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方慧的兩世

凌雲遙想要隱瞞的就是這個真相。

甚至凌雲遙曾經幾次害慧婆婆。都是為了將這個真相隱瞞下來。

我如今已經可以斷定，慧婆婆臉上中的蠱是凌雲遙一手操作的。用見不到的細針殺了下毒的侍衛。十三洛圖晚或者老者，任意一個隨便伸手就能將侍衛弄死。當時的用的暗器，如今也沒有查出來下落，那不過是因為凌雲遙從中作梗。

我曾以為是方銘山故意隱瞞方慧生了我的事實，才對慧婆婆下手。

現在盤算下來，不是方銘山，而是凌雲遙。

他不想我知道我是方慧生的。他更不想我知道。殷美人是被方慧害死的。他的做法不留痕迹，也基本上沒有破綻。

如果不曾進來這個密室，不曾看到殘稿。那麼端午節那天我就相信了，殷美人只是個早產的妃子，跟方慧沒有半點關係。

就算是看了殘稿，我如今也並不是能十分確認，殷美人就是那個被害成的人彘。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

但是我又十分的確認，殷美人就是人彘。

只因為凌雲遙對事實的隱瞞，說明了這一切。

那就是方慧害死了殷美人。

而且害死殷美人的方式比害死周美人的方式還要悲慘。

凌雲遙為的，就是將真相隱瞞下來。也最終給了我找到真相的證據。

我苦笑。

我其實早就該知道，方慧既然為了凌文清不擇手段害死所有的妃嬪，她怎麼可能放過凌雲遙的生母呢？

方慧要的獨寵。比閔春熙還要厲害。她不允許凌文清一點點的背叛。

所以，方慧無所不用其極，為了凌文清，她是真的瘋了。或許也不單單是為了凌文清。

凌文清卻還是將所有的罪責不動聲色的降在了她的頭上。叫她背負所有凌文清才該去背負的債。

凌文清這輩子都欠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她。

還有一件事。

一件至關重要，關係著我的命運的事。

那就是方慧會不會跟我一樣：她也重生過？

方慧也重生活過兩世這件事情，我原本就有所懷疑。如今怕是已經可以確認了。

何美娘曾聽到方慧說：為什麼這一次不同。方慧用的是這一次！

方慧用兩種不同的信封給方銘山寫信。寫信的內容前後矛盾，我在密室裡面已經清晰的整理過了。

而且我也記起來，我曾在凌文清臨死的時候，口無遮攔的說：「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這一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

他當時已經瀕死，所以根本算是沒有多少力氣，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拚命的要跟我說什麼，而且一直望著我，那個樣子似乎在叫我的名字。現在想起來，他不是在叫我的名字，他叫的是方慧。

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想過為什麼，如今卻清楚的記起來。為什麼凌文清當時會是這個表情，因為他聽得那句話是，這一世！

凌文清可能知道方慧重生活了兩世。

還有。就是方慧原本確認了沒有生育能力，為什麼還能將我生出來？

只有一個可能。

她重生了。

她重生之後，避免了喝下周美人的不孕葯汁，假裝自己並不能懷孕。成功的瞞過了凌文清和宮裡的所有人。

如果前一世她不得寵還被害的不能生育，那麼她重生一世之後，很可能不僅僅是配合凌文清剷除異己；也是為了給自己報仇，順便剷除了之前所有的仇人。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方慧會這麼殘忍，下手的時候沒有輕重，基本上見人就殺。因為這些人上一世，從不曾善待方慧。

正如我重生的時候，抱著的想法一樣。

如果當真是方慧重生了一世。那麼方慧重生之前。是沒有我的存在的。

因為她那個時候不能生育。

她重生一世之後，才成功的生下了我。

也許，她不僅僅報復了宮裡的妃子，也報復了凌文清。她給了凌文清這樣一頂綠帽子，甚至背著凌文清，生下了我。

想到這裡，我不禁好笑的想哭。

凌文清一直對我很好，他簡直就是在給方慧還債！因為他欠方慧的。

方慧也終於重生一世，成功的報復了凌文清和宮裡所有的妃子。

如今，所有的因果循環，都淪落到了我的頭上。

方慧的重生，我似乎遺傳了。帶著她賜予我的重生功能，重生了一世。

回憶到這裡，竟然不知道該哭該笑。

我將信紙拿出來，一封破舊的信紙。道出了方慧的兩世經歷的遭遇。

我只是沒有明白，她既然重生了，為什麼還是選擇了凌文清？

難道最後，她還是愛著這個有些寡情的男人嗎？

我已經問不到了。

我的娘親。如今，你到底是生是死，是活著還是入了地獄？你有沒有想念你的女兒，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在你的黑影下，戰戰兢兢的活著？

你要給你的女兒，一個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未來？

我絲毫沒有隱瞞的，將這一切，跟芸艾茗從頭說到尾。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告訴她，我只知道，我現在也只能告訴她。

芸艾茗怔怔的瞧著我，張大了嘴，最後竟然也只是問出了一句，「娘娘……你重生過？重生的意思，是你活過一世了？」

我點點頭，瞧著她，「是，上一世我是凌雲寒的妃子，他甚至不屑給我一個后位。我為了他拼盡了生死，叫他登基為王。可是最後，他滅我滿門，將我全家問斬。我最後死在大雷音寺的佛祖面前。」

「我曾立誓，生生世世，此恨不滅。」

「如今。怕是都應驗了。我跟凌家的恩怨，真的是生生世世，不曾毀滅。方慧跟凌文清。我跟凌雲遙和凌雲寒之間，都有著說不出的仇恨。」

芸艾茗說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天煞孤星直指大雷音寺，因為娘娘在那裡重生，如今為後。」

芸艾茗想了想，又說：「娘娘，這天煞孤星，仍是指著大雷音寺。我參不出為什麼。尤其是這一層黑霧，我已經算到了現在，都沒有算明白到底影響著什麼。」

罷了，我嘆了口氣。

「不用再去想黑霧，不用再去掐指算了。我已經認命了。只是沒想過，如果方慧不曾重生，就絕對不會有我的存在。會不會真的有海外仙山，這四方世界，又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參不透的？」

而且我始終在想，我的上一世，死了之後。凌雲遙跟凌雲鶴之間變成了什麼樣子？

方慧沒有生我的那一世，她死了之後，凌文清又寵幸了哪個妃子？沒有仇恨的凌雲鶴會遇見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而這幾世到底在哪，那裡的人在做什麼？

就好像是平行的世界。

否則。怎麼會有：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說法？

難道，還有其他的某一世？

我已經解釋不清楚了，也不能用我的腦子說清楚。

這大千世界，也許不止是我跟娘親有這樣的經歷。會不會還有別人？

芸艾茗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她說道：「娘娘，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看到了黃凌升起的新星！」

我問她，「新星是什麼意思？」

她說：「就是黃凌會有新的皇帝。」

我怔住了。「是凌雲寒？看來他終究會奪了皇位！」

芸艾茗說：「看不出來是誰。」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我苦笑。

「娘娘，真的看不出來是誰。可能是凌雲寒，也可能是三王爺呢！再說十二王爺也仍是在世，奴婢真的看不出來是誰！」芸艾茗堅持。

我無奈的聳聳肩。

不管是誰，這一天，也總是會到來的。

我現在要做的，是抵制凌雲寒繼續對四方城的傷害。

還有凌雲遙，我到底要不要問他，殷美人的事情？

我問不了了吧。

他也許是恨我的？

可是我更感覺到他是愛我的。

否則，他不會也想要隱瞞方慧生了我的事實。

他如果恨我，完全沒必要隱瞞到如此的諱莫如深。

可是我不敢問他，也不敢再去求證。

如今四方城的狀況已經如此的煩心，還要去問他，到底有沒有恨過我，他也許會崩潰。

他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要知道了。

我就當這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遲早會消散。

我當我們都是那個懵懂的少年，等一份白首不相離，也終於等到了一心人。

芸艾茗問我想什麼。

我搖搖頭。

我其實如今想什麼，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留在凌雲遙的身邊，我不想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