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荼蘼初現
在寂靜的夜裡,只能聽到那片樹林的茅屋裡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嘶吼,但這嘶吼連二十秒的時間都沒維持,就變成了響徹整個黑夜的哀嚎。
滿身是不停流著血的傷口的曲雅曦自地上慢慢站了起來,黑色的氣體不斷往她的身上聚集,來自外面,來自這些「野獸」的身上。除了那個沒有動靜的葯人,其他葯人都在一瞬間變得虛弱無比,他們身上出現一個個細小的口子,血汩汩流出,彙集在她的腳下。
一時間,哀嚎遍野,他們痛苦的嚎叫也似野獸一般。
曲雅曦身上的傷口隨著黑氣越聚越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最先是左肩上的,完全癒合后那裡形成一朵艷麗的荼蘼,接著全身傷口也逐漸消失了。
埋藏在長發下的眸子,變成了艷麗的紅色,在黑夜中發出妖冶的光。稍稍活動了下身體,嘴角微扯,「曲弦越,吾還是出來了,呵呵。」
冷漠地瞥了眼在地上掙扎的葯人們,緩緩地走出屋子。
離茅屋不遠處,面具男靜靜地站在那裡,慘白的月光下,他整個人似一具石人。在他腳下,一個人型物躺在地上,在小幅度地抖動著,仔細一看,會發現那是素心,已經被挑斷了手腳的筋脈,舌頭也被割了。
一身黑氣的曲雅曦輕輕勾起嘴角,「你太多手了,還真是……」一瞬間來到他面前,兩人相距只有幾厘米,「噁心」隨著兩個字落下,她的手成刀狀,「嗤」手刀進入肉體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尤為清晰。
「果然是個差勁的男人」曲雅曦慢慢抽出手,帶出一大股鮮血,拉開了與面具男的距離,「滴答滴答」溫熱的血自手上滴落。
這時才能發現,被刺穿的人不是面具男,他在那一瞬間拉起素心替他擋住了。隨手丟掉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素心,終於直面起黑化的曲雅曦,面具后琥珀色的眼睛微微閃了閃。
黑化的曲雅曦嘲諷一笑,一腳將快成屍體的素心踢回茅屋,聽到那群「野獸」見到血肉興奮的吼叫聲,她淡然地拿出一塊絲帕,擦掉了手上的血跡。
然後隨手一丟,絲帕展開呈片狀一瞬間飛過男人的臉,這次男人沒能躲過,面具外面的臉上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
男人輕輕抹掉臉上的血跡,緩緩抽出腰間那把很久沒有動過的劍,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慘白的光。
曲雅曦身上的黑氣越來越重,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黑氣大多來自月光,還有一些來自林子深處。
她輕蔑地看著男人,聽著茅草屋裡傳來的血肉被撕扯的和骨頭離體的聲音,有些興奮,一瞬間攻上了男人的頸,卻被一把劍擋住。
男人開始主動出手了,曲雅曦要的就是這樣,她邪邪一笑,眨眼間消失在他的面前。接下來,就是男人的地獄。
她的速度太快了,雖然男人能勉強擋住她大多數的攻擊,剩下的少數卻沒有辦法了,不一會兒,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傷口。她沒想立馬殺了他,她只是,在陪獵物玩兒而已。
「你到底,是什麼人?」男人終於開了口,他的氣息還算穩,只是面具有些鬆動。
曲雅曦閃電般直接上前把他的面具弄了下來,月光下,一張極俊美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了,高挺的鼻樑如鬼斧神工的玉雕,兩瓣極薄的唇在慘白的月光毫無血色,琥珀色的瞳孔卻反射出柔和的光,眼角處的紅色曼珠沙華花紋平添了幾分,妖嬈?
她的眼神猛然間變的很怪異,一下捏起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抻到正對月光處,仔細看了看那花紋。
有些顫抖地輕輕撫上那花紋,她的目光一時間很是複雜,懷念,感激,甚至,有一絲歉疚。
面具男琥珀色的眸子里劃過一抹疑惑,這個女人,他們以前認識嗎?以前……又回憶起以前的事,那些骯髒的場景讓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嗜血。
他很快地出手了,不能再出現一個能輕易影響他情緒的人!狠狠地掐上她細長的頸,她雪白的臉因窒息充血變得通紅,手使勁扯著掐在脖子上的手,雙腿無力地蹬著,痛苦又無奈地掙扎,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唔……」一聲痛苦的【呻】吟,那些幻想的場景都沒有出現,她快他一步地一下把他伸出的手腕卸了下來,以防萬一,順變將另外一隻也也卸了下來。「鏗」的一聲,他手中的劍落在地上,曲雅曦看了眼隨手撿了起來。
扯著他的頭髮,將他釘在一棵樹上,血紅的眸子正對他琥珀色的瞳孔,冷聲道:「別太自信了,吾要殺你很容易」。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加上本身面無表情,倒顯得有幾分呆楞,「那你殺了我吧」,很平靜的語調,毫不在乎的語氣。
「呵呵,吾是記仇,但也只是一倍奉還」她拿著劍,想了下剛剛受傷的地方,殘忍一笑,僅僅幾秒就把他全身上下開了十幾個口子,位置和她剛剛被咬的地方完全相同。
「嗯…」,一聲悶哼,他的臉一下變得毫無血色,在月光下襯的更是慘白。鮮血染紅了他白色的華服,似一朵朵曼珠沙華妖艷地綻放。
看了眼嗅著血味而來的葯人們,曲雅曦提著他的后領,一瞬間來到閻冥教入口處。兩人對視一眼后,她直接把他扔了進去,「落塵,我的名字」她的耳邊響起了他極輕的聲音。
「呵…」她嗤笑一聲「下次記得別再找那麼善妒的手下,否則到時,難持大局」,然後轉身往回走,突然,「嘣」一聲,腦海中彷彿一根弦斷了,心跳隨之加快,完了!她的表情一下扭曲了,居然這個時候陷入沉睡!看著那些野獸般嘶吼的越來越近的葯人們,眼皮卻越來越重,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那個剛才待在籠子陰影里一直沒動的葯人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俯視倒在地上,毫無防備的曲雅曦。
半響,他小心地手伸向她的頸,捏住了她的動脈,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才反手將她橫抱起來,避開那些嗜血食肉的「野獸」,飛快地逃離了那裡……
「嘶~」曲雅曦剛恢復意識就感覺頭部一陣尖銳的痛感襲來,針扎著神經一般。
雙手痛苦地抱著頭半天,那種痛才有所緩解。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為什麼只有頭疼?身上…一點疼痛也感覺不到,而且,肩膀也好了。
她急急地坐了起來,扯下身上的衣服,查看肩膀和全身的傷。沒有,沒有,全沒有了,她一時有些懵了,難道那些都是夢?
看向手中的衣服,這是,誰的衣服?身上剛剛披的衣服有些眼熟,仔細一看,「啊!」她忍不住叫了一聲把衣服扔開了,這件衣服和那些葯人身上穿的一樣!
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忍不住回頭,猛然撞見一雙猩紅的眸子,正疑惑地看著她,「我去!」她一下彈跳開幾步遠。
這個葯人只穿著白色的里衫,手中還拿著剛剛被曲雅曦丟開的灰色外衫,瞪著眼睛,有些茫然發生了什麼。
這時她才意識到周圍的環境,在一個山洞裡,旁邊還有篝火燒過的痕迹。
仔細一看,能發現這個葯人長得很是清俊,五官柔和,忽視那雙有些詭異的紅眼睛,是一個暖男系的美男子。
他就那樣抱著衣服無辜地看著她,彷彿一隻被拋棄了的小乳狗,把那張暖男的臉全毀了,就差「嗚嗚」地叫兩聲了。
曲雅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昨晚,到底又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