」

我點點頭，「他睡得很香，這會怕是做美夢呢！不知道他會夢見什麼，會不會開心。」

「當然會開心！」他說著笑了起來。

我兩人洗漱完畢，平靜的躺在床上，安穩的看著香帳，他摟著我，我抱著他。

許久也不說話。只是這麼獃獃的望著上方。

我說：「皇上，人是不是有前世今生？」

凌雲遙想了想說：「有吧。」

我說：「是有。我曾經做過一個過去的夢。夢裡，我為了生存用盡了手段，最後還是被枕邊人害了。那一場夢，是我人生的悲劇，一直蔓延到現在，都沒有結束。」

他笑了笑，問我，「這麼說，我也是你人生的悲劇？」

「不」我看著他，「你是我這一場悲劇里唯一的光亮。照亮我孱弱的人生。」

他吻了吻的額頭，「刑兒，你到底隱瞞了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我反問他，「皇上又隱瞞了什麼，我從來也不知道？」

他哈哈笑起來，「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現在連我都佩服你，總是要將我說的啞口無言。」

我說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這不都是跟皇上學的。」

我們兩個沒有說一句關於今天毒藥的事情。彼此像是尋找到了默契，不要輕易開口，不輕易叫彼此難過。這種約定俗成，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煉製的。

很輕鬆的忘卻今日的煩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