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回

2.第二回

?小娃撐小艇,偷采白蓮回。

不解藏蹤跡,浮萍一道開

旭日東升,萬物初醒。陽光通過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室內,形成斑斑點點細碎的光點。臨窗邊是黃花梨木的案桌,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宣紙上是株含苞待放的蓮花,稚嫩的筆法,宣示著閨閣的主人乃為髫年。鏤空的雕花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風兒而飄動。

黃花梨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緻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溫婉的感覺,左側則擺放著一座黃花梨邊白玉浩然閣山水景色插屏。右邊是寢室,紗幔低垂,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掛米分黃色的帳幔,錦被綉衾微微隆起一處,中間躺著年為六七的女孩,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室內丫頭婆子不時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采梅,姑娘醒了嗎?」從外間走來一個身穿青色妝緞緙絲褂子的婆子問道,她乃是姑娘的奶娘,因夫家姓錢,大家都稱她為錢嬤嬤。

「錢嬤嬤,姑娘還沒醒,那葯熬好了?」床邊坐著的采梅聽到聲音便站起來回道。「嬤嬤,姑娘這是怎麼了,好些時候了,還沒醒過來,太醫說是落水受涼著了風寒,吃幾帖葯,休息幾天,注意休養就好了,怎麼到現在還未清醒啊!」

「是啊,姑娘極少生病,這此病的如此重,都昏睡好幾日,太太都著急的不行。」錢嬤嬤說道,瞧了瞧床上了的小人兒,不放心的用手背量量了女孩額頭,見沒有發燒,這才將提著的心放下。

采梅見錢嬤嬤的動作,趕緊道:「嬤嬤,您老放心,我一直看著姑娘,燒已經退下了。」

「你這丫頭多心了不是,我只是親摸摸才放心。」錢嬤嬤也知道她的小心事,解釋道。

「我才沒有,」采梅抿嘴一笑,隨後不知想到什麼,抱怨道:「要我說,姑娘這次病本是大爺的錯,若不是他偷偷帶姑娘去蓮花池划船,還落了水。姑娘哪會病了,害的我們被太太責罵不說,還革了兩個月的月錢。」

「采梅,你這丫頭在這裡說哪些胡話呢。不管大爺在怎麼胡鬧,也是主子。哪由的你如些鞭排的,我看就是姑娘平時對你太好了,才縱的你這般沒規矩。這話可不能再提,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可不是責罰的事了,到時可要全家被攆出去。就是太太護著你也不是行的。」

采梅這時才想起,滿府誰不知道太太最疼愛的是敏姑娘,最看重的是二爺而對大爺不過是面子上的事,可老太太卻把大爺當成眼珠一般嬌寵到極。年前太太身邊的珍珠姐姐就是因為說了大爺的幾句閑話,被老太太知道后,全家都被攆了出去,連太太求情都沒行,珍珠姐姐可是太太身邊最得力人。

「嬤嬤說的是,是我糊塗了,你可別傳出去,要是被老太太知曉了,那我們家不都要跟著我受苦了。你也知道,我們家都是家生了,若出去可要怎麼活啊」著急的向錢嬤嬤討饒道。

賈敏悠悠的醒來,頭如鼓敲,喉如火灼,感覺很是難受。本想起身卻發現一絲力氣也沒有,只要側躺在床上,環顧四周,房間十分熟悉,美人塌,挽屏風,玫瑰椅,都跟兒時的閨房一模一樣,我不是在地府嗎,怎麼一會兒就來到了。賈敏搖一搖頭,想擺那痛楚恢復理智。感覺好多后,再此打量起這房子,確認這就是她的閨房。這是夢嗎?賈敏不敢相信,狠狠的在小腿上一掐,「撕~~」真疼,原來不是夢,仙子真的將她送回來了。她又打量了雙手,才發現變成的小孩子的手了,小小巧巧的。

「嬤嬤,你聽,有聲音,姑娘是不是醒了?」說著急忙走到床邊,果然看見敏已經蘇醒,開心的叫道,「姑娘,姑娘,你終於醒了,你這一病都昏睡好幾日,可把太太給急壞了,嬤嬤,你看著點姑娘,我去回太太,也好讓她放心。」說完也沒等錢嬤嬤回應,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賈敏望著眼前的奶娘,心中不由的激動,前世為了她操心一輩,把所有愛的給了她,比太太對她還要好。現在的奶娘跟離去的時候大不一樣,年輕了許多,那臉上的淚嘩嘩的流。賈敏本想開口安慰她,卻發不聲來。

錢嬤嬤看了賈敏的樣子,就趕忙上前在她身後放上軟靠枕,讓她靠上,轉身倒了杯茶遞給賈敏嘆道:「姑娘,是不是口乾,來喝茶。姑娘,不是老奴說你,這次也太胡鬧了。以後可不能甩開丫頭,偷偷出去找大爺玩了。這次還好大爺會泅水,要不然老奴可見不著姑娘。」

賈敏接過茶盞,全部喝完了,才覺得好點了。聽著錢嬤嬤絮絮叨叨的話,心裡很是貼心。伸手將茶放置在床邊的小几上,身子往床上靠去,理清了嬤嬤的話后,才明白她回到了七歲兒時。記得那年初夏,因喜歡蓮花,央求大哥帶自己去蓮花池划船完,看著那碧波連天的美景,卻忘了還在船上,然後就落下水,昏睡了好幾日。之後太太就不讓她跟大哥玩,這才慢慢與大哥疏遠了。

由此看來,她真的回歸幼時,真是蒼天憐憫,得以彌補憾事!思及至此,賈敏心中一悲,玉兒,我的玉兒,母親這回重生定要讓我的玉兒能遠離這虎狼之地,不再孤苦伶丁,受人白眼,平安喜樂一生!

「敏兒,敏兒,我的兒,你可終於醒了,可知嚇壞了母親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賈敏知道母親來。只見那珠簾微動,一個的貴夫人在一群丫環和嬤嬤的的擁簇之下,進入了內室。

賈敏斜靠在床上看著賈母,雖已年近四十,可因保養得當,宛如三十婦人,身穿絳紅撒花洋縐緙絲褙子,手帶白銀纏絲雙扣鐲,梳著飛天髻,中間插著累絲嵌寶石金鳳釵,顯的她更是雍容華貴,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自己的母親賈史氏,那個疼她,寵她,愛她之人。正是這疼愛之人,有負了她之所託,對玉兒是嘴熱心冷,使之玉兒碧玉年華逝世。

賈敏很是明白賈府後宅不可能清清凈凈的,畢竟是人多之地,關係複雜,各種利益衝突。以前常聽夫君說朝堂有爭權奪利、刀光劍影,可是他哪裡明白,內宅也是明爭暗鬥,殺人不見血的陰謀詭計。可是賈母做為一家之主,真正的撐權之人,若她能稍微的護著點,玉兒也不會如此下場。看著母親含淚的雙眸,慈愛臉龐,心頭無比複雜。

她臉上的心疼、氣惱、焦慮,擔憂,高興是那樣的真誠,此時也只是一個疼愛孩子的普通母親。但是面對這樣的關心,她卻想到的是母親對玉兒的冷漠、淡然、敷衍。心中的悲喜不知如何表達,只是無言望著賈母,也不知以後如何面對她。

「敏兒,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是不是那裡還難受。」賈母一邊擦拭著賈敏的淚珠,一邊擔憂道。

「母親,敏兒沒事,只是怕母親責備於我。只要先落淚讓母親心疼。無暇再來說我了。」賈敏說道。

賈母聽了,用手點點她的額頭,說道「你這個機靈鬼,本來打算等你醒好好責罰你,但你已受苦,就饒恕你了。可你要長長記性,以後可不能如此了。」

「我就知道母親最疼我了,才不會責備我呢。那母親也不能怪大哥哥,是敏兒賴著他的。」

「你都這樣,還想著他,放心吧,有老太太護著,我哪能去罰他。」賈母略帶不甘的說道,「好了,好了,你現在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才是正事。姑娘今天的葯喝了嗎?」轉頭問錢嬤嬤。

「太太,這葯剛熬好,姑娘就醒了,還沒來得及喝呢。」錢嬤嬤答道。

「這怎麼行,葯要趁熱喝,涼了就沒藥性。」

「太太放心,老奴一直溫著呢。不會影響藥性的。」錢嬤嫲說著,就把葯端來,準備喂賈敏。

賈母見狀,就接過葯碗,試試藥溫,見未涼,這才一口一口的餵了賈敏,直到最後一口完了,才將葯碗給了旁邊的錢嬤嬤。之後又將軟忱放平,讓賈敏躺平,掩好絲被。

賈母囑咐道,「敏兒,你剛才吃了葯,好好的睡一覺,身子才會好,母親心安也。」見賈敏乖乖點了點頭,這才身邊的丫環婆子說道,「姑娘剛有好轉,你們小心侯著,若是又有變化趕緊來報。」

賈敏看她這樣細心的照顧,也很感動,隨說道:「母親,敏兒這有錢嬤嬤和采梅她們就了,母親還是回去休息吧。聽嬤嬤母親因敏兒,都有幾天沒睡好。若是病了,可不就是敏兒的錯。」

「好,就聽你的,母親這就回去休息,不過這幾天可要好好的待在屋裡,可別在想著到外面淘氣去。」賈母笑說道,對於錢嬤嬤她們細細囑咐后才離開。

賈母離開后,她的藥效剛好上來,就對錢嬤嬤和采梅道:「你們這幾天也累了,還去休息吧,讓小丫頭們候著了,就行了。我累了,休息一會。」,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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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敏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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