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第二百八十三章之篇外（十四）
顯然，這一次她是準備犧牲自己，而對下一代的事情，也是打算開誠布公，不再遵循傳統了，可是，無論如何，這種荒誕的犧牲還是在延續著。
一時間，我腦海里浮現出無數想法，試圖破解滝口村的困境，可是很快就發現這完全是徒勞，只要忍界還存在一天，只要人與人、勢力與勢力之間還存在利益紛爭和實力差異，那麼他們就別無選擇。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儘可能延長格魯爾之子的壽命，使得犧牲者盡量減少。
小室村長還在壯年，原本沒有必要這麼著急的再次舉行祭神儀式，大概是因為外來人的介入讓他有了危機感，阿水的心思浮動也應是原因之一。
現在阿水有了新的體悟，應該是不用小室村長再操心了，「水光」是影響格魯爾「擇妃」的作弊器，並不是我們作為外人應該染指的東西。
不過剛才阿水說什麼來著？「水光」會吸引格魯爾的接近？
那麼它為什麼同樣會影響我和卡卡西？
或許因為我們都屬於能量集合體嗎？
拿著「水光」就能讓卡卡西靠近的話……
可這並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各種各樣矛盾的想法充斥著我的腦海，而卡卡西似乎也陷入糾結之中，場面上異常的安靜，晶瑩剔透的寶石墜子在初生的旭日照射下就像是一團跳耀的綠色火焰。阿水定定的看著我們，眼神中是一種茫然的期待。
我知道她只是走投無路，並非真的相信我們。
可我不想給她虛假的希望。
卡卡西也不想。所以他推卻了。他拒絕了「水光」的**，把阿水的手握拳，推了回去。
「跟你父親談談吧，告訴他，這個世界正在改變，不要急著作出決定，未來，或許會不一樣。」卡卡西認真的說。
我一怔，未來，會改變嗎？的確，這個世界，已經有太多的不一樣……
或許，真的不用犧牲阿水這一代人也說不定。
於是我也露出堅定的微笑，「是的呢～阿水！會有那麼一天的，你不用再背負這種命運，能夠輕鬆的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那個時候，歡迎你來找我玩哦！」
阿水對我們的話抱有巨大的懷疑，但還是稍微振奮了一點：「好的，這是約定……真希望有那麼一天……」
我無意向一個小姑娘解釋忍界的動蕩，所以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鼓勵。
村子的通道已經開放了，但並沒有村民現身，只有小室村長從神殿的門裡走了出來，顯然，他已經知道儀式失敗了。
我和卡卡西有一種微妙的罪惡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去而復返。
但小室沒有深究，甚至沒有與我們打招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帶著阿水和一幫姑娘走了回去。
「接下來該怎麼辦？」看著他們返回的方向，我有點不知所措。
「格魯爾不是真正的神，早晚也會消亡，即便是犧牲也不能持久，能從根本上拯救村子的，只有制度。」卡卡西沉聲說道。
我有點驚異於卡卡西的認識，但又很想吐槽「即使是神也有隕落的那一天吧～」可是這樣的話，就會破壞卡卡西營造出來的嚴肅氣氛。
的確，這樣認真的卡卡西在我看來，並不多見。
即使沒有「水光」，這也是一個對我有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我無奈的想。
「我們要不要去滝隱看看？」我提議。觀察一下滝隱對滝口村的態度，應該也是解決問題的必要步驟之一。
卡卡西點頭同意。
在離開之前，我費了一些力氣，攀上祭柱，勻了一些香油收好。
我清楚的記得，昨晚的火焰，那種異常的香氣……對於能量體顯然也有不同尋常的影響力。
雖然理智告訴我事不可為，但身體卻先於大腦自主的行動了。
而卡卡西又恢復了那種一片懵懂的獃滯表情……
對滝隱我了解不多，雖然動畫有看過，但事隔久遠，記憶早已淡薄，倒是有一種追溯回憶的新奇與期盼。
滝隱的景色很美，走在叢林里，就連天空也變成碧綠色的，鼻口間都是芳草的清香，我直覺的認為在這種環境中生長的人們與戰爭和殘忍掛不上鉤。
滝隱也是個小村子，外來者同樣引人注目，尤其我們兩個輕鬆自若的樣子和風塵僕僕完全不搭邊，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旅人。
所以我們走在大街上隨處都可以看到警惕的目光。
「還真是不友好啊～～」我嘟囔著，有些不快意。
「能平平安安的走在別的忍村裡，已經很難得了～！」卡卡西倒是很欣慰的樣子，兩手插在褲兜里，晃晃蕩盪的，真的像是在欣賞周遭的風土人情。
也確實，我們之前可沒有去忍村，只是在普通人的城鎮里遊覽而已。
「那麼，要怎麼做？」說起來，這種打探情報的任務我是做一次失敗一次啊……
卡卡西笑而不答，四處看了看，挑簾走進一家居酒屋。
我急忙追進去，和他一起坐在角落的位置。
卡卡西點了十幾種酒一字排開放在桌子上，又讓店家拿了對應數目的酒杯，嗯，雙倍。
店家愁眉苦臉的向我們訴苦，說是全店的杯子都被我們一桌用完了。
卡卡西沒有理會他，每種酒都倒了一點出來，挨杯品嘗，並示意我也如此做。
反正是能量體，不虞會喝醉，我也就照做。
店家這回沒有走，頗有點心驚肉跳的守在一邊，猜測我們是不是來鬧事的。
酒喝在嘴裡，滋味卻在心裡，除了與綱手在一起，我還沒這麼肆無忌憚的喝過酒，剛想讓店家再多拿點，就聽見卡卡西說：
「這是井水釀的、」他把一個杯子推向前面。
「這是雪水釀的、」又推到前面一杯，「這是彩虹湖的水、」「這是龍門瀑布的水、」「這是滝口瀑布的水、」「……」
我還沒喝多，眼睛卻有點發直。卡卡西不是一貫不飲酒的么？居然如此精通此道？
店家也有點發傻，還在揣摩客人的意思，但已經在不由自主的點頭。
「客人您可真厲害，全說著了～」
「呵呵，這裡不是滝隱村么？多給我拿滝口瀑布的水釀的酒～！」
店家忙不迭的點頭，一陣風似的跑開了。
我隱隱約約明白卡卡西的想法，卻不知道他具體要怎樣做。
店家又搬回來五六瓶酒，「店小，就只有這麼多了，客人您請見諒～！」
卡卡西不置可否，看了看卻沒有空餘的杯子，不由搖了搖頭。
店家臉一紅：「真的沒有更多的杯子了……」
卡卡西盯了他一會兒，像是痴迷的酒徒望著杯中酒，然後把眼光移開，伸手拿起一瓶酒直接往嘴裡倒。
喝了一瓶又換一瓶。
我不介意用同一個杯子裝不同種類的酒，也不介意卡卡西已經拿著酒瓶喝過，把新拿來的幾種酒挨個倒在自己的杯子里嘗了一遍。
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麼區別……
然而卡卡西卻說：「這是春天釀的，我聞到了櫻花的氣息……」「這是秋天釀的，有桂花的味道……」「……」
店家佩服得五體投地，我也感覺與有榮焉。
「我要——開閘的新水釀的酒，你有嗎？」卡卡西再次用眼神對上店家，就像是獵人瞄上了獵物。
「沒、沒有……」店家有點慌亂，「那水有血腥氣，沒人用來釀酒——」