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人案

「兮揚，人蔘吃沒了。」呂鵬舉抖著手裡的空藥包對著呂兮揚說。

「沒就沒吧，醫書上說人蔘是難得的好藥材，功效很大，可是我們吃了這麼大一根，除了開始排出些黑泥，也沒感覺什麼用處，只是冬天不怕冷了，不知道是書上說的不準還是我們吃的方法不對，要不就是這人蔘品種不行，沒有張伯泡酒用的好。」呂兮揚雖然書沒少看，但顯然現實經驗太少，如果是他爸爸呂國安看到長白人蔘王得驚個半死，他卻一點兒沒當回事。

「也是，一點都不如長生訣讓人來的舒服，每次練完后都跟吃了仙丹一樣，小肚子暖洋洋的，雖然不是武功，但也讓人身強體壯，練上后我們都沒生過病。」呂鵬舉附和道。

兩個人全然不知這長白人蔘王已經讓他們一步登天，只用三年時間就從普通人達到養氣後期，成為了不起的內家高手。貶低了長白人蔘王之後還當長生訣只能強身健體，要是黃帝和張傳安再生的話，肯定會被氣得吐血成盆。

其實，雖然兩人並不知道長生訣是黃帝功法，只是稀里糊塗地修鍊，為的只是舒服好玩兒。但長生訣帶給他們的變化卻是非常之大，功力大進不說，兩個人的先天特長都被更好地激發出來，頭腦越發聰明，慢慢有了過目不忘之能。

呂鵬舉現在目力過人，六識敏銳，對事物的變化感知非常準確。一群麻雀落在樹上，他能輕鬆地找到每一隻的區別。特別是痕迹方面，有著超強的識別能力。比如說足跡，一群山羊走過去，呂鵬舉能分辨出哪個蹄印是哪只羊留下的，看足跡就能估計出羊的大小，是公羊還是母羊。看人留下的足跡，他能判斷出穿的是什麼鞋，分析出人的年齡、身高、體重和走路特徵，而且在常人根本看不到足印的水泥地面、柏油路面上，他也能分辨出足跡。

一年前，呂紅軍家的兩隻小豬走丟了，兩口子找了半天，也沒找回來。正好呂鵬舉和呂兮揚放學回家，呂鵬舉從豬圈開始，順著豬蹄印找，不一會兒就在王二小家把豬找了回來。原來自己家的豬跟著王二小家的豬群走了，找到時正在王家豬圈裡睡覺呢。

自那以後，呂鵬舉的名氣在村裡面漸漸大了起來，不論誰家丟了豬、牛、羊，哪怕就是丟只雞也來找呂鵬舉幫忙，偏偏呂鵬舉每次都是手到擒來，順著牲畜的蹄子印就能把它找回來。

呂兮揚的變化則很少表現出來，但他自己心裡知道，現在能很清晰地感知到別人的心理變化，知道誰說的是實話，誰說的是假話。呂紅軍夫婦要是生氣打架，不管在孩子面前怎麼遮掩，呂兮揚也能感覺出來，簡直就是活的測謊儀。

呂紅軍家這幾年生活水平翻了好幾個跟頭，富裕很多，添置了電視機、雙卡錄音機、洗衣機等家用電器。

村裡的變化也很大，冒出好幾個以前人們想都不敢想的萬元戶。特別是村西頭的劉二光棍兒，幾年前還窮的破褲子沒一條，靠大家救濟才能吃上飯，現在卻一下子富了起來。

劉二光棍兒大名叫劉立柱，在家族裡這輩兒排行老二。以前他母親懷過幾個孩子都流產了，到他這提前起名叫立柱，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立住」，別再流產。誰知道孩子是順利生下來，真的「立住」了，但父母卻相繼得病去世，留下劉立柱靠吃百家飯長大。劉立柱二十幾歲后，因為家裡窮的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人肯把姑娘嫁給他，所以一直打光棍兒，村裡人給他起個外號叫劉二光棍兒。

三年前鎮上的信用社開始到各村放貸款，規定每個信貸員的放貸任務，必須完成。可任憑信貸員在靠山屯說破嘴皮子，誰家都不敢貸。用老人們的話講，「那是飢荒，鬧著玩的嗎，背上了到時還不起怎麼辦，不得抓起來吃牢飯嗎？」

可別人不敢貸款劉二光棍兒敢，用他自己的話說，自己都窮成這樣了還怕個啥，大不了到時進去，到監獄里就國家管飯了，省得總吃大夥。

信貸員一看有人貸款幫他完成任務高興的不得了，辦事效率高得不得了，就怕晚上一會兒劉二光棍再改了主意。劉二光棍也真是豁出去，一下貸了八千塊，買台拖拉機開始跑運輸。

那時候的駕駛證很容易就能考到手，路上總共沒幾台車，開車也容易。就這樣，劉二光棍兒就靠這台拖拉機掙錢，一年還清貸款，第二年就成了村裡第一個萬元戶，蓋起第一間「北京平」大新房，弄的村裡老少對這一天大的變化咂舌不已。

今年劉二光棍兒又沒少掙錢，以前是沒人敢把姑娘往他家送，現在是搶著送，媒婆三天兩頭來一個。不過現在劉二光棍兒有錢了，家裡沒老人還有房有車，簡直就是十里八村的「鑽石級的王老五」，再不是以前的窮小子。不過現在劉二光棍娶老婆也要好好挑挑，一般的姑娘根本看不上眼兒。最後他選中了張家店的張麗麗，姑娘長的漂亮又賢惠，兩人已經定了親，過了年就辦婚事兒。

可就在1989年8月12號，星期六這天，劉二光棍在家裡死了。

劉二光棍兒是被人用刀殺的，背後一刀致命。家裡不是特別亂，但柜子被人打開過。

小山村出了殺人案，在當時來講絕對是大事。別說靠山屯附近的幾個小村屯，就是白吉鎮，乃至整個白吉縣都很少出殺人案。

靠山屯來了兩台警車，小山村一下熱鬧起來，大家都知道劉二光棍死了，讓人殺的。

「兮揚，快跟我看看去，說是劉二光棍兒讓人殺了，村裡來了兩台警車，還帶警燈呢。」愛看熱鬧的呂鵬舉急三火四地跑回家叫呂兮揚。

呂兮揚生性沉穩、不喜歡看熱鬧，正看著他的寶貝醫書。但也知道如果不去呂鵬舉就得來搶他的醫書，為了寶貝兒的安全，還是起來跟著一起往劉二光棍兒家跑去。

劉二光棍兒家從沒來過這麼多人，都圍在外面看著。呂鵬舉拉著兮揚，使勁擠了半天也沒擠進去。後來兩人爬上劉二光棍兒家的院牆，坐在牆頭上，看到幾個警察在警戒線里忙來忙去的，還有三條警犬在邊兒上。

白吉縣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木達夫在現場指揮，局長到省里開會，木達夫接到報案后立即叫上刑警大隊長張方，抽調刑警隊的精幹民警趕到現場，還特意從犬隊調來三條警犬。

木達夫今年45歲，但兩鬢已經泛白。他是從基層民警一步一個腳印地幹上來的，在擔任副局長前是刑警大隊長，大案、要案沒少破。當上副局長后也沒有改變嚴謹務實的工作作風，在白吉縣局威信非常高。木達夫家住在刑警大隊的後院，沒事就呆在刑警隊，今天接到白吉鎮打來報警電話的時候正在刑警隊，馬上帶人趕來組織破案。

木達夫聽完刑警大隊長的彙報后，點著一支煙，陷入深深的思索。

根據屍檢情況，死者是被人從後面一刀致命，現場又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迹，看來是熟人趁其不備從後面下的手。從屍斑和死者胃內溶解物等檢驗結果判斷，死亡時間是在昨晚的九點左右。犯罪分子很狡猾，好像是懂得一些公安民警的偵查手段，沒有留下任何指紋，而且在屋裡屋外撒下大量的辣椒面和胡椒粉，警犬一聞就一個勁打噴嚏，根本用不上。現場唯一有價值的就是足跡，可是現場有三種足跡，很混亂，足印是都提取了，但技術員小王根本不能找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

不行，要想快速破案還得從足跡上下手！木達夫暗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