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練

吃完飯，呂鵬舉叫嚷著今天太累了、要睡覺，拉著呂兮揚早早回到自己的西屋，然後把門插好。

「兮揚，快把那人蔘拿出來，我們泡點水，看看好喝不，人蔘是不是甜的？」山裡的孩子一年到頭都很難吃到糖，所以特別喜歡吃甜東西。呂鵬舉拿著兩個水杯，叫呂兮揚快用人蔘末泡水。

「哥，你真饞，人蔘好像不是甜的，我們嘗嘗就知道了。」呂兮揚往兩個人的杯里分別放上一小捏人蔘末，用水泡上。

「該好了吧，我們喝吧。」只等了五分鐘，呂鵬舉等不及了，把杯拿起來一口就幹掉，連帶著人蔘末也都吃下去。

「哥你也太急了，像豬八戒。」呂兮揚嘲笑著呂鵬舉，也把自己杯里人蔘泡水的喝掉。

「兮揚，人蔘一點都不甜，不好喝，都沒有爸爸喝的老紅茶有味。真奇怪，屋裡怎麼變得這麼熱呢？」喝下人蔘水后呂鵬舉就感覺身上直冒火，把衣服都脫個精光還是不行。

「哥，你鼻子出血了。」呂鵬舉也感覺鼻子里有東西，以為是鼻涕，用手一抿，發現全是鮮血。

「兮揚，你鼻子也都是血。」呂鵬舉抬頭一看呂兮揚的鼻子也流出血來，可說話間自己嘴裡也開始往上反血。

「不對哥，人蔘好像是至陽之物，是不能這麼吃的，不然會流血流死。」呂兮揚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在一本醫書看過對人蔘的描述，不過當時自己見都沒見過人蔘，根本沒當回事兒，現在突然記起來。

「那怎麼辦啊兮揚，我們是不是要流血流死啊」，此時呂鵬舉臉上都是血，已經有些慌了神兒，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快練養氣長生訣，它能平衡陰陽。」呂兮揚說完之後馬上盤腿坐在坑上，開始按著下午練習那樣運行養氣長生訣，呂鵬舉馬上也照樣子做。

也幸虧呂兮揚見機的早，要是再晚一會兒，兩個人就都會血崩而亡。

黃帝的上古功法在兩個人的身體里緩緩運轉，帶動著人蔘王的藥力流轉到四肢百脈之間，滋潤著兩個人的經脈氣血，最後轉化成長生真氣流進丹田儲存起來。

也虧了兩個人吃的人蔘不多，要是量再大一些，以長白人蔘王強大的藥性，就憑剛剛練過一次的長生訣，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們。

山村的早晨霧靄朦朦，幾戶人家已經升起裊裊的炊煙，安靜而祥和。雄雞三唱過後，火紅的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

呂鵬舉和呂兮揚的內息按著長生訣的行功路線不知道運行了多少周天，終於在天亮的時候把人蔘的藥力全部消化吸收。不但救回兩人的小命兒，還滋養了經脈氣血，內息也深厚一分。

小哥倆臉對著臉把眼睛睜開，看到對方臉上蓋著厚厚一層黑褐色的血痂，忍不住都笑起來，全然沒有剛剛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意識。

「小弟，你現在出去咱媽肯定不認識你。」呂鵬舉逗著呂兮揚。

「你也好不到哪去，要是晚上看到你，肯定以為是家裡進的小偷，把自己臉故意弄成這樣的。」

「咦，哥，什麼東西這麼臭？」呂兮揚抽了抽鼻子問道。

「我也聞到了，什麼東西呢。」呂鵬舉一邊用鼻子聞著一邊找。

「是你！」兩人同時用手相互指著。找來找去，都發現臭味出在對方身上。

「你身上有黑東西，肯定是你的味兒！」呂鵬舉用手指著呂兮揚脖子上斑斑點點的黑東西。

呂兮揚也指著呂鵬舉：「你也有，還說我呢，是你臭！」

最後兩人把衣服都脫下來，發現身上都有黑東西，散發著難聞的臭味。

「這是什麼東西？哪兒來的呢？昨天也沒發現啊！我們還是先收拾乾淨吧，要不一會兒真讓呂嬸兒看到，我們沒法說。」呂兮揚先止住嬉笑，對呂鵬舉說。

看看掛鐘，早上五點。呂鵬舉說：「這個時間爸媽應該到田裡幹活還沒回來，我們趕快去弄點水，好好洗洗。」

六月，村裡人一般都是趕清早到田裡幹活，呂紅軍夫婦也不例外。天一亮就出去勞作，一直干到七八點鐘再回來吃飯、休息，不然等到中午火辣辣地太陽烤著，任誰都受不了，就更別說幹活了。

兩個人利用這個時間弄來一大盆水，脫光衣服了開始清洗。臉上的血漬還好說，很容易就能洗乾淨，可是身上的黑東西卻是很難洗，粘的很。

「是不是昨天在山裡弄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比沾臉上的血難洗多了。」呂兮揚不斷地往身上打著肥皂，兩人洗了半個小時，用掉半塊肥皂三大盆水，才算是洗乾淨。

「該死的黑東西呢，可真臟，這水都夠給二畝地當肥料的。」呂鵬舉看著盆中黑乎乎的水嘆口氣說道。

呂兮揚細想了想，「這好像不是我們在山裡粘的，要是在山裡粘的昨晚我們就應該發現，就這臭味熏也得把我們熏死。可能和我們吃的人蔘和練習長生訣有關，這些髒東西好像是身體里排出來的？」

「能嗎，我們身體里有這麼埋汰？」呂鵬舉很吃驚。

事實上真讓呂兮揚猜對了，長白人蔘王被張傳安採到時已經生長了近千年，雖然被兩人用這種服用方法浪費了不少藥效，但藥力還是相當的強橫，再加上頂尖的黃帝內功絕學，一晚上時間把兩人的經脈都從新淬鍊了一遍，體內的雜質被排出體外，起到伐毛洗髓的功效。

「哥，我們真是運氣好，一下撿到兩樣寶貝。這養氣長生訣和人蔘都是好東西，我現在感覺身上輕鬆很多，比昨天下午在山洞裡單練長生訣時還舒服，看來人蔘也挺有用的。」呂兮揚說。

「我也是，雖然一晚上練功都沒睡覺，但一點也不困，相反感覺精神足得很，渾身都是力氣，現在就是遇到那條大蟒蛇我一把就能掐死它。」呂鵬舉一邊說一邊不斷晃著拳頭。

「以後我們就天天喝人蔘水、練長生訣吧，有多少好處不說，舒服也舒服死了。但人蔘得少放些，不然總出血也受不了。」呂兮揚說道，呂鵬舉點頭同意。就算沒有別的功效，為了鼻涕，他也不會放棄修鍊長生訣。

時間的車輪轉到1989年夏天，兩年的時間裡兄弟二人從不間斷地服用長白人蔘王，然後修鍊長生訣吸收人蔘的藥力。

養氣長生訣是黃帝修習的內功功法，遺失幾千年後被宋朝不懂武功、一心尋求長生不老的小道士張傳安拾到，並冠上這個名字，實為上古絕學，是後期各門派功法之祖。黃帝由武入道，最後御女三千而飛升。黃帝功法分為養氣、馭氣、金丹、元嬰四種境界，每個境界又分為上、中、下三個階段，養氣和馭氣境界屬於武學，結成金丹后內力就轉化成真元力，進入修真境界，修成元嬰后成為半仙之體，元嬰期修至極致就會功成飛升。養氣階段就是平時修真門派中所謂的築基，是修鍊的第一步。一般要有師長引領，再加上服用丹藥輔助，但要達到養氣後期至少也要十年的苦功。

呂鵬舉和呂兮揚天資聰穎，又修鍊至高的黃帝功法，千年長白人蔘王也不是普通丹藥可比，再加上並不知道修習的是武功絕學，沒有急於求成的好勝之心，暗合了無為境界，遠離走火入魔之危。僅僅兩年時間，兩個人現在已經達到養氣階段的後期，距離馭氣境界只剩一線之隔。

此時兩人的內功修為之深厚，已經遠超一般的內家高手，只是自己渾然不知，更不會運用，就像一個人守著全是美元的倉庫，卻不知道裡面裝的是錢一樣，就是人們所說的空守寶山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