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生變故
兩人朝村外走去，土狗們只是遠遠地盯著他們，都不敢跟上來放肆。
過了一會兒，犬吠又控制不住了，姚大娃氣的掄起路邊的石頭就要向後砸去。
一轉身看見憨子媳婦正抱著個東西朝這邊跑來。
看到姚大娃的舉動，憨子媳婦一驚。
土狗們也被姚大娃的舉動嚇的魂飛魄碎，哀嚎著又跑散了。
「憨子嬸，你，你怎麼來了？」姚大娃趕忙丟掉手裡的石頭，訕訕地問。
「我，我來送孩子的啊。」憨子媳婦一頓，想起姚憨子讓她遲點回去的話，心裡一陣懊惱，又道：「順便……順便送你們上路。」
「憨子嬸真是……幽默！」姚大娃知道憨子嬸口誤了，但他注意的卻是憨子叔真的把孩子還回來了。
溫泉在一旁盯著襁褓看，想知道裡面的孩子情況怎樣。
「孩子，給！」憨子媳婦笑呵呵地說，「孩子很可愛，送還給你們的確有些捨不得。」
溫泉迫不及待地把孩子抱回懷裡，試了額頭的溫度，又伸手進入襁褓摸了摸四肢的溫度以及皮膚軟硬程度。
「還好……」溫泉欷歔一聲，就沒說什麼了。
姚大娃知道溫泉是放心了，也就沒問什麼。
「孩子還有救？」憨子媳婦忙問道，雖然不知道溫泉在襁褓里摸些什麼。
如果孩子還有救，請個大夫治一治便是了。
如果治一治就能活，孩子幹嘛還要送還給她？
溫泉聽出了憨子媳婦話里的打算。
「那要看怎麼救了。」溫泉不想騙人，也不想讓憨子媳婦產生希望。
「如果能救活，還賣給我們行嗎，我挺喜歡他的！」憨子媳婦果然抱有希望。
溫泉忽然想起那三兩八錢來，於是將錢袋掏了出來，遞給憨子媳婦。
「嬸，數一數對不對。」
「誒！」憨子媳婦本不想數的，但是數目如果真的不對，姚憨子肯定會對她一頓拳腳相加，好在她數的快，「對的對的，三兩八錢，原封未動。」
「嬸，那我們兩清了。」
溫泉的話沒什麼情緒，聽起來卻有些殘忍。
不過姚大娃聽了竟然覺得舒心，開誠布公總比藏著掖著讓人舒坦。
姚大娃有些欣賞這個乞丐了，對了，她有名字嗎？
他爹讓他喊她姐，可是他們一家人好像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吧……
「這孩子我不會送人也不會賣掉，如果以後我知道誰家有孩子願意送人，會第一時間幫你們牽線搭橋的。」
溫泉這話並不是騙她，一旦做了接生婆，肯定能碰到未婚產子的人家，生出來的孩子也十之八九會被扔掉。
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說清比較好，溫泉想，免得憨子媳婦惦記這孩子，最終求得一場空。
「也好，也好。」憨子媳婦並沒有十分失落，畢竟和這孩子接觸時間不長。
憨子媳婦想要孩子也只是為了討好姚憨子，可是今天的情形她也看見了，孩子只能讓賤妾嬌兒更加討好姚憨子而已。
「嬸，多謝您的理解了，那我們這就走了呢，您也不用送了，早點回家，外面涼。」
溫泉將襁褓小心地掩進貂皮大氅里，免得夜風寒，若是讓孩子本就生病的身子再受凍可不好。
不過憨子媳婦並未離去，臉上還掛著尷尬的笑，站在原處有些扭捏。
姚大娃也勸她：「憨子嬸，快回去吧，憨子叔在家裡該等急了！要不，我送您回去？」
姚大娃倒是想的周到，但是憨子嬸一聽到姚大娃的話，臉上立刻就掛上了一層鐵青色。
若是讓姚大娃看到姚憨子和那賤妾雲雨纏綿的場景，一則帶壞了小孩子不說，二則她這個嬸子的臉……倒要往哪兒擱？
憨子媳婦知道自己不想回去，還得再想個理由才行！
「我只是，只是……真的是想再送孩子一程啊！」
憨子媳婦開了口，有些柔弱的語氣，眼神哀傷，甚至要泛出淚花。
又兀自悲傷地說道：「畢竟他是我帶過的第一個孩子，我怕我以後都看不見他了，心裡會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怎麼沒有再多看他幾眼，就多那麼幾眼，可能就是我這一輩子的念想了，一輩子……」
憨子媳婦已經被自己的演技深深折服了，看來她也是跟著賤妾嬌兒學到了幾招的，真是近墨者黑啊！
溫泉的眉微微皺了皺，孩子已經被她掩在了大氅里，憨子媳婦就算一路都跟著，也看不到一眼啊，這事真的很奇怪。
姚大娃也覺得古怪，從沒聽人說過憨子嬸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今天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溫泉看著憨子媳婦眼淚汪汪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忍，反正孩子都已經送還給自己了，就不信她還能半路給搶走？
更何況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她要是死乞白賴地跟著，雙方也都是難看。
「嬸，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您小送一段即可，不然我和姚大娃都承受不起的！」溫泉想著，正好路上可以了解一下，他們今天都是怎麼護理這孩子的。
「還說什麼承受不起幹嘛，真是見外了！」憨子媳婦拂了拂袖子，笑的很僵硬。
沿著原路返回，他們順著送子溪走了幾里路。
溫泉了解到孩子喝的是村裡的牛乳，姚憨子還沒來得及給孩子找乳娘。
孩子送過去后，除了吃就是睡，中途換了兩次尿布。
孩子食慾不好，每次吃的也不多，睡的倒是香，也都是單獨睡在襁褓里，並沒有人特意幫他暖身體。
好在發生硬腫的範圍很局限，應該是孩子在一開始就得到了及時的復溫，畢竟姚大虎家室溫較高，又給他洗了澡穿了暖暖的衣服。
溫泉了解完情況之後，心裡總算是踏實了下來，接下來只要不再讓孩子受凍，做好孩子的基本日常護理，孩子的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姚大娃一路聽著兩個女人聊及照顧孩子的事情，漸漸發現這位姐姐懂的東西還真多。
姐姐？姚大娃心裡似乎默認了溫泉的稱呼，她有做姐姐的資質，他爹說的沒錯，如果他是個懂事的人，應當喊她叫作「姐」。
姚大娃一邊想著，一邊望著上姚的方向。
可是，因為看到了什麼，姚大娃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間僵住。
「姐！」
姚大娃忽然大喊了一聲，指著上姚村的方向，愣住了。
溫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喊嚇了一跳，同時隨著姚大娃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